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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事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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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的世界,最具有力量的,是人的精神。”
原纯静静的端坐在棋盘的另一端,黑色的长发娓娓垂下,落在地板上散开。
“利用精神力可以做到许多的事情,你也看到过国光打网球吧?有些招数就是因为精神力的不自觉运用才能做到那个程度。你现在要是去看他打球,就会看见气一样的东西在他的周围甚至身体里流动。”手冢老爷子放下手上的青瓷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原纯:“你所拥有的天赋,就是可以将你的精神力进行百分之百的运用,成为精神术士。”
原纯心想这老爷子估计自己也是,不然怎么会说要教她·····
果然,老爷子低下头的一瞬间,周围清静的茶室立即如同幻影一般飞散,代而取之的是一个空白的空间,没有任何东西,只用原纯与老爷子并那一张茶座。
这里太大也太白了,白的无边无际似乎没有尽头,任何人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都会发疯吧?原纯神色不变的看着周围,这些景象对她来说并不真实,即使她感受到了那份白与无边无际,这个空间在她眼里还是有着微微的扭曲感。
这里是幻境。
原纯冷静的做出了判断。
“精神术士的眼睛可以看见人的精神状态,包括他最近的运势——只不过这是要从颜色上分辨了,你看见了吧?那个引你到餐厅的仆人,实际上已经快重病缠身,黑色是灾祸的象征。你可以利用精神力制造幻境,探测命运,甚至凭空制造出一段时间的实物,还有运用自然元素。”手冢老爷子抬眼,一双凤眼里闪烁着微微的光,“纯,你不该生在仁王家,每一届的术士都是手冢家,鲜少有生在别家的。这就是我要把你过继过来的原因,你天生就应该是我的继承人!生在别家,只会浪费你的天赋而已。”
“谨遵爷爷的教导。”原纯恭敬而缓慢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如此能力,难怪手冢家那么急着把自己的抚养权要到了手。
“其他的人也有着运用精神力的能力,但是只能做到像你哥哥那样而已。纯,要做好一名精神术士,所承受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你能做到吗?”
“爷爷别说笑了,我原纯怎么可能像别的普通女孩那样生活?”原纯也不紧张,轻抿一口茶,眼里的坚定与嘲讽几乎要在那漆黑的曈里燃烧起来,耀眼如同夜幕里的火光!
※※※
“哥哥,惠理给你的东西你收好了没有!”
“噗哩,小丫头你真没良心,哥哥那么疼你,一见到给你点心的学姐就全忘了?”仁王雅治笑嘻嘻的抱住小丫头,往天上一抛,又在小家伙的尖叫声中接住粉嫩的小团子。
惠理粉嫩嫩的脸上被气的硬生生浮现一抹红光,一双黄玉瞳清澈如溪流又灿烂如融化的黄金,小丫头还未到豆蔻年华,就已经美的如从画里走出来的小狐狸精般灵秀诱人。
“最讨厌哥哥了!”她气冲冲的跑去找幸村精市的妹妹幸村琉璃玩。
柳生见状凑过来悄悄的问:“惠理还在生气?”
“嗯,因为毕竟是阿泣把她带到这么大,喜欢的姐姐一下子消失了再也见不到她肯定会恨我们。”仁王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一张脸苦涩的纠结成了一团,“这还算好的,阿泣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她的眼睛就没从桃子眼恢复过,见到架子就又哭又闹还动手·····”
“你们家就准备这样下去?这样架子也会很难在你们家呆下去吧?”
“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等吧,等惠理忘了阿泣,爸妈说小孩子的仇恨长大后就会自己忘掉的。”
柳生皱眉。
他从小接受正宗的绅士精英教育,长大后也是以理性的眼光看待事情,从不会染上个人的感情,他认为阿泣虽然做的有点过分,但就这样被抛弃还会被最心爱的妹妹忘掉····
未免太不近人情也太可悲了。
想起那天的事情,柳生觉得阿泣大概是真的忍不住了才会崩溃的说出那样的话。
只不过连柳生也没想到,原纯会三天两头把惠理偷渡出去玩,把仁王家的希望打碎的粘也粘不起来。
“呐,琉璃琉璃,幸村哥哥答应的画画好了没有?”
幸村琉璃,幸村精市的妹妹,是个温婉灵秀的小孩子,有一头长长的蓝紫色发丝,一双大眼灵动而带着温柔的笑意,不多言多语说话秀秀气气,很讨人喜欢。
“惠理明天就可以拿到了。”幸村笑着低下头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
“万岁!最喜欢幸村哥哥了!”小豆丁笑着跳起来,说的话又一次打击了自己的亲哥哥。
被抛弃的仁王同学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幸村如花般的优雅笑容。
想去巴上幸村质问一下他的诱拐手法为何造成的结果如此惊人·····仁王不敢扭头,真田如锋芒般的眼神令他不敢如此不敬部长。
于是他还是巴了上去,只不过问的是:“部长大人,你到底许了我妹子神马东西?她连亲哥哥都不要了啊!”
幸村神秘的摇手指不语。
柳生在他的背后看着仁王不知为何翘起的小辫子,觉得眼前一花,不然为什么看见了一直摇头摆尾神色讨好的白毛狐狸?
等真田一巴掌把他打发回来的时候,仁王已经比蔫黄瓜还蔫了。
柳生一向动物缘不深,面对柔软的白毛脑袋,情不自禁的就摸了上去。
这次仁王幽怨的对象成了柳生,一双碧玺眸子哀怨水润,看上去我见犹怜——更像是小动物两眼泪汪汪了。
柳生很想说我能养你么?问题是他的教养他的常识都不允许他说出口。
惠理一脸嫌弃的看着亲哥哥:“哥哥好丢脸····”
现在看来她的确是原纯的宝贝妹妹,那一脸厌嫌的样子可是和原纯一模一样,更别说是连亲人都可以嫌弃的精神了。
“惠理~~~~~”仁王怨妇般的喊声响彻了幼儿园上空。
这下好了,小团子大团子团子爸妈纷纷看向这小团体——这个小团体里每一个只要可以被称为人的生物都美得令人窒息,问题是怎么那么像言情剧的剧场呢?
惠理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圆嘟嘟的小脸上小嘴一撇:“真丢脸啊哥哥。”
“·····”这是仁王。
“···你妹妹是不是被谁教了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柳生擦了擦眼镜戴上,眼镜的反光格外冷冽。
“我可爱的小惠理TAT·····”
风吹过,谁也没看到幸村扬起的蓝紫色发丝之下,柔和而美的诡异的笑容。
“哥哥,回家吧。”
“好,回家。仁王柳生,明天见。”
“再见幸村。”
“部长再见~”
“弦一郎,明天见。”
“恩。”真田一向沉默寡言,他拉拉自己的帽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幸村哥哥再见!琉璃再见!”小豆丁惠理拼命的挥舞着小胳膊。
“恩,惠理再见,要乖乖的哥哥才给你画哦!”
“惠理明天见。”琉璃点一下头。拉起哥哥的大手。
一路上惠理把小脸埋在哥哥的怀里。
突然她抬起头:“哥哥,姐姐真的不能回来了吗?”
仁王一顿。
随后这个潇洒的银发少年少有的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恩····阿泣是别人家的孩子了,已经搬到东京去了。”
惠理咬了咬嘴唇:“可是惠理好想姐姐····惠理每次睡不着都可以去和姐姐挤被窝···”
“噗哩,你也可以去挤架子的被窝嘛,我想她肯定很乐意和你一个被窝的。”
“不要!”惠理很大声的反驳,“惠理要和姐姐挤被窝!小早川姐姐不是惠理的姐姐!”
“惠理!”仁王停下来,皱眉看着小豆丁,一副很头痛的样子,“不是和你说过吗,架子也是姐姐,一家人要好好相处哦!”
“····惠理懂了。”小豆丁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退的干干净净,干净的可怕,仁王觉得这一瞬间这个一向是小宝贝的孩子像是长大了一般。
惠理的眼睛暗了下来,眼里一颗一颗如珍珠般的泪水接二连三的滚了下来,她可爱的声音此时听起来闷闷的:“是不是因为小早川姐姐的缘故,所以姐姐才成了别人家的孩子?明明姐姐才和惠理,爸爸妈妈哥哥是一家人啊!”
她低下了脑袋。
气氛渐渐凝重了起来,仁王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心口上,喘不过气来。
街边车水马龙的景象此时似乎一点点的变的灰白了起来。
他不是个好哥哥。
不管是对惠理,还是对架子,亦或是阿泣。
他让惠理哭了,他无法真正的接纳架子,他····眼睁睁的看着阿泣成为了手冢家的孩子。
那是一种抛弃。
他本就白皙的手紧紧的握拳直到变得异常的苍白。
突然一只温暖带着茧子的大手把他的手慢慢的扳开,把手指一根一根的拉直,最后将那只冰凉的手和进一双手掌心里。
仁王抬头,一眼就看见了柳生一成不变的认真面孔。
一时间他甚至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
柳生比吕士你个混账,又吃劳资豆腐!
“没事,有我陪着你。”
紫发的英伦风少年将自己的脑袋靠在那颗白毛脑袋的一侧。
“噗哩,搭档你最近言情小说看多了么?”
“····雅治,我看你最近有点欠收拾。”
这时候惠理突然出声:“哥哥真狡猾····姐姐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她温暖冰凉的手呢?”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有着蜻蜓点水般的一逝而过。
有时候仁王觉得小丫头也许并不是什么都不懂。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好快,快到他堂堂欺诈师有了莫名的慌张感。
旁边的视线太过于认真,所以自己犯了病。
他重新抱起惠理,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柳生的手僵在了半空。
眼镜下的那双眼睛里溢满了无奈和宠溺。
简直不像是柳生比吕士的眼睛了。
“什么?!仁王雅治你再给我说一次!?”原纯猛地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红木桌上的文具文件连同办公室的学生统统都颤抖了起来。
原纯此时简直是暴怒了,漆黑的双眼里仿佛有红色的火焰凶猛的袭来,滚烫的热气几乎要卷到电话线的另一边,戾气几乎要化为锋利的刀刃一举刺穿仁王雅治。
“是真的,惠理不见了!”仁王焦急的说道,“她昨天因为说要见你很闹了一通,妈妈说了她几句,今天她就不见了。阿泣,我个人觉得她应该是到你那边去了。”
许久的沉默之后,一句话传入了仁王雅治的耳中,却让他几乎颤抖着从椅子上跌下来。
“仁王雅治,要是惠理出了什么事,你们仁王一家——我原纯一个也不会放过!”
原纯的声音深沉而带着杀意,晋都国的公主,曾经的纯·博尔吉亚公爵夫人,说得出做得到,即使是一个人,也会拉着全部的敌人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