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女传奇》雕翎

34、应战流苏（二）

　　从会所出来，楼惊贤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揽住舸妮问：“舸儿，那最后一题的答案是什么？你要如何在最短时间内打败流苏？”这流苏所说的打败他自己，肯定并非指的是在武学上或是其他学识方面，这个问题还真是令人纳闷。
　　“嘿！楼大哥，对一个普通人我或许没办法尽快将其击败，如果是流苏，那就很好办了！其实我也最怕那种东西！”舸妮皱了皱眉，想起都恶心！
　　“什么？”楼惊贤还是要打破砂锅问倒底。
　　“流苏有个致命的弱点——洁癖！流苏的洁癖比一般人更甚，凡是有洁癖之人最怕什么？当然是脏污，而脏污之万恶，当是什么？如果楼大哥还想不到，那么我再提醒，楼大哥第一次与钱大哥遇到我时，我在哪儿？”舸妮更是大皱眉头，对付洁癖之人这是唯一有效，而且打击得十分彻底的。就如自己，自己虽然没有洁癖，但那种恶臭早已成了梦魇！只要身在其中便不能思考半分，这也是自己的致命弱点！所以在这一点上，自己倒占了便宜，因为流苏并不知道自己害怕那种东西。
　　楼惊贤一思，便恍然，哈哈大笑，不由搂紧舸妮：“舸儿，也只有你能想得出这么古怪的点子来！”
　　次日一大早，舸妮清玉和流苏公子三方人员并不入会所，而是直接来到女子会所后园。众人只见流苏身形优雅如穿花蝴蝶般拿着一些东西在园中摆来摆去，不到半个时辰，一切摆置妥当，对众人说：“今日我设这一个简单的九转连环局，请英小姐一人进去，当初我第一次进这阵内耗时半日。英小姐从入口进入若未费半日时间从指定的门内出来，便是英小姐赢，若刚好费时半日，便算和局，超过半日或是走不出来，那只能算是本人稍胜了。半日时辰两柱香，来人，请将香点上。”
　　“舸儿，我看还是由我进去……”楼惊贤看那九转连环局，透着古怪，怕舸妮有些闪失，急忙请战。
　　“楼将军，这以后之局就属我与英小姐之间的战局，请楼将军与其他人都不要参与的好。”流苏公子脸色一冷，淡然说，“英小姐，以为然否？”
　　“流苏公子不许别人插手这件事情，想来是与舸妮较上劲了。”舸妮轻笑道，“好，以后之局，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奉陪了。”公然与我较劲，看来这流苏是真的与我杠上了。
　　舸妮不识阵法，荆凤原本教过她，但她生性好懒，若非逼不得已，是不会学东西的，不过这九宫连环局好象与自己玩过的九连环迷宫倒有类似。对英漓（英漓先前因害怕前主人清玉，第一天不敢到场，后来实在是压抑不住好奇心，也顾不得清玉公子了，自然跟在舸妮身前身后侍候）附耳低语几句，便见英漓跑进会所卷了一大包的瓜子和花生来塞到她的手中，舸妮抱着便走进了流苏的九宫连环局内。
　　众人只见舸妮在阵内东绕西绕，像只没头苍蝇般，一忽儿往前，一忽儿又退回，一忽儿又折返往左，一忽儿又向右西行，看得人人都昏头转向，大家见第一柱香已经去了一大半，舸妮却才好似没走几步的样子，都不禁暗自替她着急。而舸妮正悠闲地磕着怀中的瓜子、花生，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岔路口看都不看胡乱选择一条，若是走不通再折回来，如此三翻五次，也不知道她走了多少空路。时间慢慢过去，众人更是为她暗自着急！报时的人在高声大报第二柱香已经燃了一半时，众人眼睛一亮，便见舸妮身形迅速由慢而快，几乎达到如穿花拂柳般，绕来绕去，不过一刻，便见舸妮笑意盈盈地站在出口，“多谢流苏公子手下留情，没在阵内设下历害的杀着，否则，我今日便不会这么轻松了。”
　　“我这九宫连环局，内设九条岔道，而每条岔道又生九条小道，九条小道又生九条……只有其中一条是从出口连接入口，若要一条条走完，只怕两柱香的时间根本不够用。英小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走出来，实在是令人佩服之极。”流苏说。
　　“流苏公子实在是太过谦了。其实也是流苏公子心地仁慈，手下留情，并没在这阵内留下任何机关，如此一来，在舸妮的眼中这九宫连环阵便成了一个繁复的迷宫而已。而公子也只要求我从入口走到出口，所以我就大胆将它当作迷宫来走走，而走这迷宫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每条道都走过，但是绕来绕去却又会被迷，所以我就借用我的瓜子花生来帮忙，凡所到之处的岔路口便留下我吃过的瓜子花生壳，到最后便逐步清明，越来越简单了。若是有谁不信，下去沿着我留下的花生壳走过去一定会畅通无阻，而瓜子壳却全是多余的迷障！”
　　虽然胜了第二场，舸妮却高兴不起来，今天将九宫连环阵当作迷宫来走，也属侥幸，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流苏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第三天，同样被流苏指定让舸妮一人参加，其他人不得参与。然后便见流苏早已摆好一局棋正笑看着舸妮等着她呢。
　　“这是一局古棋上的棋局，今日与英小姐对奕，但愿能有不一样的结局。”流苏笑意盈盈地望着舸妮。流苏自负风流，琴曲功底本为最深，原本想在琴艺上与苍月人一较高低，但那日听了舸妮之琴音，那般琴韵境界自己穷其一生也未必能达到，于是消了以琴相试之心！舸妮眉毛大皱，我生平只知道下五子棋，传说中的围棋只是看过根本没见人下过，更何况是与棋中高手对奕。
　　“不瞒流苏公子，我不会下这围棋。”舸妮只得实话实说。
　　“这么说来，英小姐是想不战而降了？”流苏还是笑睨着舸妮。
　　唉，没事乱放电，幸好这几天对流苏已经很免疫了，舸妮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我虽然不会下棋，但我一生不会做出不战而降的事来，说不得只好陪公子玩两下，输了也算尽力了。”
　　“英小姐的气势果然不输男儿，观人如观棋，我倒希望在棋盘上有英小姐这样一个对手与知音。”流苏笑道，“小姐请。”
　　“好吧。”舸妮免为其难的答应，“把我看成棋局上的知音，这可要让流苏公子失眼了”。舸妮实在是不懂棋局，平日里偷懒，虽然会所有棋馆，却从不去观棋，现下连下法都不会。但一想到流苏说这棋局是从古棋谱上来的，自古道残棋残棋都无破解之局，更何况自己一个生手呢。想是金庸小说中虚竹那胡乱一扔便解局的那一招不会那么巧发生在自己身上。但让自己拱手让输却也不是自己的风格。就随便陪他玩玩，输就输，前两天都为胜局，反正明天还有一场呢。看到棋盘上密密麻麻的黑白两子，竟无从下子，只有四角一些小范围内和零星间隙还可落子，于是拈起一子随意落在一角。
　　“咦，英小姐难道有新下法？”流苏看见舸妮的举动，怎么会将一子落在与已方毫不沾边的地方？
　　“嘿嘿，流苏公子，这下棋之法无外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不必在意我怎么走，若过份在乎我的走法，到时流苏公子输给我一个新手倒也说不过去了。”舸妮笑道。心里打定主意，自己只管照可以落子的地方下，好歹拖完这局棋。于是天马行空，东落一子西落一子。不仅所有观棋的人看得云里雾里，连流苏公子也是迷雾重重般。早有报棋人将棋局传报到外面了。不过几子落下，堂下便大哗，流苏公子也是大皱眉头，因为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这英舸妮的的确确是不会下棋。
　　“你果真不会下？”流苏疑惑地问。
　　“流苏公子不必废话，你只管尽快赢了我便成。”舸妮笑道，“我说过我要陪公子下完这一局，当然便会奉陪到底。”嘿，你想我认输，连战都不战就投降，那不过是懦夫行为，我英舸妮自认为还不屑做懦夫！但是若是交战后才败便又另当别论了。
　　“既然不会下棋，直接认输吧。”流苏道。
　　“流苏公子非要指定与我下棋，而我又不会下棋，公子自然早已料到这一局我会输吧。但是没想到我却是个见了棺材也不会落泪、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人。哈哈！”舸妮嘴上与流苏针锋相对，下棋时看都不看一下，棋风下得极快根本是未加思索般。因为知道结局又何必再动那脑筋，那不符合我懒人的风格！
　　舸妮手一伸，英漓便递上茶水和许多零嘴，舸妮边吃边看着流苏，仿佛自言自语般：“我观流苏公子本不是喜欢政事之人，亦本为闲云野鹤般的性情之人，不知这次为何却要卷入两国争斗中？若是争斗是为两国百姓也就罢了，若是为了少数人的私利，我却认为大是不妥。这样，即使赢了又有什么好处呢？”
　　“征服是男人之间的事，男人一生就好征服，一个男人都是用不断地征服来走完这一生，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征服别国能满足他的成就感，男人的征服是不问是非黑白的，我想这个道理作为腾国的清玉公子感触应该最深。”流苏笑笑。
　　“流苏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舸妮无限惆怅地说。
　　“英小姐认为流苏应该是怎样的人才好呢？”
　　“淡雅如仙子，清风明月般的人。”
　　“可是英小姐却忘了流苏始终是一个男人，男人就需要征服，流苏一生无大志，可是现在却很想征服一个人……”流苏定定地望着不过尺许的舸妮。却听舸妮轻轻地哼起了歌儿：终於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外表健康的你心里伤痕无数/顽强的我是这场战役的俘虏/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终于我明白两人要的是一个结束/所有的辩解都让对方以为是企图/放一把火烧掉你送我的礼物/却浇不熄我胸口灼热的愤怒/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你如果经过我的坟墓/你可以双手合十为我祝福/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一支曲哼得流苏闪了神，清玉公子愣了神，楼惊贤心里百味陈杂。
　　半晌，舸妮轻笑道：“征服……繁茂风华转眼逝，只有褪尽铅华才会找到一个终老的寄托……”
　　“快看，流苏公子的棋输了。”一旁观棋中有人惊叫起来。
　　舸妮和众人连忙向棋盘望去，疑惑地看着黑白相映的棋子，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谁赢。却听得清玉公子惊咦一声道：“白子从黑子中间穿插而过，将黑子硬生生分割成小块使之不能首尾相连而全成了死棋，而白子却从中连绵不绝伸延至整个棋盘，而整个棋盘最妙的便是这当中一子，若非有这一子，白子根本完全是一盘死局，现在被当中这一子相救，整个棋局便全部活了……果然，流苏公子输了。”
　　舸妮呆呆地看着棋盘，还是看不出来棋局，只是看得出棋盘上其中白子有最显眼的两条线将整个棋盘的四个对角连在一起，好似一个正方形的两条对角线嘛，这样也能算赢？伸手抓住一旁英漓的手臂问：“漓哥哥，我真的赢了？”
　　“小妮，你是真的赢了。”英漓轻笑道，正在为舸妮高兴的英漓哪知道他这声笑听在清玉耳中尤觉刺耳。
　　舸妮脑子被雷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连老天也帮我？（旁白：知道你的心思，不帮你一下，你怎么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呢？）
　　“既然英小姐赢了今日这局棋，流苏公子是否要比试明日的赛事？”清玉问道。
　　“英小姐不是说过不战而降是懦夫行为，即使已经知道结局，我流苏又怎么能不战而降呢？”流苏公子终于回过神来，与其说这棋局是输在了舸妮的手下，不如说是输在了她那首征服。那种沧然与含尽无奈悲凉转移了自己的心力，竟然未察觉到棋局的变化。“明日我与英小姐比试医术，知道英小姐是懂医之人……”
　　“流苏公子，明天这场比试最好取消，因为流苏公子在医术上是不会赢的。”楼惊贤笑道，“其他的我或许不知道，但是这医术一行，只怕能赢得了我的舸儿的，不会再有人了。”
　　舸妮心里无奈，直想瞪这个大嘴巴一眼，没想到楼大哥是这样的人，你夸我也不要这样肆无忌惮吧，这不是让我与全天下的大夫为敌吗？
　　“连楼大将军都如此自信，英小姐定有过人之处，流苏更想见识见识了。”流苏笑道。
　　“既然两位要比医术，本人原意也要一探英小姐医术之意而设了一场赛局。不如这样。”清玉公子说，“我三人一起比试，本人在毒上略有研究，由本人下毒，若是流苏公子先解了这毒，便是流苏公子赢了英小姐，从而英小姐这场不仅输了流苏也输给了我，若英小姐比流苏公子先解，那么自然是英小姐赢了我与流苏两人。这样也可少去一场争斗了。”
　　“这个提议我赞成。”流苏公子道。
　　“有你们两个人赞成，我自然不能反对了。”舸妮笑道，“好吧，不过我提议明日清玉公子不能在人身上下毒，找只动物便可。”
　　“嘿嘿，英小姐可真是悲天悯人，不过在我清玉眼中，人与动物没什么区别，所以在人身上下毒会更令人心情愉悦，难道是英小姐没有自信能解得了我的毒？”清玉说完哈哈大笑离去。

作者有话说

　　舸妮寄语：不战而降是懦夫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