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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夜探灵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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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怪谭玉垒孤陋寡闻,虽算得上个武林中人,却对汪筌笙的台州名剑门一知半解。只知道这家祖坟冒了青烟,出了个有出息的当了武林盟主。这也就怨不得蒋方舟扼腕叹息,连声说师门不幸啊师门不幸。
这会儿在客栈里,玉垒抱着膀儿皱着眉还撅着嘴。蒋方舟瞄了她一眼,这架势怎么也看不出她有所谓的“弟子恭听师叔垂训”的态度。蒋方舟耸耸肩,不以为意,向玉垒讲述了台州名剑门汪家的情况——
名剑门汪家也算得上是百年世家,在江湖上有头有脸。不同于岳麓山等各大门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汪家以铸剑闻名,且在各地均有生意,曾为朝廷铸剑,与官府关系密切。十年前围剿鬼阴教后,各大门派均受重创,而玉虚真恰在此时不得已卸任武林盟主。各门派自顾不暇便推荐了武功不赖且为人最为中平、家底够殷实的汪筌笙为盟主。
汪盟主在这十年中组织了武林盟,统辖各大门派,并主持了每年的兵器谱大会和“武修为”大会,算得上是尽职尽责。而台州也从十多年前的神川一郡演变为今天武林的中心。
“可是汪筌笙既然做了武林盟主,虽说是做的蛮不错,可难保他没得罪过什么人。”玉垒打断蒋方舟说,“会不会是他的哪个仇家杀了他,借着当年的由头嫁祸给咱们岳麓派呢?”
“凡事皆有可能。可关键的是他恰好是死于弑天剑法。纵观武林,会弑天剑的,除了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的鬼阴教主,也只有当年偷走剑谱的人才有可能。” 蒋方舟说。
“可是我想大师伯和我师父也应该算得上是武林上的高手了,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他们两个吃了亏,我想当今武林应该没有多少人吧?”谭玉垒道。
“有时候并不是只有武功,像当年的事,就明显是被人用诡计暗算了。而且对手手段之高,尽管这么多年师父从未放弃追查也毫无头绪。想想当年的事,就可以知道对方绝非泛泛之辈!最让人在意的是不知道对方真实的目的。汪筌笙之死,只怕只是个开头。”蒋方舟抿了口茶说。
玉垒挠挠头,道:“这些人真能瞎折腾。真搞不懂他们怎么想的!”
蒋方舟笑得颇有深意,“你要是搞懂了,就不会坐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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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筌笙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岳麓派拖下这趟浑水?”李守义问。
幽暗的森林里,一个颀长的纯白背影负手而立,在周围阴黑斑驳的树影之中倒显得突兀。听了李守义的话似乎觉得有些滑稽,轻笑了一声,道:“你倒是很为师门着想嚒。还是你对主人的决定有什么意见?”
“属下不敢。”李守义不禁气焰低了一些,“属下只是不解主人何意?”
对方却不正面回答他,道:“李守义,说起来你的武功和智谋都属上品,只可惜倘若在岳麓派中论资排辈你还差了那么一些,你就——甘心?”
李守义会意,恭敬回答:“属下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从不敢奢求什么。”
白衣人又是一阵轻蔑的笑,将一个葫芦扔给他,“这是天蚕蛊,拿去拜访拜访少林寺空寂大师。若是你的差事办得好,岳麓派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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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玉垒笨拙的跳上汪家大院的围墙,很不幸的碰落了一块瓦,“哗啦”一声,蒋方舟犯愁的抚上额头,突然很是同情玉垒她师父。几个护院跑过来,嚷道:“谁在那儿?”
一只老鹰落在墙上,很应景的扑腾了一下翅膀。几个护院松了口气,纷纷散去。还很纳闷深更半夜的,哪儿来的鹰呢。而此时的谭玉垒被九师叔按着,躲在树影后面。
玉垒拍拍胸口,暗叹有惊无险。蒋方舟瞅了她一眼,低声说:“你怎么吃了影木果以后轻功还这么差呢!怪我,原本想让你涨涨见识的。”玉垒不置可否,吐了吐舌头。
“师叔,我会不会拖你的后腿?”玉垒突然问。
“会,一定会。所以你要听话,我帮你!”蒋方舟朝玉垒眨眨眼睛。玉垒皱了皱眉,只好任由蒋方舟揽上她的腰。两个人一身夜行衣,跃上名剑门汪家的屋檐。
蒋方舟搂着谭玉垒穿梭在层层院落围墙之间,玉垒则不得不佩服师叔的轻功果然了得。且不说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大活人,单听名剑门武林世家的名号就可以想象出它有多少高手。而师叔蒋方舟带着轻功不佳的累赘,还可以身轻如燕的躲过众多护院的耳目,成功钻进人家的灵堂,真乃强人也。
玉垒记得过去月秋表姐谈起各位师叔武功修为皆有所长,九师叔蒋方舟最长于轻功。而师叔自己的解释则是他过去常在青楼酒肆厮混,回家晚了怕惊动暴脾气的老爹。所以惯于翻墙上瓦,久而久之竟练了一身好轻功,算是情势逼人所致。玉垒听了是满脸黑线。
这会儿蒋方舟朝守灵的七八个小厮撒了一把涂了迷药的冰魄针,冰魄针见血即化不留痕迹,几个人被无声无息的迷晕了。玉垒跳进灵堂拍了拍一个小厮的脸,见他果然睡死了才放心。
蒋方舟蹑手蹑脚的推开棺椁,解开敛服查看尸身的伤口。玉垒靠过去,蒋方舟指着汪筌笙的尸体说:“你看,只有颈部一道伤口,伤口左窄右宽,说明一刀毙命且凶手善用左手。尸体全身经脉尽断,是剑气所致。天下武功,确实只有弑天剑法才有这样的杀伤力。”
玉垒望了一眼面容僵硬铁青的汪筌笙,看样子不过五十多岁,朝蒋方舟点了点头。蒋方舟看差不多了,便给死者穿好敛服,盖上棺盖,拉着玉垒跳上屋顶,回头朝灵堂又撒了一把药末。那些被迷倒的小厮又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
蒋方舟带着玉垒刚要离开,忽然发现一个黑影从树影里钻了出来。如法炮制,用迷药迷晕了小厮,也同蒋方舟一样查看了一遍尸身。玉垒看着那些东倒西歪的小厮,真替他们悬心,琢磨着迷药用多了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黑衣人看完了尸体,就施展轻功离开灵堂。蒋方舟向玉垒打了个手势,玉垒会意,抱住他的腰。两个人随后跟了上去。
黑衣人溜进了府中的一个别院,沾了唾液,捅破了一个屋子的窗户纸。蒋方舟带着玉垒随后跳上了屋顶。由于房顶是尖顶人字形,两个人刚好身处黑衣人看不到的一侧,从屋顶能模模糊糊的听见屋里有声音,蒋方舟便拨开一块瓦和玉垒俯身偷看屋里的情况。
一阵阵淫靡的喘息声立刻从屋顶的缺口钻了出来,玉垒顿时面红耳赤,闪身要躲却被蒋方舟死死的按住,只得被迫继续欣赏活春宫。
两个赤裸的身影在透明的茜纱帐里交缠重叠,香炉里浓烈的熏香谴倦升腾,渲染得一室春光旖旎。粗重的闷哼声和娇羞的喘息声不绝于耳。玉垒的脸炸开了锅,蒋方舟靠在她的身侧,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玉垒都不能看一眼九师叔现在是什么表情了,因为浑身都僵硬了。
床上的女人突然一把推开纠缠她的男子,拉过云被遮住身体,喝道:“来者即是客,何苦做梁上君子!”
玉垒一惊,回头看九师叔。蒋方舟眸光深沉,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再一低头,见窗外的黑衣人已经从窗户跃进了屋里。“汪盟主尸骨未寒,新夫人这么快就跟汪家二当家暗通曲款了。真是可喜可贺!”黑衣人嘲讽道。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玉垒想。
“你……你是什么人?”男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那个女人冷撇了一眼手忙脚乱的男子,反而十分镇静,道:“我们汪府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嘴!”
这个女人——玉垒认出来了,她是淮水“怀玉阁”的老鸨段三娘!而蒋方舟的眸光敛了敛。
黑衣人大大方方的站着,冷笑道:“我对你们府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有兴趣,我来只是替我家公子问一句,和汪盟主的约定还作数否?”
“当然作数!”段三娘说,“名剑门的汪筌笙虽然死了,可是汪家还在,汪家的二当家汪筌竹还在!”说着朝身边的男子使了个眼色。
男子立刻说:“如今名剑门我来做主,和公子的合作也一样继续!”
黑衣人冷笑一声,“那就好!那就不打扰二位快活了。”说完就跳出窗户离开。
最后的一句话终于让玉垒想起来那个黑衣人是谁,那个人——不就是莫言么,是徐景然的跟班,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