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33、湖边

　　梅尔达在湖边的草地醒来，身旁是沉睡的赫尔珈。
　　她没有着急叫醒她，而是回忆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深吸一口湖边的风，她推了推身边的女孩。
　　“早上好。”梅尔达看她睁开了眼睛，轻声的打了招呼。
　　刚醒来的黑色眼睛还有些茫然，注视了梅尔达半晌，她坐了起来。
　　“我怎么在这。”女孩戒备的往后挪了一点。
　　“抱歉，但我关于昨晚的记忆好像被删除了，所以无法和你解释。”
　　同样失去记忆的赫尔珈低声骂了句什么，从草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子准备离开，和她挨的很近的梅尔达被弄了一身草屑。
　　“赫尔珈。”梅尔达叫住了她。她不耐烦的回头。
　　“再见。”梅尔达挥挥手。
　　赫尔珈切了一声，快步离开了。
　　她离开后，藏在草丛里的小动物来到克希拉身边，克希拉挨个摸过头。
　　“你们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是诅咒。”
　　“是神明不能窥探的秘密。”
　　“那个女孩是个半神。”开口的天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疯狂的扇动翅膀后退，抻长脖子，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别担心，它只是晕过去了。”梅尔达将天鹅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天鹅恢复了意识，不含任何意义的叫了一声，将脸埋进梅尔达怀里。
　　其他小动物也纷纷将头伸向梅尔达，梅尔达躺在地上，被羽和毛包围，还有冰冷的鳞甲蜷缩在她身上。
　　她不着急起身，教堂里没人等待她主持礼拜。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她唱起了赞美诗。
　　有虫鸣附和，动物们安静的听。

　　……

　　梅尔达回到教堂，找出了自己这些年收集的天鹅羽毛，她刚刚在院子里移植了一株荨麻。
　　通向教堂的路长满野草，除了青蛙已经不会再有第二个访客了。
　　它来时，看到了梅尔达手上的伤。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梅尔达仍用那种温柔的目光看它，没有说话，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抚摸它的额头。
　　青蛙的力气很大，它舔舐自己的蹼让上面覆盖能保护它的粘液，很快就处理好了梅尔达需要的材料。
　　“因为她的美丽，所以你要帮助她吗？”青蛙看着梅尔达将羽毛和荨麻连接。
　　梅尔达摇头，用含着笑意的眼睛去回视青蛙。
　　“呵，难不成是因为我的丑陋，所以你要帮助我。”青蛙垂眸自嘲，苦涩的咧嘴。很难想象它能做出这么复杂的表情。
　　梅尔达继续摇头，因为手上有东西，所以她附身，用唇轻轻碰了下青蛙冰凉的皮肤，她吻在了它的额头。
　　青蛙愣住了。

　　“好吧，我知道了。你没必要帮助我们，我们的存在就是罪恶的，就像我的姐姐一样。”那个在海底沉睡的孩子……如果不是我的父亲把我送出沼泽，我的母亲大概也会想着杀死我。

　　“我以上帝，圣子，圣灵之名赦免你的罪。”梅尔达放下进展缓慢的羽衣，在青蛙面前画了个十字。
　　她今天的努力白费了，但她得到了忏悔。
　　“梅尔达，我不会让赫尔珈记得这些的。”我希望你的慈悲只照射在我这丑陋的皮囊上。
　　梅尔达虽然不解，但还是表示知道的点头。
　　“我是暴怒的沼泽王的孩子。”

　　……

　　青蛙将昏迷的梅尔达放在床上，学着梅尔达的样子，用嘴碰了碰梅尔达的额头。
　　温暖的，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