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普通人的治疗进化路》三月的兔子

50、约会（三）

　　只是梦境。
　　坐在谷堆上面，奥罗拉看着自己膝头上卧着的那只毫无防备心在呼呼大睡的猫咪，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抬起头她能看见过于眼熟的堪萨斯老家的农仓高高的墙壁，门是开着的，月朗星稀，虽说是夏天但是入夜之后也不是很热。
　　她拍了拍那只猫咪，小家伙娇娇叫了一声从她膝盖上跳了下去。
　　奥罗拉走出了这座农仓的门，她清楚知道这是哪一天。
　　暑假中她这个当老师的也没什么事情要做，比起出去旅游之类的事情她更乐意在家悠哉过着日子，这只是再平凡的一天而已，她突发奇想地想来有些日子没收拾的农仓里把那些不用的农作具给整理出来可以二手卖出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好像是大门不知怎么地关上了，她没有察觉，直到一抹火星在农仓一角猛地窜起燃烧，农仓里本就堆着不少干草，火势蔓延地极快，惊起了角落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的野猫，但是却没有出路。
　　往后是奥罗拉不愿意记忆起来的绝望，可今天的梦境里却没有如同曾经发生过的现实那般开始重演。
　　从没有一次在梦回这里之后是这么平静的开场，奥罗拉站在谷仓门口仰头看着那片清澈无云的夜空，刚刚跑走的猫咪又跑了回来，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在绕着她的脚踝，很痒——但却不太真实。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有谁拍了她的肩膀在说，她没有吓一跳，可能是在刚才就有所感觉，也可能是因为这只是梦境所以并不需要害怕。
　　奥罗拉转过头，周围景色却瞬间往她身后褪去，只留下一片空茫压抑的黑，以及眼前人与自己脚下的方寸光明。
　　是谁？
　　她想着，脑筋运转得格外迟缓。
　　【迪克……】
　　晕乎乎的，奥罗拉对他露出了个笑，她知道自己今晚这个梦算是好梦了，毕竟以往梦见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哪怕只是有着片面场景，对她来说都是糟糕透顶的。
　　【奥罗拉。】
　　他说着，于是她醒在了布鲁德海文最明亮的一缕曙光之中。

　　手机的来电铃声响得格外精神，奥罗拉懵了两秒之后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掺着颇为明朗氛围却拖着声音格外悠哉的声音传来，她瞄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你知道现在才几点吗，斯潘塞！”
　　七点，早上七点！！！
　　“你是一夜没睡还是已经睡醒了给我来的电话？”
　　完全就是卡着自己最早起床时间来的电话让好像有那么一点没睡得好的女孩抱怨了一句，斯潘塞显然是没怎么在意小姑娘这种没有半分杀伤力的起床气：“是睡醒了的，昨天晚上后来我拨了一通电话给你，不过可能是睡着了，你没有接到。”
　　“奥罗拉，去玩得还不错么？”斯潘塞笑着问她。
　　昨天看到奥罗拉发给自己的布鲁德海文夜景的照片时天色已深，BAU一众在当地警署也是忙活到了近凌晨还没理出头绪才回到下榻的酒店，斯潘塞那时才准备给奥罗拉回个电话，电话响到了自然挂断让他确定了表妹应该已经睡下的这个事实，这才早上重新拨了这通电话。
　　“嗯！昨天我也就是和迪克看了一场电影吃了顿饭，顺便看了会儿夜景。”不过是以荡过去的方式在看。
　　听斯潘塞也没什么大事要说的样子，奥罗拉干脆一个卸力倒回去了床铺里面。
　　她应着斯潘塞的话语，顿了一会儿又想起来昨天在来布鲁德海文之前的他说的话，奥罗拉幽幽叹到：“哥，我有件事儿想说。”
　　“……”
　　虽然说的确是表兄妹关系没错，斯潘塞用他绝佳的记忆里思索了一圈之后确定了奥罗拉有好些年没正正经经叫过自己一声哥哥的事实，虽然感觉不赖，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凝神去听。
　　“什么？”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喜欢迪克。”奥罗拉说，“我承认这一点了。”
　　“虽然按照一般情况来看我应该得就你还是个未成年却喜欢着另一位成年男性这点来说些什么，但是……我想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不用的。”
　　斯潘塞的声音很温柔，混杂着这个季节早晨的微凉与阳光明朗：“奥罗拉，帮我向格雷森先生问一声好。”

　　随着电话一声挂断，奥罗拉保持着躺在床上的动作又呆了好久，她没忍住翻了个身搂着被子压出轻巧的笑。
　　“系统小姐，昨晚那个梦可能是至今为止第一次梦见那个谷仓但是没太害怕的一个。”奥罗拉说这，“我还梦见了迪克。”
　　“他的存在会让我感到安心。”
　　【这是一件好事，奥罗拉小姐。】系统小姐的声音依旧是不变的电子合成音，但是却也在今晨显得格外温和。
　　“是啊。”
　　奥罗拉也跟着感叹一声。
　　“如果说重来一次的确是我的幸运，那之后能遇见你，遇见迪克，能走在这条我从来没想过的道路上面，也是我所经历过的最幸福的事情，不可能会有之一的。”
　　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终于舍得把残存睡意给耗得一干二净之后，奥罗拉探出头来：“早安，系统小姐。”
　　【早安，奥罗拉小姐。】

　　今天奥罗拉也没准备再多花功夫化妆，洗漱之后换好衣服之后才正好接到了迪克的电话，听起来应该也是刚起床没多久的带了点儿懒倦的声音，这会儿正在含糊和奥罗拉确定今天要去哪里玩的行程。
　　他听起来还困得厉害，直哼着，而对布鲁德海文并不算很了解的奥罗拉也没有什么想法，说来她也是当过一板一眼作息的上班族的人——当老师可也不是轻松的工作，她多少也理解平时都在工作的人在周六日只想宅着不动弹的那种心情。
　　“迪克，要不你把你家地址发给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带过去，居家派对之类的应该也还算不错？”
　　“我可是非常欢迎你过来的。”迪克哑着声音，“我把地址等一下短信发你，到了的话直接敲门喊我就好。”
　　“嗯！”

　　公寓里，迪克喉咙里发出了格外懒倦的咕噜声。
　　他昨夜没睡得好，还做了个意义不明的梦。

　　他梦见一片在夜色之间被风拂着的大片玉米田，还有那其中的一处谷仓。
　　女孩站在谷仓门前神色也有些空茫，是奥罗拉，没有犹豫径自走了过去的他在问女孩为什么站在那里。

　　“迪克……”他听见她说。
　　那一声似乎太遥远，响在了现实与梦境的间隙。
　　于是迪克醒在了一阵难言的空荡失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