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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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韶瞬间就警惕了起来。
明明大脑中有个理智的声音叫他不要过去。
司韶却还是试探着，一步一步往那走去。
一开始镜子里的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下一秒……。
他看到了自己的右脸，多了一处狰狞的，一小片被烧伤的伤痕……。
……看到伤痕的那一刻，司韶终于笑出了声。
明明脸上是笑的疯狂，心里却是越来越难受。
直到最后，司韶摸着镜子，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喃喃道。
“是这样啊……”
“对啊……是这样啊……”
不知道司韶在一个人的房间哭了多久，等到他起身的时候，却感觉到了疲惫。
司韶走出了门，尝试着喊了一声“妈？”
没人回应。
客厅的花早已枯萎，原本温馨的房子里却只有了他一人。
“呵”司韶自嘲的笑了笑，像是确认了什么事般的点了点头。
等他留恋的看了这个屋子最后一眼后，便摇摇晃晃的出了门。
门外的行人全都消失不见。
司韶坐着车再次回到了学校。
等来到熟悉的学校后，司韶径直走向了森林。
黑色花纹的刀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他毫不犹豫的冲向的河边的男人，狠狠的划了一刀。
中年男人躲闪不及，似乎也没想到会来一个这么疯的。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司韶就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仇恨早已蒙蔽了他的双眼。
“咳咳……！你谁啊！”
“你凭什么……？”
司韶听见自己哽咽的说道。
“你凭什么杀了人还能逍遥法外？！”
“你凭什么杀了人还能找到别人来给你当那个替死鬼？！！让他整整被冤枉了好几年——？！！！”
眼看着男人就快要死亡，司韶却松开了手。
男人挣扎着，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就在他快要清醒过来时，司韶却一刀砍下，鲜血四溅。
司韶的表情依旧是冷漠的，他看向男人说道
“就这样让你死，还是太便宜你了。”
“但就像你这种恶心的东西，我看也不想再看上一眼”
说完，司韶转头就走。
天空再次闪出了一个裂缝，血红色的天空迫不及待的想要延伸出来。
学校再次回到了第一个梦的状态，司韶在路过的时候还会有人跟他打招呼。
“欸，司韶，快要上课了，你要去哪？”
“干一件事”司韶说完，便没再理他们，往化学实验室走去。
等到把材料都准备好后，司韶来到了邱闵和黑衣人交谈的教室。
却没想到早就有人在这等着了。
“邱闵”司韶喊了一声。
邱闵坐在靠近窗户的桌子上，看着天。
听到司韶的声音后，邱闵这才跳下来，笑着看着司韶准备的材料。
“看来你都知道了啊”邱闵温柔的说
紧接着，司韶却扑进了邱闵的怀里。
“为什么是我啊？！”司韶哭着说道。
“为什么烧伤的是我……被欺凌的是我……”
“为什么被威胁的是我……被造谣的也是我……”
“为什么啊……”
邱闵轻轻的拍着他的头，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了伤的小孩。
血色的天空再次浮现，而此刻，表情空洞的学生们早已堆积到了门口，不停的拍打着门。
“你真的想好了吗？”
邱闵看着忙活着的司韶问道。
“嗯”
司韶最后检查了一遍后，看向了邱闵。
毕竟他还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就彻底结束了。
在这个荒诞扭曲的世界，仿佛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啪嗒”打火机被点燃，火焰在司韶眼中仿佛是一个结束的节点。
“那么，一起”
“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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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熟悉的疼痛再次来袭
“怎么不说话了啊？嗯？”
头发被揪着，司韶踉跄的起身。
紧接着就是一瓶冰凉的水缓缓淋下。
上课铃响起，这群捣蛋的人这才离开。
司韶没理他们，而是看向了邱闵。
邱闵看了他一眼，像是心虚，默默低下了头。
等到任课老师进来后，看向了司韶皱着眉。
“怎么搞的这么狼狈？快去厕所清理一下吧。”
耳边传来窃笑声，司韶低着头走出了教室，正好他得好好缓一缓。
他全都想起来了……
是啊，他那么好的父母没了，死于火灾。
而他自己，因为烧伤，背上了杀人犯，偷窥女生等罪名，一直都是被霸凌的那个人。
而邱闵呢？
邱闵才是那个胆小的，围观着他受折磨却不敢救他的人啊。
司韶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眼前的少年，脸上到处都是伤痕。
右脸的烧伤被一个小型的绷带沾上。
好疼啊……浑身都疼的要命。
司韶靠在门口，细细的回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一开始，刚升高中的时候一切，都是非常平静的。
司韶的性格本身就开朗又张扬，没一会便有很多所谓的“好兄弟”
可故事的转折点，就在于那个男人。
司韶被抓住，威胁了一通后，犹豫了一会还是报了警。
可是他没想到，那个少女在很早就死了。而当时听司韶举报的那个警察懒懒散散的，显然是不信司韶这个年纪小的人说的话。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那个女生？”“你看清它的样子了？”
没有人证，更没有物证。司韶一时无言以对，因为那个女生戴着头套。
但他还是不服输，急急忙忙的就拉着警察去案发地点看一眼。
谁知那一个人是惯犯，别说线索了，指纹都没留下一个。
司韶满心失望的回了学校，就当他以为事情就会这样结束时。
他没想到警局里也有那个男人安排的人。几乎是周五刚放学的时候，司韶被男人的人抓住，堵在胡同里狠狠的打了一顿。
到最后，那个男人恶狠狠的看向司韶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在哪吗？”
“真是可惜了啊，你的父亲每天都会给你妈妈买上一束花，多恩爱的两个人啊～”
男人啧啧啧了几声，然后看了他一眼说道
“只可惜，他们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等到一伙人散去后，司韶几乎是发疯了般的往回赶。
腿疼的不行，司韶咬着牙，难得花大价钱打了个车。
一路上，不知无意识的催了司机多少次快点。看着窗外越来越沉的天气
等匆匆赶到家的时候，原本温馨的家里已经没了动静。
“爸……妈……？”司韶颤抖的说着。
不可能的……他已经很快的赶回来了……。
他们不可能真的杀人的……。
冷静……要冷静。
司韶的脑子乱成一团，直到在厨房看到了父亲的尸体。
那一刻，司韶再也支撑不住的摔倒在地上。
“小韶……？”他看见母亲悄悄的从卧室的柜子里走了出来。
“妈？！你没死！！”
司韶急忙的握住了母亲的手，却发现母亲的眼睛红肿着，像是刚哭过。
母亲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夫亲，哭着抱着对司韶说道
“你爸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那么多的人啊……”
“还非得在最后……学一个英雄似的。把我藏进柜子，跟他们死磕…”
司韶任母亲哭泣着，内心是说不出的绝望。
突然响起的一声声响，让司韶有了异样的感觉。
几乎是警惕心在作祟，司韶立刻对母亲说“我们出去再说”就要拉着她一起走。
可还是太迟了，烈火很快便燃烧了起来，司韶咬着牙和母亲往门口跑去。
楼板发出可怕的吱嘎声，就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地板坍塌了。
司韶几乎是在那一刻就没了意识，等到恢复意识的时候，却发现她的母亲，正托着一条血淋淋的双腿，一边拿手罩着他，防止一边又努力推着他走。
“妈——！！！”司韶完全绝望了。
“别怕，妈在……”女人虚弱的说道。
鲜血和烈火交融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令司韶此生难忘的场景。
“快！那里还有人！！”听到消防员的声音后，他听到她的母亲终于笑了。
记忆的最后，司韶只看见了那无穷无尽剥夺人生命的烈火，和女人的笑脸……。
等到他在医院睁开眼后，看镜子的第一眼永远是那个丑陋的伤疤。
因为这个事，他发疯的在医院摔了不少镜子，甚至不敢再看一眼自己。
当时的司韶，精神状态一直处于一个疯狂的阶段。因此警察也不敢贸然来找他询问情况。
而就在那段时间，因为偶然的机会，他亲眼看到了……邻居收了一个陌生男人的钱。
那可是一大笔钱，就连司韶也没见过那么多。
那一刻，他终于认清自己已经没有说明的必要了，他早就已经输的彻底。
怎么敷衍得说完事情的经过，被放出来的，司韶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他再次回到学校，却发现他的朋友们开始不再理他。
甚至绷带，也会开始被人好奇的掀开，然后嘲笑一番。
一切都好像开始变样了。司韶的心里也是。
后来他才知道，有人在司韶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造谣他，说他偷窥女生。
明白了疏离他的原因后，司韶开始尝试解释着，说明着。
可根本没用，谣言就是谣言。
人总是会打着“惩戒坏人”的旗号，欺负着那群弱小的人。
仿佛他们这就是在“为民除害”做的都是正义的事。
所以当司韶尝试反驳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会认同，也不可能认同，要不然他们还能拿什么借口欺负司韶呢？
就这样在学校渡过了一段痛苦的日子后，司韶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再反抗，不再辩解，不再去报警。
直到某天，司韶在厕所被无情的殴打完后，狼狈着洗着脸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没说话，只是递给了他一个创可贴，可司韶却莫名有了股暖意。
等到换位的时候，又或许是天意，司韶被安排在了邱闵的身旁。
一连几个周过去，两个人说过的话也屈指可数。
直到某次，等到一群男生再次趁着午休想要欺负司韶时，被打扰的邱闵一脸不耐烦的瞪着他们。
几个人这才收手，等到他们走后，司韶突然听到邱闵悄悄说了一句。
“不用理他们。”
司韶抿了抿嘴，只觉得当时的情绪奇怪极了。
明明大脑各种嘲讽着这种假惺惺的善意，内心却忍不住的开始雀跃。
直到后来，随着邱闵的成绩越来越好，追求者和朋友都越来越多。
司韶莫名感受到了一丝扭曲的情感。
那股嫉妒与愤怒扰的他越来越心烦。
就连他现在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就因为那种宛如路人给流浪汉般可怜的施舍。
他竟然…着魔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对邱闵的情感后，司韶就请假了，独自乘着车回家。
司韶记得自己的父亲存过一瓶酒，他试探着拿了下来。
都说一酒解千愁。
那他能忘了邱闵吗？
酒的味道苦的很，只是喝了一口，司韶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什么时候喝醉的，司韶已经不清楚了。等到早上的时候，却感受到了剧烈的头疼，手和脸也疼。
等到意识清醒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上都是伤。
卫生间的镜子玻璃不知为何碎了一地，洗手台上还停留着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录像的手机，而且拍摄的角度特别的清奇。
打开录像的那刻，司韶看见了自己踉踉跄跄的走到了镜子前，满眼通红。
没过多久，他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到全身都在颤抖。
“你说你他妈是在恶心谁呢？司韶？”司韶喃喃道。
刚说完，司韶表情突然僵住，然后在那趴着吐了好久。
再次看到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司韶笑了几声。
“砰”镜子被击碎，玻璃碎片划伤了司韶的手和脸。
“我可真是厌烦透了你”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司韶无奈的叹了口气。
果然，酒不能多喝，容易发疯。
等到司韶洗了把脸，在家里又呆了几天，后来看伤疤都差不多了，再次去了学校。
只不过这次，他先去跟老师商量着换了个位置。
他本来想着这样就好了，就这样慢慢看着慢慢观望着就好了。
可是事情却再次出现了转折……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