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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钝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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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乘月犹豫再三还是发送了文字框里面的消息。
莫言月归(我):[我们在一起了。]
妖姬如锦(程锦):[啊啊啊!阿月你太棒了!那狗东西你一勾就到手。]
虚实(许世书):[行啊,阿月,这么迅速!]
定城(宁城):[恭喜。]
莫言月归(我):[……不是假装,是真的,我们和好了。]
妖姬如锦(程锦):[???]
虚实(许世书):[???]
定城(宁城):[……]
妖姬如锦(程锦):[阿月你——!太没出息了!]
虚实(许世书):[言乘月,你个没用的!我就不该信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定城(宁城):[我就说,可惜没人信。]
妖姬如锦(程锦)/虚实(许世书):[宁城闭嘴!!!]
言乘月手指还放在键盘上,许世书的连环夺命CALL就来了。
“阿书。”言乘月接听,下一秒因为那生气十足的大吼迫不得已将手机离耳朵远些。
“言乘月!立刻马上,我们要见他!”
言乘月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许世书和程锦的反应惊到了,他坐在沙发上半低着头:“我们在国外。”
“我不管。”许世书不松口。
谈于野一过来就看到了言乘月有些为难的表情,开口问:“怎么了?”
许世书催促,声音有些抓狂:“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快点!”
言乘月移开手机,看着刚健身完的谈于野慢吞吞说:“我朋友想见你。”
谈于野挑挑眉,伸手扒开搭在眉间湿润的碎发,很爽快同意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当然可以。”
“嗯。”言乘月得到回复,继续通话,“他同意了,不过要等我们回国。”
“好。”言乘月给了良好的态度,许世书也不再步步紧逼。
五天后,两人一同回国。
他们约在了一家清吧的包厢。
谈于野和言乘月走进店里,两个长身玉立的帅哥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言乘月脖间围着一条厚厚的白色围巾,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只露出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在里面,303。”
围着同款围巾的谈于野嗯了一声,轻轻拂去掉言乘月头上和身上的落雪。
两人往里走,进了开足暖气的包厢后,谈于野第一时间帮言乘月解开围巾,又细心摆正对方弄乱的领口。言乘月乖顺任他摆弄,抬手,谈于野又将他的手套摘下,并自然捂住他的手哈了一口气,继而搓了搓。
被完全忽略的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等到谈于野将自己的保暖装备也卸下后自我介绍,“谈于野。”才扬着眉友好地跟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他和言乘月走过去,等候多时的三人才连忙回应。
许世书挑眉弄眼对言乘月小声道:“过来!”继而强硬将他拉了过去。
只剩谈于野站在桌前,他饶有兴趣看着面前桌面上摆满的酒杯,里面都装满了各类的酒。
言乘月被许世书牢牢控制住了。宁城不表态,但算是三人中最友好的一个。
程锦看了言乘月一眼,而后挂着明媚的笑,毫无疑问她是一个散发着妩媚气质极其少见的大美女。
她嘴角勾笑,涂着红艳指甲油的手指握住酒杯杯身慢慢摇晃,然后举杯,“喝一个呗!”
谈于野拉开椅子坐下,挑挑眉,倒是十分爽快,“来。”说着就拿起了一杯,主动与程锦碰杯抬手一饮而尽。
他可算看清楚了,言乘月的这些朋友不怎么待见他。
程锦对他的豪爽有些意外,见状仰头也一口闷了,继而倒扣杯子只有几滴液体流出。
“很好。”她说着又拿起一杯,笑意盈盈对谈于野示意。
谈于野二话不说又干了。
就这样,满满一大桌酒都进了他们俩的肚子,谈于野还好,只有些微醺,反观程锦就不是很好了,她脸红得不行明显上头了。
她从桌下拿出一瓶酒,拧开就打算再满上。谈于野看她的状态,眼里的奉陪到底已经淡了。
“再来!”
一边的宁城捉住程锦的手,将酒拿到自己手上,劝道:“别喝了。”
有些醉的程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涣散,却突然勾笑,又将酒夺回来了。
“别碍事!”
宁城猛地站起,将再次抢过来的酒高高举起,皱眉说:“我来。”
程锦眨了眨眼,蓦然笑了,“你来就来嘛!”她小声嘟囔着,半趴在桌上算是默认了。
言乘月一看就坐不住了,不讲武德,怎么能来车轮战?!
“这就心疼了啊?”言乘月耳边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他要起身的一刻却被环在肩上的手牢牢压住,许世书笑得懒散,狭长的眼尾微挑,说出的话却格外强硬:“小月儿,你乖乖坐着就行。”
谈于野一看这架势能不明白吗?他们这是来替言乘月出气了。笑了笑,拿着杯子的指尖轻轻敲着杯身。
他还是接招。
桌上摆满了零零散散的空酒瓶,桌上一个趴着还没缓过来,另两个也喝不下去了。
垂着头的谈于野握住一个空酒瓶,脸和脖子都是红的,其上的青筋一动一动,呼吸声有些大。
“还喝吗?”他抬头问。
宁城笑着摆手,也有些受不住:“够了,不喝了。”
得到答案后,谈于野也笑了,抬眼看对面的言乘月,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
言乘月呆着脸,眼角有些红。
他们俩的对视都落在许世书眼里,他拍拍言乘月的肩头,故意支开言乘月:“去拿些醒酒汤。”
言乘月有些犹豫,拿着围巾到底还是去了。
包厢里除了不胜酒力的程锦和宁城,只剩谈于野和许世书了。
程锦和宁城大他们两三岁,许世书和谈于野同岁,也是校友,大学时经常和言乘月在一起。
“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许世书是笑着说的,眼底却不见一丝笑意。
“我也没想到。”谈于野真心实意,奈何对方以为是嘲讽。
许世书平素戏谑的眼发冷:“你很得意吧?言乘月什么人,这么多年还是又栽在你手里。”
谈于野一下说不出话,喉结艰难滚动,眼里红丝遍布:“我说我从没想过伤害他你信吗?”
许世书呵呵了两声,倏而狠厉起来,起身倾身揪住谈于野的衣领,“没想过?!没想过你TM的就别招惹他啊!”他手握成拳不由分说给了谈于野一拳。
谈于野嘴角瞬间紫了,他站直身体不很在意顶了顶腮帮子,还在笑,眼里情绪翻涌:“随便你信不信。”
许世书气得浑身颤抖,紧促喘息着明显是在忍耐再给谈于野一拳的冲动,下一秒,他失魂落魄般跌坐在椅子上。
无可奈何着,仰头看谈于野:“要不是他非要你,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我真的爱他。”谈于野也收了伪装。
“爱他?”许世书觉得他这句话特可笑,嘴边玩味着这几个字愈发嘲讽,憋久的愤恨一齐喷出,“他住院的时候你在哪?他自残的时候你在哪?!他抑郁颓唐的时候你在哪!”他痛恨极了,声线一句比一句嘶哑。
谈于野完全呆滞了,眼睛眨都不眨,喉间干涩难忍,“……你说什么?”
“自残!言乘月他抑郁症自残,后背的伤口刚好……他又用剪刀一刀一刀划破。”许世书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哽咽了,“你知道那一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吗!”
“我——”谈于野心脏绞痛,他以为……只要没有自己对方才能回归正常生活,才能更幸福。
沉默了很久,谈于野头深深埋着,身侧的手青筋暴起,哑着声音:“对不起。”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谈于野,我求你,放过他吧!”许世书红着眼。
“不可能。”谈于野斩钉截铁,不松口。
他放过手,现在……除非对方亲口说不要他了,否则没人能分开他们。
他的回答又激怒了许世书,对方咬紧了后槽牙,手指嘎嘣嘎嘣响。许世书性格虽散漫,长相实则温雅,不动怒的时候挺有欺骗性的。
他深深吸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你确定?”
“确定。”
“那好!”许世书简直是气笑得,大学他本就不怎么看得起谈于野,一个无依无靠人品不行的人。
“那你就给我好好对他,要让我发现他因为你又受伤,你就等着瞧!”他恶狠狠敲打着,实则已经退步了。
只要言乘月喜欢,他们便无可奈何。
“他是我的人。”潜台词很明显,谈于野整个人还是蒙的,沉浸在震惊恐惧中,“这些年谢谢你们。”
“用你谢!”许世书不屑一顾。
很快,言乘月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一壶解酒汤,放到桌上后落座。
“喝吧。”他苍白着脸勉强笑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对劲,心不在焉的连谈于野的嘴边的青紫都没发现。
许世书给两个醉鬼各自倒了一杯然后拍肩膀让人起来。
言乘月发现谈于野一直没有动面前的醒酒汤,“怎么不喝?”
谈于野眼睛红得可怕,唇瓣轻微战栗,嗫嚅着想开口。但只是沉默着抓住了言乘月的手腕,一点点收紧。
言乘月将杯子端起递给他,“喝吧。”谈于野一言不发接过,低着头咕嘟咕嘟下肚,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言乘月眼里闪过黯然。
“回去吧,这两个我会送回去。”许世书站在门口对他们挥手。
言乘月点点头,半搀扶着谈于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