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44、翅膀

　　梅尔达的背后，长出像天鹅一样的翅膀。
　　她褪去柔软和脆弱，剥离伤痕和痛苦，变成了它。圣光照射它的身躯，让它渐渐透明。空中一双温暖的手伸向它。在祷言的沐浴下，在亿万双眼睛的注视中，庞大翅膀上的羽毛轻柔拂去它脸上的尘土。
　　梅尔达回到了天堂。
　　成群的智天使，炽天使和座天使，将梅尔达包围，分享着它的记忆。羽毛将它层层包裹，它的气息平稳，如同躺在摇篮中，可以安睡。
　　座天使最先离开，在梅尔达身上的视线一下子就少了很多。然后是炽天使，它们认可了梅尔达的纯洁。最后是智天使，它收回了放在梅尔达身上的眼睛。梅尔达似乎还在睡着，和那些庞然大物比起来渺小的身躯还飘荡在空中。
　　层叠的云带着它去了埃及，它才如梦初醒般的睁开眼睛，在云层下搜寻。
　　一样的棕色的皮肤，黑色的眼睛，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它流下的泪痕。
　　人群突然聚集，交换着信息，他们的法老多了一位美丽的公主，她的名字叫赫尔珈。
　　梅尔达去了王宫，在仆人瞌睡时，跪在床边吻了一下婴儿的额头。婴儿睁开眼看它，天真的咧嘴，口水流出来被羽毛擦去。

　　……

　　“我想见路西法。”露缇丝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地狱的入口。
　　“你做了什么坏事能有面见路西法的资格？”
　　“我引诱了一个修女堕落。”
　　“嘎嘎，这算什么，老子引诱过的修女比你吃过的面包都多，就凭这个？”
　　“那个修女身上有圣痕。”
　　“嗯~这倒是有点意思，好吧，我可以带你去见路西法，不过你找他干什么？”有圣痕的只会是天使，天使怎么会投生成女人，真是拙劣的谎言。
　　“我想问他，怎样才能让天使堕落，回不到天堂。”
　　“嘎嘎，我这就带你去。”路西法就是从天使堕落来的地狱，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路西法狂怒的表情了。

　　“你有何事需要面见我。”
　　“我想问您，怎样才能让一个天使再也回不到天堂。”
　　天使两个字触动了路西法，他从黑暗中回神，微微低下高傲的头。
　　“你身上有天使留下的泪痕，让它离开天堂是轻而易举的事。”。
　　爱是诅咒，路西法看到她疯狂的双眼，就想到了这句话。他对这种磨叽的故事没兴趣。
　　路西法挥手，示意她可以滚了。
　　“可她左肋上有圣痕，神明们都会帮助她回到天堂。”
　　“她？”路西法猜到了“她”的身份。
　　因为上帝偏爱人类胜过天使，所以他和天使们一起创造了新约的第一个人形天使，也就是梅尔达。她是神忠实的信徒，祈祷和圣歌刻在其骨，上帝很喜欢他们的礼物。在他叛离天堂前，将自己的纯洁和爱都丢给了梅尔达，还赋予了她和他相反的性别。上帝给梅尔达打上了烙印，让她去人间洗掉他留下的这些，梅尔达在这个过程中，因为这只丑陋的青蛙堕落了一次。她的审美一定不继承于我。
　　“她会堕落的。”因为她为你流了眼泪，说明爱这个诅咒根深蒂固，没被洗掉。
　　“你需要耐心等待，像莉莉丝一样。莉莉丝在夏娃第一万零一次看向苹果时，才发出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