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君是咒言师》逆温

33、亲三十三下

　　“如果你还想知道其他的，我也能告诉你。”辻村透的母亲面对女儿长久的沉默还以为她沉浸在难过中。

　　要说难过的话，那肯定是有的，但是没有母亲想的那么程度严重，毕竟她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父亲，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对父亲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对于母亲告知的真相更多的可能就是释然了，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

　　辻村透摇摇头，她走到母亲身边用手臂圈住她的肩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很小，“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伤心，妈妈你也不用这么自责，如果不是你当初年少轻狂的决定的话，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辻村透想起母亲先前提到的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点，“父亲的那个儿子，也就是比我小一岁的弟弟现在在哪里呢？”

　　*

　　放学时分的校门口永远都是最热闹的，有和朋友三两成群勾肩搭背走出校门口的少年，也有同玩伴有说有笑商量等下去哪里玩的少女。

　　辻村透站在校门口，手机的备忘录里存着母亲给的学校地址，她比对了一下学校名字，确认这的确是那位同父异母弟弟的学校。

　　只不过母亲并没有对方的近照，仅有的一张还是他上国小的时候的照片。

　　但怎么说呢，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再加上男孩子进入青春期后几乎一天一个样，说不定已经完全和小时候照片里的大不一样……

　　当辻村透看见人群中形单影只的海胆头发型少年时她愣住了。

　　她低头看看老照片里同样炸毛发型的小男孩。

　　不能说是毫不沾边，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他是怎么做到和小时候一样几乎是等比例放大呢？

　　少年看起来沉默寡言，两片薄唇紧抿，眉头微蹙，一副低气压的状态。

　　啊，眼睛扫过来了！辻村透那接近明目张胆的打量还是被少年发现。

　　确定辻村透没有恶意后他又收回目光，他顺着人潮就要走出校门口。

　　在一片黑漆漆的脑袋海洋里，辻村透唯恐弄丢了他，身体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好几步，手拉住他的袖子。

　　“那个——”

　　少年垂眸，语气很冷淡，“你有什么事吗？”

　　难道要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直接介绍自己就是他的姐姐吗？辻村透想不出什么能合理把少年留下的理由。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停在不断向前的人潮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是矗立在溪水中两块石头。

　　辻村透都已经感觉到其他人或是好奇或是探究的目光了，于是她硬着头皮说：“我有些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想要说，麻烦你能空出一点时间吗？”

　　伏黑惠审视的眼神停留在辻村透的身上许久，这对辻村透来说短短十几秒钟就跟上刑似的，她都已经在心里打起退堂鼓。

　　就在她都要放弃的时候伏黑惠开口了，“我知道了，就去那里吧。”

　　*

　　“呃那个啊……”

　　辻村透觉得这幅画面和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面前的铁板上的大阪烧散发出诱人香气，伏黑惠正往上面淋上沙拉酱，再撒上一把海苔和柴鱼片。

　　“你是肚子饿了吗？”辻村透问。

　　“嗯，算是吧，正好这家店有两人优惠套餐。”他说的是店门口招牌上写的今日特惠。

　　趁着伏黑惠认真把大阪烧分成好几份，辻村透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这么贸然来找他真的不会被误认为是挑衅吗？

　　“对于你的父亲……你有什么印象吗？”她问。

　　伏黑惠头都没抬，专心致志把切好的大阪烧放到自己盘子里，“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

　　这已经是第二个说禅院甚尔是人渣的人了。

　　他又把另外一块大阪烧放到辻村透面前的盘子里，“你是打算告诉我他还干过什么好事？”

　　辻村透从母亲口中得知了伏黑惠的过去，母亲离世后父亲很快与其他人结婚，在此之后就对他不管不问，后来甚至还打算把他卖给禅院家。

　　倘若说辻村透被母亲和外婆保护得如同温室里的花朵，那么伏黑惠早早地就见识了所谓的黑暗。

　　两个人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

　　“我……我觉得我应该是你的姐姐。”她很别扭地说。

　　“我的姐姐只有津美纪而已。”他面无表情地咬下一口大阪烧，很平静地咀嚼。

　　辻村透料到了大概率会是这种情况，她又说：“呃，准确来说我应该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只不过你的父亲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你同样也不知道。”

　　“我并不觉得我们有认亲的必要。”他终于抬头看向辻村透，“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太内疚，所以希望借此来弥补些什么吗？”

　　完全被看穿了，辻村透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秘密能藏住，“或许这确实不是个好时机，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联系我。”

　　在辻村透的请求之下伏黑惠还是勉为其难地添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从店里离开的时候在一个转角处伏黑惠和突然走出的两个不良少年撞上。

　　啊，糟糕了，其实辻村透也有想过像伏黑惠这样内向的性格很可能会在学校里被人欺负。

　　但是她绝不会允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校园霸凌！她已经悄咪咪地摸到手机，只要情况一有变，她就赶紧拨打报警电话。

　　就连威胁的说辞她都已经想好了。

　　“好疼啊——”

　　“喂，你走路难道不长眼睛吗！？”其中一个染着黄发，两只耳朵打了四五个耳钉的不良少年揉着被撞到的肩膀。

　　“你们能不能搞清楚情况啊！明明是你们突然从转角处蹿出来的吧！”

　　黄毛恶狠狠地瞪了辻村透一眼，正要发作，却被身边的伙伴猛拍肩膀，“喂喂喂，是那个家伙啊！！”

　　“什么啊！？”他啧了一声，抬眼看到面前的人时顿时愣住，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挤出个尬笑，“原、原来是您啊，抱歉——！”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辻村透摸着手机的手僵住，局面转变得有点太快了，她都傻眼了。

　　伏黑惠倒是很淡定，“只不过是之前稍微教训过他们一下而已。”

　　她相信事实绝对没有他口中说的稍微教训一下这么轻描淡写。

　　“你是打算一直跟我到家里吗？或者说还有其他的打算？”

　　来见伏黑惠可以说是辻村透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定，或许是有好奇心在作祟。

　　但是冷静下来以后，抛开由血缘关系的弟弟这一层，伏黑惠对她来说就是完全的陌生人。

　　是她唐突了。

　　伏黑惠的手机响起，辻村透正好瞥到他的手机界面。

　　联系人的名字格外眼熟——五条悟。

　　姓五条的人可不算多，那么同名同姓的概率也很低，这也就意味着电话那头的人就是辻村透认识的那位五条悟。

　　好不容易等伏黑惠挂断电话，辻村透忍不住发问：“虽然很抱歉看到了你的手机屏幕，但是那位五条悟似乎是我认识的那位。”

　　伏黑惠的表情难得出现明显波动。

　　行吧，后来辻村透算是弄懂了，咒术界就是个圈，而她眼前的伏黑惠将在下一学年进入高专，成为狗卷棘的学弟。

　　*

　　后来坐电车回公寓的辻村透家门口出现了一位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齐木楠雄。

　　“齐木同学？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而且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地址的？”

　　辻村透一面去开门一面向齐木楠雄抛出许多问题。

　　齐木楠雄还是和平常一样用心音一一回答辻村透的问题。

　　[毕竟我是异能力者。]

　　仿佛所有不正常的事情配上这句话就变得正常起来了。

　　“所以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你是来特意来通知我学校的学园祭要开始了吗？”她半开玩笑地说。

　　[这件事确实也很重要，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太过干涉咒术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