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琐记》萦绕千芷

216、庭前许诺言

　　一枝红花凝聚着清香，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鸟雀在枝头徘徊，叽叽喳喳叫着，预示着一天的好心情。
　　遥遥的站在山顶，看着项家衰败的府宅，项羽和项梁跪了下来。燃起一炷清香，抛洒纸钱为项氏宗族的人祭奠。
　　“只是可恨，就连祭祖也不能正大光明！”项羽发狠的说到。为了避免对秦军的追杀，他们只好选择在山顶祭奠宗亲。
　　“我倒是很庆幸，”项梁在旁边慢条斯理道，“庆幸你还活着，至少我们复仇又多了一份力量。”
　　但见项羽看向妙弋，对项梁道：“叔父有所不知，侄儿能够死里逃生，都是妙弋的功劳。”
　　说话之间，妙弋已经来到项梁跟前，行礼问安：“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够让项大哥和叔父相逢，这倒是一件幸事。”
　　妙弋的回答端庄得体，项梁听在耳里甚是舒坦。遂捋着胡须，满意的对项羽道：“我看这个姑娘就不错，比你那个什么吕家姑娘稳重的多……”
　　提到“吕家”两个字，项羽的心里仍然是沉甸甸的。自从与吕家断了联系之后，总感觉少了什么似的。
　　“叔父，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已经召集了一部分兵马，只是这兵器和粮草，还缺很多钱财。”
　　“叔父不必忧心，女贞山有一个叫清娘的人，她可以为咱们提供的。”
　　“不可！”
　　项梁听到项羽的提议，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语。此前项梁就曾知晓，项羽一直从女贞山交接兵器，可是女贞山那里，是蜀王赵子卿的领地。
　　就算是子卿肯答应帮忙，可他毕竟是大秦皇族。怎么会甘心为项羽提供兵马粮草？
　　不论是失败还是成功，项羽都会成为子卿手里的棋子。一旦没有利用价值，就会成为一部废棋。
　　说到这里，项羽也感到很是犯难：“叔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侄儿也是想过的。可是咱们若要起事，没有粮草可该如何？”
　　当初想着可以有吕家这个靠山，后来又有子卿可以帮衬。而今还是要为自己，日后做好充足的打算。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项羽无心用饭，细细思量项梁的话语，终觉无可奈何。
　　这时但见妙弋手捧一只楠木匣子，笑意盈盈的说到：“这是我历年攒下来的积蓄，不算多，只当是我的一份心意罢了。”
　　“这万万不可！”项羽看到匣子里的金银首饰，便赶忙摇着头，不肯接受。再怎么困难，也总不能动用妙弋的东西。
　　“这原本是哥哥为我准备的嫁妆，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追随项大哥，便交付给你——”妙弋低沉的话语里，似是做好了这个重大决定。
　　这个时候，项羽如何不知妙弋的心思。且不说筹措金钱购置粮草，这份嫁妆交付给自己，也就等于要接受妙弋的一生了。
　　想起在女贞山的时候，妙弋为了营救自己向清娘下跪；山林中，妙弋与狼群的斗争；自己遇到危险时，妙弋总是左右追随。
　　“妙弋，我只怕你日后跟了我，会吃苦的。”项羽唯恐妙弋会受不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有项大哥在身边，妙弋不怕。”她坚定的眼神里，满是对项羽的认可。从这一刻开始，项羽就是她此生的唯一。

　　月色如洗，绿柳成荫空灵毓秀，星稀静朗。蝶锁芳魂，莺啼乌夜。这是靠近海边的一座小小城池——兰池。
　　本来子政想着，去往沛县调查刘季的身世。只是封禅泰山的吉日临近，自己又因为在路上跌伤耽误了时间，所以他辞别了萧何，一路带着零露向东奔赴。
　　兰池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城镇，小到让人不容易发现它。在此处居住的百姓，多以捕鱼为业。
　　子政已经打探过了，王贲带领的大部队还未曾到达。于是他便先找了一家客栈，先做好短暂的休息。
　　许是因为旧伤复发的缘故，子政只觉着头有些发痛。这时零露推门而入，手里托着一只小小的药瓶。
　　她一面为子政清洗伤口，一面为他涂抹上药。口里还关切的问道：“幸而萧公子为你止住了伤口，不然被感染可就不好办了……”
　　药膏凉凉的，好像是有露珠滴落在额角上似的。子政静静地看着零露，她白皙的脸颊上，是一双清澈干净的眸子。
　　“待敷完了药，便把这药也喝了，伤才会好得快一些。若是被王将军看到，定然又要责备了我。”
　　零露说着，便转身去端汤药。岂知他却紧紧的从背后搂住零露的腰，炽热的气息缓缓钻入她的耳根，如触电般。
　　他轻轻咬着零露的耳垂，心儿不禁微微一颤，他的整张脸便深深埋进她的脖颈。零露想要挣开，无奈他的手搂的越紧。
　　“阿政，快别这样……”零露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仍然是那两个温婉的字眼。
　　子政听了之后满心欢喜，只是似孩童般地恋着零露。抚着他的脸颊，零露只觉着自己此时此刻的自己最是幸福。
　　夜色凄迷，笼罩着海雾中的未知世界。子政睡得很是安稳，均匀的呼吸声中，给与了零露十足的安全感。
　　这一夜是零露最幸福的时刻，她期许着明日的日出。幻想着可以与子政一起，就这么浪迹天涯，再也不问世事。
　　晨风依依，吹醒了东方的朝阳。推开窗子，可以看到海天一线的壮丽景色。耳畔处，似乎传来了海鸥的叫声。
　　不知为什么，看到大海的时候，子政却是想起了徐福。他记得之前蒙恬曾经在海边见过徐福，听到过一句让人费解的话语。
　　“总有一日，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是了，徐福本为齐国的龙渊剑派，自小生长在海边。
　　两人并肩坐在海滩边，看着徐徐升起的太阳，心里感到一种肃穆和庄重。阳光把云朵染成了金色，看起来甚是秀美。
　　“阿政小心！”自幼习武的零露，耳畔处传来脚步声响。尽管海浪声很大，可是零露依然听得到，那阵细碎的脚步声，大约有十几个人。
　　果不其然，海浪旁的礁石旁，不知何时冒出了许多的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剑，将子政和零露团团围住。
　　零露一个翻身，挡在了子政的面前，然后暗中抛掷出一枚梅花镖。黑衣人灵巧的躲了过去，看他们的招式，像极了龙渊剑派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