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替换他人的渺小存在》灯叫

1、第 1 章

　　我感到一阵疲惫。
　　实际上，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
　　但这一刻这样的疲惫更加明显。

　　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面对这么多人。回首过去，我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渐渐忘记了我的初衷。

　　我的愿望是——想要见到他。
　　但这个愿望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不那么强烈了。
　　所以，我不想继续了。

　　【警告警告！宿主正偏离任务主线，再次提醒……】
　　好吵。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在构造的重复“警告”，我捂住耳朵加快步伐。

　　……

　　水柱在众人审问炭治郎时忽然转身离开。

　　这一幕场景在当下出现得十分突然，在全场寂静了一段时间后脾气暴躁的不死川最先开口：“喂！”他想说主公大人还在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又觉得全场因水柱而突变的奇怪气氛下说这番话不合适，于是“喂”后就没了下文，哪知那水柱居然蒙上了耳朵！

　　他蒙上了耳朵！就因为那一句，“喂”。不死川在暴怒中追上去抓住住富冈义勇的肩。
　　——在主公所在之地不可拔刀。因此他没有一刀劈上去。
　　富冈义勇转身。整个人看上去都和以往不用了，散发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气质。

　　“你这家伙……怎么了？”虽然水柱一向不太讨喜，但现在的他异常得有些过分了，不死川的忧虑一闪而过。

　　。

　　累。是从身体内部开始扩散的，每一根血管都在诉说着疲倦。是因为长期没有回应的投入吗？
　　我甚至提不起兴致思考这件事情，只想赶快离开，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躺下，让身体接触到透着湿意的泥土。
　　有人在阻拦我。我回头看他，那是不死川。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肯定让他觉得不安。毕竟在他面前我一向扮演着一个思维跳脱的不正常人士，而现在就算是“富冈义勇”也显得太过异常了。
　　我不再想继续扮演一个三无人士了。我对他说：“我辞职了。”
　　这话对他的打击似乎相当大。我取下佩剑交给他。
　　他无言了一会，“……那你至少应该向主公汇报！”
　　“怎么样都好。”无论我扮演的哪个角色，他们都不会说出“怎么样都好”。
　　这句话，来自于我本人，我真正的灵魂。
　　说出这句话后，我放松了不少。

　　“你不是才为炭治郎做完担保吗！”
　　如果是真正的富冈义勇脑抽筋，此刻他会怎么说？我摇了摇头，想不出来，会说【我现在就切腹】？
　　我不自觉的说出来了。
　　。

　　“我现在就切腹？”难以想象这个本来就无法理解的人说出了更无法理解的话。他似乎也带着点疑问，尾音上扬。

　　谈话的功夫，主公在他两个孩子的搀扶下走来。
　　“怎么了？”
　　看见无法视物的主公因为富冈义勇造成的混乱局面亲自走下来，不死川咬着牙，心想水柱居然给主公大人添了这样大的麻烦，一把抓住想要继续离开的富冈义勇。
　　“没有事——”“我要辞职。”
　　他的声音和富冈义勇的声音一起传来。
　　“哦？为何突然——”
　　从未有过的，富冈义勇打断了主公的询问。“因为太疲倦了。”

　　。

　　在我打断产屋敷耀哉的话后，一直聒噪的系统可能见打不通理性牌便开始打感情牌了。
　　它换了个语调，是容易打动人心的温和的男声，和产屋敷耀哉的有些像。
　　【……你在践踏富冈义勇本人的意志。他为了亡友与故去的姐姐而战的意志本该由你继续发扬，用着他身体的你难道不应该将这份意志践行下去吗？当……】

　　不得不说，这样的话的确让我愧疚。

　　【那就让我死吧，把身体还给他。】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体内无法解释的疲惫来自于何处——我在渴望死亡。
　　这样的话不仅震惊了系统，还把面前的两人也吓到了。

　　“你在说什么呢！”应该还是不死川吧。
　　“我只是一个亡灵，现在占据了富冈义勇的身体，我。”我没有继续说了，似乎是因为触及了系统的关键词，我刚刚所说的那些，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去。

　　过了好一会，系统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在这个世界安稳运行，我们找到真正的富岗义勇后，我一定让您重新回归尘土。】

　　变得有礼貌了不少啊。
　　但是。
　　【我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决定吗？】
　　【我是系统19号】另外一个系统接管了。
　　它提出了我无法忽视的条件：【抱歉，为了这个世界，请您再忍耐一次。您的愿望在大约六十年后就可以实现了。】
　　我笑了起来。为什么在过去的200年里丝毫不提我的“愿望”，而在我试图罢工后……
　　像是听到了我的疑问，它带这点讨好的意味解释：【因为时间轴难以变动，各个世界时间流速不同，在大世界中，我们部门与时空管理局的交涉才持续了1年左右。】
　　【很抱歉，我们错估了人类灵魂能承受的极限。】

　　多么的悲伤。又多么的可笑：因为我的所有悲伤和挣扎，都是因为这样一群无所顾忌的薅羊毛的家伙。
　　事情的经过相当简单。甚至不是我所想的那么阴暗，只是因为大世界时间流速慢，而这些碎片世界时间流动快，因此他们在对于他们来说短短的一年中驱使着我长达200年。
　　我想到系统无意间说适合修补世界的人很少，再一次克制不住的笑了。
　　现在的情景透露着一股不好笑的黑色幽默，我的所有悲伤、所有在时间流逝中自我意识的一次次挣扎，居然都是因为这一群人无限使用我这么一个打工仔。
　　我忍不住骂出了脏话。
　　接着失去了意识。

　　。

　　来从别人的视角看一看水柱又多么的异常吧。
　　首先他说：那就让我死吧，把身体还给他。
　　然后不死川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意义不明的语句震惊到下意识发问：“你在说什么呢？”
　　接着主公担忧地询问了富冈义勇一些话，但他统统没有回复，只是盯着一个地方。

　　过了一会，面对主公的关心，他面无表情地说：我连自己的死亡都无法决定吗？
　　一句话把几个跟过来的柱都整懵了。

　　接着他开始微笑，然后流泪，最后克制不住一样的笑出了声，眼泪从他的眼角溢出。
　　众人惊慌失措，连一边等待最终审判的炭治郎都顾不上管了。
　　最后，水柱仰头说出了一句脏话。
　　本来还算得上文明观猴的众人因为这异常中的特大异常而从心底确认：水柱疯了。

　　蝴蝶忍打晕了他。

---

作者有话要说：　　两年前写的。因为和当时的读者说了会写完，所有在这里把它补齐。id我还记得，很愧疚吧。
排雷：
虐主，虐心不虐身，看着贼憋屈意难平，比较脆弱或者暴躁的读者我建议是不要看，换成我是读者我也绝对不会想看的，非要看就做好心理准备不要骂俺。真的贼shi。
不要有逆反心理，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