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魅》皖皖

9、第九章

　　我是不会被你掌控的。我攥紧了拳头，骨指间甚至发出咔嚓的清脆声音。
　　这场赌上了所有爱恋和荣耀的游戏，输赢仍旧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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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下午茶时间到了。”我一脸木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莱斯特。心中却千回百转，不停地运转着。我的任务就是努力地拖延时间，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伊莉莎神不知鬼不觉地和弗里斯离开。可是每每看到莱斯特那张捉摸不定的笑容后，我强装出来的平静就像是沸水般动荡起来。

　　房间里的窗帘都被我拉下，只有一小缕微风从我的指尖绕过，吹散了我耳边微卷的发梢。我咬了咬牙，抬起头，直视着他，从口中说出的每个字的缝隙间都顿了一下，“莱斯特，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

　　“什么样的解释？”莱斯特微微地侧过脸，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忽视他嘴角上那抹上扬的弧度，“希望少爷的问题不会让我失望。”
　　“你到底把我变成了什么？”我嘶声道，眼角边泛出了一条条的血丝。有些困难地扯动着嘴角，发出了那三个字的读音，“吸血鬼？”

　　“少爷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莱斯特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在我急迫的目光下，他缎红的嘴唇缓慢地蠕动着，低压着却充满了疯狂的语音从他的口中倾泄而出。他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不知道呢。少爷你还是第一个能从洗礼下，存活下来的人呢。”

　　“洗礼？”胸口中的心脏不安份地跳动着，我的手紧握成一个小拳头，大拇指上修剪成完美弧形的指甲，紧扣在食指的皮肤中，“你是说那把匕首？”

　　“聪明。”莱斯特很是满意地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响反复地回荡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敲击着我的太阳穴。我紧皱着眉头，正了正身子，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从大脑中的某处袭来，它们长长的触手紧紧地将我包裹着，令我完全的喘不上气。

　　“以前从来没有人能存活下来。。。也就是说，你是在拿我当试验品，就像是那些实验室里用得荷兰猪一样？”我愤怒地将拳头打到了莱斯特所站的方位。可纵使那速度快得惊人的拳头，也仅仅捕捉到莱斯特衣角的一丝残影。莱斯特在躲过我突然的攻击后，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他跳到离我有三四米的地方，垂下头，整了整自己的领口，一丝不苟地紧着自己的领带。半饷都没有人说什么，那种沉重的安静像是一朵铅色的云朵，一点点的搅黑了外面的天空。
　　这时候，伊莉莎应该已经和仆人出去看戏剧，并开始编造理由离开了吧。

　　我急急地呼吸着，瞳孔在黑暗中一点点的放大起来，原本浅蓝色的眼睛被油灯染上了更深的颜色，在黑暗中发着一闪即逝的光芒。很好，我的计划应该已经奏效了。只要眼前这个人不参与进去，那我就保守着有恃无恐的自信。

　　“少爷成长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半饷后，莱斯特打断了那片笼罩在整个房间的沉默，有些嘶哑的嗓音徐徐地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我默不作声，将眼睛微微地眯起，已经不再关心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我的灵魂已经飞出了这栋周围长满了蔷薇的城堡，在月下，为伊莉莎虔诚地祈祷着。

　　莱斯特漫步到门口，空气中的拂尘仿佛被不知名的光芒点亮，映照着我惨白的脸孔，“今晚将会是一个混乱的夜晚呢，如少爷你所说的一样。”
　　听到他那恍若不经意的话后，我的心跳在那一秒停止了，随后像是发疯了一般急跳了起来。我木然地看着他，努力地不将任何隐藏的情绪书写到脸上。此时的我，整个身子都仿佛泡浸在冰冷的海水之中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奢移。

　　混乱的夜晚。。。这句话，我只和伊莉莎说过吧？莱斯特怎么会知道？

　　“你看，那轮红色的月亮，已经点亮了杀嗜的号角。我相信少爷你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莱斯特尖尖的牙齿在月光下折射着冰冷的光线，他看着我，反复地收缩他那被黑皮手套裹着的右手。带着浓浓威胁的腔调，弥散在我的耳边。
　　我的手心中布满了冷汗，有一秒，我想我甚至听到它们滴打在石板上时发出的声音。滴，滴，嗒。心脏正被千种专食人肉的蛆虫啃咬着，一点点地将我强装的镇定击破、瓦解。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这句话呢？”我强迫地从自己的嘴角边挤出了一抹不自然的浅笑，拉开安静地挂在我身后的窗帘，“今晚怎么会有什么红月亮，莱斯特，你不是眼花了吧？”可随即我变被窗外那伦猩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的朔月，噎得说不出话来。

　　那一轮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月亮，像是紧贴着城堡的外沿一样。一种不详的预感顺着我一突一突跳动着的血管，蔓延到全身，直到我连站立的力气都不再有。
　　然后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即将溺水身亡的人发出的最后求救声，含糊而遥远，“你把伊莉莎怎么样了？”

　　莱斯特的脸整个都隐入黑暗中，血月冰冷的光辉倾洒在他伸出的手臂上，“啊。伊莉莎小姐。”他顿了顿，像是无辜般地偏了偏头，“也许沉醉在绝望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