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杀人鬼的攻防战》nini7

4、定下约定

　　“呼”

　　娜娜美一把把水扑到脸上，大脑随着冷水也一同降了温。

　　她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眶红肿地几乎睁不开眼，妆已经全掉了，脸白的像鬼一样，和几小时前的自己相比，简直是狼狈至极。

　　一想到害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人，她就又气又恨又难过，想着想着眼泪就又要掉下来，娜娜美连忙又扑了一次水。

　　以后要忘记这个男人了，她告诉自己，以后就要一个人生活了，这么一想，鼻头一酸，娜娜美赶紧用力地擤了擤鼻涕。

　　“好点了？”

　　等走出厕所，一直靠着门等着的钉崎走过来，滴出一包纸巾。

　　“谢谢，”娜娜美接过纸巾，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水。

　　看到娜娜美低沉的样子，钉崎难得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就在不久前，他们按照娜娜美的指示重新回到了她刚刚逃出来的地方企图找到生存者。

　　现场几乎惨不忍睹，血溅得到处都是，脑浆遍地，唯一庆幸的似乎只有晴矢对虐杀没有兴趣，都是干脆利落地一刀致命。

　　外墙似乎是因为晴矢和某个诅咒战斗过的原因，有一面墙塌了下来。

　　最后他们在餐厅各处找到了几名生存者，这是仅存活下来的人。

　　有两名女性是在更衣室被救出来的，被人从柜子中带出来时，这两位女性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声音既尖利又刺耳。

　　娜娜美不敢去面对这些死者，也不敢向活着的人道歉，她只是躲在远处偷偷地看着。

　　最后，还是钉崎开口，“老师他们在会议室那里，我带你过去。”

　　娜娜美点点头，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后，又忍不住问，“究竟为什么要带我来，虽然晴矢可能很厉害，但是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

　　“撒，”钉崎撇眼看了一眼娜娜美，“我也不知道，五条老师老是在故意装神秘，觉得这样很酷。”

　　娜娜美以前也只知道这里有个学校，但具体是什么，她也没有了解过，今天带她进来的几人告诉她，这里是所谓的咒术师培养学校。

　　这个世界上人类的负面感情会形成诅咒反过来攻击人类，咒术师便是专门祛除诅咒的存在，这些东西听得娜娜美一愣一愣的，满脸不可思议。

　　“所，所以你们带我来，是因为我也能成为咒术师？”娜娜美问一看就是领头的五条。

　　“不，嘛，只是一点可能性而已。”五条这么说着就带走了晴矢。

　　学校的占地面积相当大，娜娜美跟在钉崎的身后左转右转，做了好一段时间，最后终于在转过一个过道后，看见了正等在门口的伏黑和虎杖。

　　“哟，你们来啦，”虎杖挥手招呼道。

　　钉崎走上前问，“情况怎么样？”

　　虎杖耸耸肩，“不知道，不过好久啊。”

　　“当然是死刑了吧，”伏黑表面上一脸默然，但大家都知道这家伙的性格，“这个杀人犯杀死了多少人啊。”

　　娜娜美低着头，食指的美甲不知道怎么时候脱落了，原来的指甲翻着不健康的白色，她吸吸鼻子，“就是说啊，有什么好商量的。”

　　众人一阵沉默，沉默压得娜娜美越加抬不起头来。

　　这时会议室的门终于开了。

　　“老师，怎么样了？”钉崎问。

　　“你们都在啊，不回去睡觉等在这里干什么，不是都受伤了吗，”五条拖着腿走出来，看见自己的学生们抱怨了一声，但脸上却毫无意外。

　　“事实上，虽然讨论了这么久，但其实压根就没谈出什么有建设性意义的东西来，”五条切了一声，“一群烦死人的老头子。”

　　“你们知道魔神是什么吗？”五条问。

　　“诶都，是超级厉害的诅咒？”虎杖回。

　　“笨蛋!都是神了，肯定不是简单的诅咒啊!”钉崎给了他一巴掌，“成千上万的诅咒聚集后的集结体，在机缘巧合的人情况下获得了人类的信仰，从而诞生出来的新的东西。”

　　“没错，就像野蔷薇说的，”五条竖起一根手指，“魔神除了作为诅咒，他同时还是神灵，只要有信仰力，神灵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这么厉害的东西!”虎杖吃惊，“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因为是机密嘛，按这个逻辑，制造出魔神来也不是不可能。啊，不过目前为止只发现过野生的魔神。”

　　“不死不灭的话，那要怎么祛除啊。”

　　“祛除不了，目前发现并保存起来的魔神一共有两个，根本祛除不了，索性魔神也没有神智，直接圈了块地封印起来了，”五条挠挠头，叹了口气，“而现在我们发现了第三个。”

　　伏黑冷静地说，“就是那个杀人鬼吗？”

　　“就是这样，生濑晴矢，作为魔神的容器，要是处决了的话，他身体里的魔神就会漏出来，当初那两个魔神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巨大灾害，这次这个还不知道会有多麻烦呢。”

　　听到处决两个字，娜娜美神经质地抖了一下。

　　“既然不能处决的话，直接封印不就好了。”

　　“你猜老师刚刚在里面做什么？”五条这下终于变了表情，一脸的兴趣盎然，“他对封印完全免疫，虽然束缚术式有用，但也不能完全压住他，这样一来，他就更不能死了，万一他身体里的魔神也免疫封印，那就真的完了。”

　　“明明是这么严肃的话题，老师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因为老师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对象，很兴奋嘛。”

　　“这样一来，”伏黑握紧拳头，愤怒道，“这样一来，不就对这个杀人犯没有办法了吗!”

　　五条安抚地抚摸着伏黑的头发，“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理啊，惠。”

　　“可恶。”

　　“不过我们也有另一套方案，”五条转向一直没有说话的娜娜美，“七海娜娜美，我们想到了一个提案，当然成不成功需要你来决定了。”

　　“我？”娜娜美疑惑。

　　五条介绍道，“咒术师的诺言是有力量的，我们决定让你和生濑晴矢结下契阔，让他成为咒术师祛除诅咒，并且下约定不再杀人。”

　　娜娜美瞪大眼“只是这样？可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除了你，那家伙谁的话都不听，别说契阔了，有人刚刚差点一个不留神受伤。”

　　五条指指后面的房间，耸耸肩，又看着娜娜美，这一次表情正经，“这是个很好的方式，娜娜美，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生濑晴矢因为从小就与魔神共存，他的大部分感情都是缺失的，死刑没有价值，除了死亡，不会带来任何东西，相反，他活着才能弥补他所做的。”

　　“而你，娜娜美，你也不想就这么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被杀害的人中，有几人是直接仰躺着倒下的，他们是想保护你吧。”

　　他们是想保护你，这句话瞬间就让娜娜美眼眶酸胀起来，当时的场景似乎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突然爆发的晴矢，和为了保护她扑上来的邻桌的男人。

　　“如果，如果我没有逃走，乖乖地让晴矢杀掉的话，大家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她浑身颤抖着，“都是我的错是不是。”

　　五条安慰地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不，就算这样，大概率他也会一路杀光所有人。”

　　娜娜美摇头，忍了忍，终于大哭起来，她抬着手，双手不停地擦着眼泪，“不是的，杀掉我之后，晴矢会带着我的尸体离开，可是我好害怕，对不起，我害怕!”

　　哭声在狭窄的走廊上旋转，钉崎忍不住，一把抱过她，语气很恨的，“都是那个狗男人的错，你哭什么!害怕不是很正常的吗！”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们就继续寻找别的……”

　　还不等五条说完，娜娜美就打断他，“我愿意!”

　　娜娜美眼睛还红肿着，但眼神坚定，“我会带着晴矢一起赎罪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罪。”

　　五条微笑起来，“那就进去吧，作为要求相应的代价，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好了。”

　　面对坐在椅子上还在不停左晃右晃地晴矢，娜娜美感到一阵悲伤，但她又想起在她快要被击中时，明明只是陌生人的男人扑倒她并大声让她快点跑。

　　“晴矢，和我约定吧，”娜娜美想闭上眼，又控制住自己狠狠地瞪着。

　　“什么什么，”晴矢很高兴地挺直后背往后仰，“和娜娜的约定吗？好哦。”

　　“晴矢要成为咒术师，要祛除诅咒，要保护他人，不要杀人。”

　　“诶~好麻烦的样子，”晴矢觉得有点麻烦，“不能少一点要求吗？”

　　“作为交换!”娜娜美握紧拳头，记忆里的那个人再叫自己快跑，“我会一直看着你，我会和你一起，直到我们赎完我们的罪，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一直在一起？”晴矢很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他身上的绳子阻止了他，“最后还会愿意被我杀掉吗？虽然尖叫着跑走的娜娜也很棒，但果然还是想要听话的被我杀死的娜娜呢。”

　　“嗯，我会杀掉晴矢，晴矢也杀掉我。”

　　“我也会被娜娜杀掉!”晴矢眼睛发光，脸上显出红晕，“啊~太棒了。”

　　“来结契吧，晴矢。”娜娜美赶紧说道，“说你愿意。”

　　晴矢还在满脸陶醉，语气兴奋，“嗯!我愿意哦。”

　　一阵白光随着话语的结束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娜娜美被刺得遮住眼睛，过了一阵光才消失。

　　“啊!红色的!哈哈哈红色的!娜娜的手上!”晴矢大笑起来，开始左右晃动地想要挣脱。

　　娜娜愣愣地看着手背上新出现的红色花纹，心里明白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hhh成为英灵的杀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