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7、魔力失效

　　苏珊继续向前跑去，骷髅咬着她的裙摆，被她从地里拽出来。
　　苏珊不得不停下来和骷髅争抢自己的裙子。
　　幽蓝的鬼火在骷髅眼窝升起，苏珊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寒。
　　骷髅的手抓到了苏珊的脚腕。
　　冷，就像是身体里被灌进了冰！
　　“放开！”骷髅的动作被她的命令的语气打断了一下。
　　苏珊趁机用另一只脚踢开了骷髅的头。
　　回头，却正对上女巫阴森的笑。
　　“嘶～”登卓准备故技重施却被一团鬼火击中掉在地上。
　　苏珊无暇顾及登卓，她对着女巫的腹部挥拳，像是打到了铁上。
　　好疼……我打不过她。
　　双脚被冻的失去了知觉，逃跑的动作变得缓慢，头发被女巫枯瘦的手拽住。
　　“放手。”熟悉的声音随着风的流动穿过耳畔。
　　“妈妈！”身后的拉力突然消失，苏珊往前走了两步。头发晃动两下，她能感觉到头发上挂了什么东西。
　　“别回头。”格蕾丝将苏珊头发上挂的断手摘下来，扔给女巫身边的骷髅。
　　“格蕾丝，为了人类，你要对自己的同类下手。”女巫捂着自己的伤口，只有几滴黑紫色的血流下，骷髅帮她把手接了回去。
　　“……伊可，我们不再是朋友。”
　　格蕾丝甩了甩匕首上的血，血落到草地上，冒出烟雾。
　　“呵，我也不稀罕你的友情。”伊可活动着自己断掉又接上的手，低头不想看格蕾丝。
　　“那就请你把金色阳光的钱还给我。”
　　“……亲爱的格蕾丝，别这么小气。”伊可猛然抬头对着格蕾丝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格蕾丝冷漠脸。
　　“亲爱的，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建议你放弃你身后的小花，因为来的不仅有我。”
　　女巫环视一周，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们被阴影和血雾包围。
　　有了第一个巫师摘下兜帽向格蕾丝致意，其他人也显出身形。
　　被包围了。
　　格蕾丝挥挥手，匕首变成了魔杖。
　　看到格蕾丝准备宣战的动作，伊可将扫把在地上扫了两下，燃出火星。她转过身将后背交给了格蕾丝。
　　格蕾丝举起上臂，袖子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
　　“妈妈。”听到苏珊的声音，格蕾丝的目光柔和下来。
　　“苏珊。”格蕾丝张开怀抱，苏珊扑了过来。
　　“亲爱的，你还打不打，我的扫帚要烧完了！”伊可回头对女巫抱怨，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又转过头去和逐渐缩小包围圈的巫师瞪眼
　　“苏珊，我不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了，妈妈。”
　　“你是王国的公主，你的母亲生了很重的病，吃了太阳花做的药才平安生下你。”
　　“……”
　　“我的朋友，苏珊，她是太阳花的精灵。”
　　“别说了。”
　　妈妈，我只是那个苏珊的替代品对吗？苏珊抱住格蕾丝腰的手逐渐松了下来。
　　“我偷走了你，对不起。”魔杖重新变回了匕首。
　　我不能，再伤害更多的人。
　　“我的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苏珊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称呼格蕾丝。她想往后退，却在格蕾丝怀里流下眼泪。
　　“抱歉，我不知道。”格蕾丝轻轻的，用匕首割断了苏珊的头发。
　　苏珊头皮一松，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保护自己的怀抱逐渐无力，眼前的保护者正像缺水的植物一样枯萎。
　　“不……不要……”苏珊平视，对上那双逐渐凹陷浑浊的双眼。
　　“哦，格蕾丝，你不用做的这么绝，不过这样也好。太阳花没有魔力了！大家都散了吧。”伊可只看到了散落的变成棕色的长发，没有注意到格蕾丝的衰老。
　　“伊可，带我离开。”那声音太过沙哑陌生，以至于伊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格蕾丝，你怎么了？”伊可伸出手，扶住那只比自己更枯瘦的手。
　　“太阳花的魔力失效了，我问了一个蠢问题，不过朋友，你这样才更像一个女巫。”伊可觉得自己好像在扶着什么珍贵的文物，她怕自己一不小心，格蕾丝这具没有魔力支撑的躯壳就会破碎。
　　“求求你，别离开我。”苏珊伸手去拽格蕾丝的斗篷，斗篷的绳结松了，落到地上，只有一角还被苏珊抓在手里。
　　那佝偻的脊背暴露出来，白发被月光照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