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傻很天真]》河童晨晓

13、人靠衣装

　　他载她到一栋三层楼的服装店，琳琅满目的衣服，色彩缤纷。嘉遥上了三楼，复古风格的衣服，不是最时髦的，但是时尚。张艺新在一旁静静等她挑选。嘉遥看上了一条长裙，深蓝色的棉布裙子上开着大朵大朵紫色的花，布料轻柔，上面布满了闪闪的人工水钻。忍不住去换上，上衣搭配了一件米色圆领小短袖，款式不算新，但是感觉很好。
　　站在全身试衣镜前，站在一旁的张艺新的目光为之一震，连嘉遥自己都吃惊，人靠衣装，但是唐绿原本就是美人胚子，秀气灵动的脸，整个人像一朵盛开在春天的樱花，在镜子里绽放，短衣长裙，勾勒出原本就近乎完美的好身材，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真的有唐绿的生母，名模年轻时候的风范。
　　“就这套吧.”她笑，这身材让嘉遥好生羡慕。
　　张艺新不知道跟店员交待了什么，嘉遥被带到一个梳妆桌前坐下，店员开始绾起她的长发，头发部分是接上去的，有一个个小小的接头，不太好梳，只能绾成最简单的样式，盘在脑后，还别上了一个蝴蝶式样的古铜色镶嵌彩色石头的发夹。画龙点睛的一笔，可以去当封面女郎了。
　　嘉遥怔怔看着镜子，里面的女孩美得像一幅画，不真实的美感，与世无争，只是眼睛里却是冷而空洞的，没有光彩和灵魂。
　　为什么呢？只因她早被世界遗忘?
　　张艺新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眼是赞叹的，也是疑窦的。
　　两人默默站着，不发一言，嘉遥觉得他的脸轮廓开始模糊，心头有种酸涩的感觉，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说完竟有些许后悔，却又心跳好奇他会如何作答。
　　张艺新神色如旧，沉默之后用沙哑的声音道：“看在叶志宏的面子上。”
　　多残忍，多讽刺的回答。他难道不知道唐绿喜欢他？嘉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为唐绿抱打不平的冲动，她对视他，没有一丁点伤心与痛苦，她不是唐绿，她并不在乎他。她甚至用有些鄙视的眼神凝望着他，他凭什么如此践踏唐绿？只因唐绿不可自拔喜欢上他？因为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会喜欢自己，所以根本不必顾及到她的感受与尊严吗？嘉遥连声音都变得不由自主，“那昨天又为什么吻我?”
　　张艺新面孔上闪出矛盾与抑郁，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嘉遥沉默地看他紧闭的唇，她不在乎那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吻，她只是不要被当作一个玩偶一样被对待，叹了一口气，她认真说：“没有下一次了，我不再是以前那个唐绿。”
　　他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静静说：“昨天我是误会了，对不起。”
　　她轻轻点点头，没有再看他。他先下楼去刷卡，嘉遥最后望了一眼镜中的人，眼花缭乱地竟然看成六年后的自己，自嘲地笑笑，一步步地走下楼去。
　　两个人在车上一路无语，那男孩轻快的歌声一直在唱，唱到第七首歌的时候嘉遥远远看见叶志宏怀里抱着一个大件黑色物体站在学校大门旁，见到张艺新的车便朝他们招手，憨厚的表情还是一点都没变。
　　是张艺新的吉他。嘉遥下车，叶志宏把吉他放在后座，张艺新摇下车窗向叶志宏招手，一脸灿烂道：“我排练赶时间，该天晚上出来喝酒？”他难得露出狗熊一般的笑容，有动物干净的气息。说完响了响喇叭，开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