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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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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沉两日未归,岑羽连着两夜独守空床,龙也撸不着,只能摸蛋。
倒是内庭宣旨的侍官们,早早托着封官的旨意、玉牒,一直候在幽明殿门外。
只等结界撤下,大门一开,第一时间鱼贯而入,将天君的赏赐送到,以表君恩厚泽、天威浩荡。
样子做得十分的足。
这些岑羽都没亲眼看见,是走后门进幽明殿的朔悦跟他说的。
至于朔悦为什么能畅通无阻地穿过幽明殿的结界。
咳咳。
朔悦:“上次与罗蓬天王一起下界寻龙蛋的时候,为了方便事宜,不是有三片龙鳞么。”
本来都已经交还回内庭了,天君也已经差人送回不拒山了。
可转头就有不拒山的仙官来到人籍殿,代为转达白虎神的意思,说知道龙神带了位凡人上天,龙族又诞下一崽,天君指派朔悦去幽明殿照料,日后必然走动频繁,如今便将三片龙鳞都赐予他,带在身上,可抵龙息侵蚀,亦可防龙崽认生。
难怪小球刚上天那阵住在幽明殿,抵触殿官,却能跟朔悦亲近。
原来是有这样的前因。
岑羽吃瓜的神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跟白虎神……”认识?
朔悦一脸意志坚定:没见过,不认识。
岑羽想了想,道:“那白虎神在这天上还挺体恤人的。”
知道谁要跟龙接触,特意把龙鳞给赐了。
赐的还是个不认识的小仙官。
忒贴心。
而提起不拒山,寻江雾轻的事又跟着被两人聊起。
岑羽的意思,先缓缓、不急,眼下刚孵出龙崽,先捡要紧的事做。
朔悦心里十万分地佩服岑羽,觉得他是个知道轻重,心态平和,且走得极稳的人——
硬是从一个失了内丹的凡人,一步步走到今天,变成了如今孵得了龙蛋、得得了龙神青眼、还亲掌玉露台的仙官。
了不起!
朔悦心里啪啪啪地鼓掌。
等见到云榻上被小白龙圈着熟睡的赤红色小奶龙……
朔悦:!
这么可爱的吗!?比当初的太子殿下还要奶萌!
岑羽君也太会孵了!
岑羽哭笑不得地谦虚:“还好,还好。”
看沧沉就知道,主要是他们龙族基因棒。
可沧沉那大龙呢?
岑羽往殿外看去。
这夜沧沉还是没有回来,岑羽独自睡下,次日一早云床空荡荡,还是只有他一个。
岑羽已经不去想沧沉什么时候回来了。
就跟离家出走的猫一样,你越想,它越不可能回来,哪天不想不找了,可能也就自己回来了。
岑羽起床。
待他推开门,殿外不再是石桌石椅、假山盆栽,反而是一片芳草茵茵的自然景致,院中央还有一棵浓翠蔽日的参天古木。
而那树,赫然正是在凡间山林时,与他住的那间小木屋隔河相对的大榕树。
沧沉正站在树下。
岑羽惊讶地过去,先没管那树,也没管殿门外的这番变化,问沧沉:“露水取好了?”
整整三日。
沧沉:“嗯。”
岑羽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沧沉:“昨夜。”
岑羽心道那他睡得挺沉的,都没察觉。
这个时候,岑羽才抬头看向头顶的大榕树。
他心知这树肯定是沧沉挪来的,就是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难道这树是块神木,于龙族、尤其是龙崽有益?
沧沉却说,这就是凡间一棵普通榕树。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这棵树,岑羽当初在山林住着的时候很喜欢,每天午后都要去树下小憩一会儿。
一定要说这树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无非就是这树的命比其他榕树都要好,在凡间时用它如盖的树荫为坐在树下的龙神遮过日头,龙神回苍山取水的时候,忽然想起它,又想方设法,将它一棵原本只能种在凡尘的树,挪来了天上。
这也是缘何沧沉取个水,说好了去去就回,三天都没回来——将凡间的树挪上天,就跟要水里的糖不融化一般,于龙神来说不难,就是破费一番周折。
沧沉因为这番周折,才晚归了三日。
岑羽愣了愣:“为什么?”为什么挪树?
沧沉这里却没有什么为什么。
只是他下界回苍山的路上,心底有点点柔软,眼中见山林春光烂漫,忽然想起而已。
——想起凡间那山林,想起在山林时岑羽自在的样子,想起他每日午后都要在树下小憩,独自安静地歇息一会儿。
想起他喜欢那棵树。
想起来,便去做了。
岑羽从怔然变成微愕。
前有神罚,后有挪树,每一件都是于龙神来说动动手的小事,每一件也都跟龙神没什么关系、只跟他自己有关……
岑羽心里那微妙而陌生的触动又升腾了起来。
但这一次,他想的不是龙神待他太好了,他要多多孵蛋,回报这大龙。
他想的是……
他什么都没想,脑内莫名空白。
过了会儿,耳尖不自觉地红了。
亏得殿官匆匆赶来,说内庭宣旨的侍官来了,正在前殿。
岑羽耳尖滚烫地跟着殿官走了。
殊不知龙神这番挪树上天的举动震惊天界。
这就跟海底捞月、天上取星一般,毫无实质的用处,不过是用来哄人的虚把式。
不拒山被雷罚劈过之前,这种事从来都只有白虎神会做,如今龙神竟然也步了这后尘。
说好听了,这叫极尽宠爱。
不好听了,便是耽溺风月。
四位远古神总共就剩下俩,一个这样就算了,如今两个全这样!?
天君前脚美滋滋,后脚气吐了血。
只恨宣旨的侍官在幽明殿外站了足足三天,送出去的官职,泼出去的水,面子当前,想收回也难了。
欧阳天妃跟着哭:“君上若是早听妾身的……”
心里还禁不住地泛酸:都是凭借宠爱上位的,那岑羽什么本事?能让龙神去凡间给他挪树?
这般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的,岑羽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争宠能耐?
欧阳天妃酸着酸着给酸岔了,急忙回正:不对,我跟那岑羽又不是走同条路的姐妹,我跟他不共戴天来着。
而这个时候,全天界根本没人会跟岑羽不共戴天,至少明面上不会。
开玩笑,岑羽君如今既得宠又掌玉露台,那便是如今天界最红的仙官。
仙官不是普通散仙,又是一殿的殿主,有实权,有阶品,自然八方来礼,恭贺不绝。
尤其这个时候众仙正愁龙公主诞下,要不要往幽明殿送礼。
送?
龙族高贵,普通仙僚有什么资格送。
不送?
这么大的喜事,不送似乎说不过去。
如今岑羽君封官,正好的机会,也不用纠结了,直接送。
就连从前从不在岑羽这边露脸的昆虚仙府同窗,这次也都送来了贺礼。
朔悦提醒岑羽,又问他要不要收。
岑羽:“收。”
朔悦:“你可要想好,这些人送,未必是真心祝贺你,只是觉得如今你混得实在太好了,想同你攀攀关系。”
又或者,是为了前程,不得不攀这个关系。
岑羽心里有数:“收吧。他们赶送,我就赶收。我不收,显得他们有多特别,我还得对他们特礼特拒一样。”
不如大大方方,按这天界的人情,将礼尽数收下。
叫那些人不能揣测他的态度,也不好背后做更多的非议。
何况他今后掌玉露台,大到天君宴庆,小到失恋买醉,这天上谁不买玉露台的酒?
他堂堂酒企总经理,刚上任收点人情礼怎么了?
以后多的是求他办事的。
朔悦觉得有理,点头称赞道:“有气魄。”
然而夜里,等岑羽躺下,又被沧沉搂进怀里rua的时候,他脸上没有气魄,只有一片空白。
那是大清早在殿外大榕树下时的空白。
沧沉没让他空白多久,搂着他抚了会儿发,便问他想要什么上任礼。
岑羽一下回神,想了想,问:“什么都行?”
沧沉:“什么都行。”
岑羽说出了那个他心里早就有的念头,说完后默默地看着沧沉,神色间有些不确定,主要是不确定沧沉愿不愿意。
毕竟他提的要求对沧沉来说难倒不难,但多少涉及私密……
然而岑羽刚说完,他身侧的云被里便有什么钻了出来。
岑羽翻身一看,那竟然真的是——
沧沉做龙时的大尾巴!
那尾巴在云被里被沧沉变幻出,尺寸不大也不小、不长也不短,将将好从沧沉这边绕过岑羽脚下,弯着横躺在岑羽身边。
岑羽侧身,掀开些被角,但见那泛着光的青色鳞甲,还有龙尾上一层层细密纤长的白色鳞毛。
伸手轻轻一模,软!
岑羽早惦记这大尾巴了,以前心里想,嘴里没好意思说,今天沧沉问他,他才说了。
原本以为沧沉会拒绝,毕竟是原身的龙尾,哪知道沧沉根本不在意,说变出就变出,还让他在床上躺着撸。
岑羽边撸边扭头看身后的沧沉,神色间是满足的欣喜。
沧沉亦抵额侧躺,看着身前。
还调整云被里尾巴的大小,让岑羽可以抱着撸毛,又在岑羽撸那毛尾巴的时候,甩了甩尾巴,用尾尖最长的鳞毛蹭了蹭岑羽的脸,把人逗笑。
岑羽则在抱着尾巴边撸毛边笑闹的时候,又伸腿,拿膝盖和腿按在龙身上。
他身后的沧沉一下放缓了呼吸,轻轻眯眼。
——岑羽不知道,成年公龙的尾巴不能随便乱碰。
他碰了,摸着好玩儿,觉得是在撸毛,就跟摸龙崽那样。
却不知,于公龙来说,这是在求|欢,是调|情。
沧沉也不说。
只是在岑羽抱着毛尾巴睡着的时候,不动声色地靠近,将人搂贴在身前与龙尾之间。
长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