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4、苏珊

　　“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森林小屋的木门被绝望的祈求声敲响。
　　“发生了什么？”温暖的炉火从门缝透出，描绘出女巫的影子，落在外来者身上。
　　那是一个瘦的病态的女人，饥饿让她头发枯黄，双眼凹陷。
　　“我的孩子发了高烧，求求您，女巫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的孩子吧！”女人跪在地上，用额头触地。
　　“我准备一下。”女巫没关门，回身在房间里的药剂柜中翻找。
　　“孩子除了高烧还有其它症状吗？”
　　“……”没人回答女巫，正当女巫准备转头时，一根带着牲畜腥味的麻绳勒住了女巫的脖子。
　　“呃……”女巫抽出腰上的匕首，找好角度准备向后刺入。
　　低头，措不及防的，腹部有长矛穿刺出来。
　　一瞬间，疼痛摄取了女巫全身的力量。
　　身后的女人嘴里喷出血沫，她的肺被刺穿了。她痉挛着想将长矛从身体里拔出来，但在这个过程中她就已经死了。
　　“带走！”有人下了命令，女巫感觉到自己被拖拽，然后陷入了昏迷。
　　……失去意识分界线……
　　疼痛将女巫唤醒，她的嘴被撬开，舌头上放了一块烧红的碳。
　　这可能是为了防止我念咒。女巫心想。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吼声，女巫控制不住的挣扎，四肢被钉在墙上，血从伤口钻出，肆无忌惮的流。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该死的女巫，明天就是你上火刑架的日子！”一道带刺的鞭子划开了女巫的脸。伴随着痛骂，伤痕在女巫身上叠加。
　　女巫再次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面前站了一个男人。
　　“王后的病情很危急，但她肚子里的孩子让医生没办法用药。”监牢里没有光，女巫看不到男人的脸，无法判断男人的目的，不过听声音，他还很年轻。
　　“喝了太阳花制作的药，王后就会痊愈，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平安生产。只要你说出太阳花的位置，你就能活下来。”
　　“我不会说的。你知道太阳花……你是巫师。”女巫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
　　男人愣了一下，才开口。
　　“我是巫师的孩子，我被人欺负时你帮了我，我不能看着你死。”男人说完就逃走了。
　　女巫艰难的呼吸着，感受着伤口正在腐烂，还有新的肉围绕着衣服的纤维生长。
　　第二天，女巫没有被执行火刑。
　　“说吧！太阳花在哪里？”鞭子抽打着地面，士兵不耐烦的往地上吐了口痰。
　　“……”
　　“我忘了，你说不了话。”士兵冷笑。
　　“那就爬，带我们找到太阳花。”
　　带刺的项圈扎进脖子，女巫顽强的生命力让她生不如死的残喘。
　　“嗬……”掀翻的指甲粘满了泥土，出血的手指在地上画下挣扎的痕迹。
　　女巫听到了自己肋骨断掉的声音，骑在马背上的骑士将女巫从地上拎起来。
　　“在这附近对吗？”男人就像是嗅到血腥气的鬣狗，他眼里在夜色中发出贪婪的绿光。
　　女巫在夜间的林风吹动下点了点头。
　　“搜！”
　　士兵下马，拿出铲子举着火把，四散开来。
　　“这边没有！”
　　“没有找到！”
　　“说！太阳花在哪里？”男人凑的及近，女巫能闻到他身上贪婪的味道。
　　女巫垂着头，像是死了一样。
　　“该死的东西。”女巫被扔到地上，马鞭咬掉了她肩上的一块肉。
　　她疼的抽搐，昏了过去。
　　风吹过，带来夜的幽香。
　　空灵的歌声响起，伴随着树叶沙沙的响。
　　仿佛沉入了虚幻的梦境，一块阳光落在女巫身上，骑士嘴角上扬，他下马，踉跄了一下跪在女巫身边，试图用肮脏的手捧起阳光。
　　女巫身上的伤在愈合，而那朵美丽的花落在骑士手上，骑士合拢手掌，不让一丝光从指缝中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