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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孟医生,一起去吃饭吗?”
      护士小方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橘子,冲着正发呆的孟唯宁晃了晃,笑得弯起眼睛,“我还给你带了个橘子,谢谢你昨晚送我回家。”
      孟唯宁回过神,转头看了她一眼,慢慢笑了起来,眨了眨眼,“好啊。”

      她把手机揣到兜里,刚刚迟衡说的话还不断地在脑海里盘旋:“你看看,要请哪些朋友,等我确定好时间就可以发邀请函,最迟不超过半个月,给你一个婚礼。”

      婚礼……
      可是他们还没领证啊。

      之前他一直没提要结婚的事,她还以为他不想这么快结婚,想多玩几年,却没想到他突然之间就决定要给她一个婚礼。
      孟唯宁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是真的想要给她安全感,还是,对她的……补偿?

      昨晚,他最后到底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她无从得知,问了也没得到答案。

      南黎中医院的食堂因为菜品好,中午总是很多人,孟唯宁和小方过去的时候,那里正排着长长的队伍。
      小方拉着她灵活地挤到一队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等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颗糖给她:“孟医生,快沾沾喜气,这是上午邻居给的喜糖。”

      孟唯宁还没回过神,被小方强塞了一颗糖在手心。
      红色的糖衣,上面印着红双喜字,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娃娃。
      孟唯宁低头看着,有一瞬间的呆愣。

      结婚。
      喜事。
      可是,对于迟衡来说,好像只是一个随口宣布的决定。

      “我邻居那家是个女儿,可宝贝了,不过她男朋友,不是,她老公,也对她很好,真是好福气。”小方撕开糖衣塞了颗糖到嘴里,鼓鼓的,“我什么时候也可以遇到一个良人就好了。”

      孟唯宁低着头,照着小方一样撕开了糖衣,是一颗奶糖,塞进嘴里甜腻腻的。
      “会有的。”孟唯宁看着前方慢慢移动的人群说到,“一定会。”

      “嘿嘿,我也觉得,毕竟我也还挺可爱的。”小方笑得眼睛圆圆的,“孟医生你什么时候结婚呀?你未婚夫那么好看,可要抓紧呀,别被别的女人钻了空子。”
      奶糖居然是夹心的,到里面就有点粘牙,孟唯宁舌头顶了顶牙齿,轻声应:“快了。”

      糖虽然甜甜的,可是吃多了也容易蛀牙。
      奶糖在口腔里化开,恰好到她们点菜。
      孟唯宁看着那盆苦瓜炒蛋,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份苦瓜炒蛋,一份莲藕排骨汤,谢谢。”
      苦瓜虽然很苦,可是清热解毒。

      过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或许她应该相信迟衡,毕竟也没亲眼见到他对不起自己,不是吗?

      -

      迟衡大概真的打算和她结婚的,孟唯宁想。
      下午刚下班,她就接到了来自莫以书的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买三金,又问她什么时候去看婚纱,还说应该早点说要结婚了,才好提早准备,现在准备怕不够好。
      总之语气十分激动,听得出来很开心。

      孟唯宁坐在车上,应付了她半晌,有点疲惫,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她居然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但是又难掩激动地问:“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抱孙子孙女啦?”

      孟唯宁握住手机的手一顿,原来她也觉得这个突然要结婚的决定很冲动吗,甚至不太现实,以至于她怀疑他们是奉子成婚。
      可这是迟衡做的决定,她基本上不会反驳他的任何决定。

      再者,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结婚也很正常吧,她也没有理由反驳。
      迟衡也是要为了给她安全感,而且他自由惯了,现在这样宁愿束缚自己也要给她安全感,她又怎么拒绝?

      孟唯宁一愣,难道现在是自己不想结婚?

      手机里莫以书还在问:“你调好假期了吗?还要选婚纱,布置婚房,够忙的,我怕我们帮你选的你不喜欢。”
      这么多事要做吗?
      孟唯宁忽然有点累了,揉了揉额头,低声道:“还没呢,我明天去调婚假吧。”

      “好,那我们就先准备订酒店邀请客人的事了,你的朋友是你自己邀请还是需要我们一起发邀请函呢?”
      “我自己发吧。”

      “那……”
      “莫姨,我在开车,晚上再说吧。”孟唯宁实在觉得累,便打断了莫以书的话。

      莫以书很开心,就算被她打断话也没半点介意,连连答应,还让她开车小心。
      电话挂断后,孟唯宁握着方向盘发了会儿呆,才启动车回家。

      走到半路,心思忽然一转,转头去了清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就是那一瞬间,忽然就想去清楼看看。

      -

      天气热,孟唯宁车上准备的都是小短裙,她上车之前随手拈了一条,恰好是当初第一次去清楼穿的那条小白裙。

      酒吧里人很多,一如初见那会儿,唱歌跳舞喝酒调情的比比皆是。
      孟唯宁进去后一路顺着人稍微不那么拥挤的地方走进去,不多会儿找到一个卡座坐下。

      她刚坐下,一个侍应生端着托盘路过,见到是她,立即热情地弯下腰问:“孟小姐?要喝什么?一个人来的吗?”
      孟唯宁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她看了一眼侍应生,有点眼熟,但是不认识。

      想到之前在西山的那场聚会,孟唯宁也就理解了,对他露出个温柔的笑,“今天清楼的招牌是什么?”
      “栀子醉。”侍应生说完笑了笑,“孟小姐还有朋友要来吗?我们铭哥今天不在,不然铭哥会来招待你的。”

      “没关系,就来一杯栀子醉。”
      “好的,一杯栀子醉,稍等。”

      孟唯宁其实很少来酒吧,她的休闲时间不算很多,大部分都贡献给了西山的药园子,其他时候都去寻清静了,没时间也没兴致来酒吧这样声色满满的地方。

      侍应生走后,孟唯宁就盯着舞池发呆。
      她在想,迟衡为什么会喜欢这些。
      是喜欢这样热闹的氛围,还是喜欢有趣的人。

      她可以承认,自己是真的很无趣,所以,是因为自己无趣,所以,他才想要来这些地方寻开心吗?

      侍应生稳稳地端着高脚杯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孟唯宁面前,低头给她轻轻放下酒,“您的栀子醉,请慢用。”
      随后又像一条灵活的鱼钻进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

      清楼大门口进来一个人,穿着简单至极的背心,宽松的短裤,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
      明明是很市井的打扮,却因为那张脸和完美的身材而显得与众不同,气质和档次都拔高了。

      他眉眼间带着一点自然而然的凌厉,但到了见到吧台的侍应生的时候又露出一点笑意。
      “饿了吗?”男人敲了敲吧台,笑着问,“要不要吃夜宵?”
      侍应生抬头一看,立即笑起来,热情喊到:“铭哥!”

      伏铭扯了扯背心,轻轻地倚靠着吧台,正要问他想吃什么,刚刚给孟唯宁送酒的侍应生刚好回来,一见到他先是喊了一声铭哥,紧接着说到:“孟小姐来了。”
      刚刚还一脸洒脱的伏铭立即站直了,垂眸看着他,不敢置信似的,问他:“孟小姐?”

      “嗯!就是之前西山的那个孟小姐。”
      “在哪儿?”
      “就是里面……”
      侍应生话音未落,伏铭急急地冲了进去。

      侍应生说的是孟小姐来了,没说跟谁来的,伏铭觉得,应该是她一个人来的。
      为什么会突然来他这里。
      伏铭想不到,也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酒吧内人群拥挤,伏铭一双眼不断地在灯红酒绿里寻找孟唯宁,好久,他停了下来,视线停留在某个方向。
      孟唯宁坐在那里,穿着白色的裙子,安安静静,恬淡得犹如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一如初见。

      有人不小心碰到他,把他撞得回过神来。
      他迈开脚,往孟唯宁的方向走,没几步,却又忽然停了下来。

      低下头,扯了扯背心,看着自己的短裤和拖鞋,挠了挠头,迅速转身,飞快往楼上跑去。
      不过几分钟,伏铭换了一身清爽的白衬衫和休闲裤,就连鞋子,都跟着一起换成了休闲款式的白鞋子。

      下了几步楼梯,他忽然又转回去,再过了会儿出来的时候,头发半干,清爽利落,带着一点微微的香。
      这一次,他没再停顿和转身,小跑着往孟唯宁奔去。

      快到跟前的时候,他又慢了下来,装作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在孟唯宁旁边坐下,漫不经心问到:“嫂子,今天怎么有空来?”

      孟唯宁先是闻到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转过身去,看见伏铭。
      侍应生不是说他不在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孟唯宁本来就是临时起意来的,伏铭这样问她,其实有点为难她,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你刚回来?”孟唯宁随意问到。
      “嗯,刚从外面回来,有点热,所以去洗了个澡。”

      “好吧。”孟唯宁跟他其实没什么话要说,一是因为不太熟,二是因为,他们身份有点尴尬。
      不过,转瞬之间,孟唯宁想起昨晚,他冒着大雨来帮自己,浑身上下湿透,所以又多嘴问了一句:“你有感冒吗?”

      “嗯?”伏铭愣了下,“什么感冒?”
      “昨晚,你全身都淋湿了。”
      “这个吗?”伏铭挑了挑眉,笑起来,“有你开的药,我喝了就没感冒。”
      夏季天气就是这样,前一天晚上还是倾盆暴雨,第二天就是烈日灼灼。

      “嗯,你自己注意一点,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没关系,都是应该的。”伏铭的目光落在那杯她喝了一半的栀子醉上,“这个喜欢吗?”
      孟唯宁端起高脚杯,轻轻晃了晃,喝了一小口,眼睛满足得眯起来,“喜欢。”

      小狐狸一样勾人。

      伏铭垂眸,习惯性想去摸口袋里的烟。
      口袋空空如也,他抬头四下看了看,拉住一个侍应生,“给我来一杯栀子醉。”
      “喜欢就好。”他说。

      酒吧里实在吵闹,孟唯宁和他坐得不近不远,听他说话有点朦朦胧胧的感觉。
      但好像又听见了。
      他说,喜欢就好。

      这话迟衡也总这样说,每次他给她买了什么东西,总要习惯性问她一句:“喜欢吗?”
      她每次不管喜不喜欢,都会回到:“喜欢。”
      他就笑着应到:“喜欢就好。”

      她不是一个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所以只要别人送的东西,问她喜不喜欢,她都会说一句喜欢。

      但是,刚刚好像又不一样。
      伏铭问她喜不喜欢,她说喜欢,好像是真的因为喜欢才说的喜欢。

      这个叫栀子醉的酒,她确实喜欢的。
      一点酸,一点甜,又带着一点酒香,再回味,又好像还有一点栀子花的清香。
      最后的栀子香好像才是点睛之笔,又点了主题。

      她最喜欢的花,也是栀子花。
      在这一点上,好像他们是相同的。

      “这个是怎么做的?”孟唯宁刚问出口,又马上有点后悔。
      他是酒吧老板,应该不负责调酒,也许根本就不会调酒,自己这样问他怎么做的,是不是有点让他为难?

      刚这么想着,伏铭应到:“这个做起来还是很简单的,就是表达起来会有点麻烦,要不嫂子跟我去吧台,我调给你看一下?”
      孟唯宁没想到他会这样提议,原本就是随口说的,也有一点好奇,但没那么好奇。

      “走吧。”伏铭忽然站起来,“我也好久没给别人调酒了,正好这会儿手痒。”
      孟唯宁:“……”
      他都站起来了,她好像真的有点无法拒绝。

      -

      吧台调酒生看见伏铭和孟唯宁过来的时候,还以为伏铭是要送孟唯宁出去,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要亲自调酒。

      调酒生惊呆了,他们这位老板,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喜欢笨蛋。
      当初招人,条件就很高,其中一个条件就是,他研发的产品,只示范一次怎么调,他就要学会,否则走人。
      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要亲自调酒。

      调酒生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孟唯宁身上。
      美则美矣,就是太清冷,不够浓烈,不够性感。

      难道老板喜欢这款?
      可是……

      调酒生微微有点疑惑,这位美女,就是西山那位,不是有对象么,跟铭哥好像还是朋友。

      “干嘛呢?”伏铭敲了敲吧台,“你还不想让位置?”
      “没有没有!”调酒生立即陪着笑脸,麻溜地腾出地方给他,“铭哥,你请。”

      伏铭松松地挽起衬衫袖口,洗了个手,就开始拿着调酒的工具忙活起来。
      那个调酒生本来站在旁边看,被他赶去跑堂了。

      孟唯宁坐在高脚凳上面安静地看他,因为喝了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她酒量原本就不好,所以有点微醺,变得懒懒的。
      好像累了,她干脆手肘放在吧台上,撑着脸看,乖巧地像一个好学的学生。

      伏铭从未有过的认真,嘴唇微微抿着,眼睫低垂,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这个酒要用到冰块,他把冰块放到不锈钢杯子里,一阵花里胡哨的摇晃后,衬衫袖口掉落下来,挡住他的手腕。

      看起来,好像有点影响操作。
      孟唯宁双手捧着脸,低声道:“你袖子掉下来了。”

      “嗯。”伏铭没管袖子,依旧摇晃手里的杯子。
      冰块在里面一阵叮铃哐当的响,孟唯宁却只注意到他松松垮垮跟着摇晃的袖口。

      “你挽上去吧。”她说。
      实在晃得她有点眼晕。

      “要不你帮我吧,挽到手肘这里就好。”伏铭终于停下了手里摇晃的动作,开始做别的程序,“我这里实在腾不开手,这个时间上也有点讲究。”

      孟唯宁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他一眼。
      而伏铭却好像这话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十分专注地在调酒。

      孟唯宁晕晕乎乎地想,为什么这人这么不讲究。
      女生帮男生挽袖子,这个动作本来就很亲密,先不说他们男女有别,他们之前的关系,做这样的事也不太合适。

      “其实你不挽上去也可以。”
      反正他好像已经把冰块都摇晃完了,应该没有别的东西要摇晃了吧?
      只要他不摇晃,她就不会眼晕,那么他的袖子,随便怎么样都可以。

      “嗯,也没有很影响操作。”伏铭话落,衬衫袖口就立即“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酒。
      孟唯宁:“……”
      好像帮他挽上去,也没什么吧?

      只要他们彼此坦荡都不乱想,应该,就没问题?
      目前看来,他是很坦荡的,那么就是自己乱想了。
      “要不还是我来帮你吧。”孟唯宁试探着问。

      “那就麻烦嫂子了。”伏铭说。
      孟唯宁:“……”

      他在吧台里面,她在吧台外面,有点够不着。
      孟唯宁想了想,干脆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到里面,在他手上动作慢下来的时候,伸手去帮他挽袖子。

      他的肌肤滚烫,和她的不一样。
      因为用了力,胳膊绷得紧紧的,就连血管都看得很清楚。
      孟唯宁学过西医,看见他手臂上的血管,总忍不住条件反射,想扎针。

      她不敢耽搁什么,两下把袖子帮他挽上去,然后就重新回到对面坐好。
      这次没再出什么幺蛾子,伏铭顺利帮她调完了栀子醉,轻轻推到她面前,“这次的度数低一点,你当果汁喝。”

      孟唯宁本想拒绝,但又想到这酒是他专门给自己调的,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伏铭微微带着笑,垂眸看她,孟唯宁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一点期待的意思。
      怎么感觉有点像小学生给老师检查功课。

      孟唯宁在他的期待中,端起了酒杯。
      喝之前,还看了他一眼。
      她先是低头轻轻抿了一口,紧接着直接喝了一大口。

      跟刚刚的侍应生调的酒相比,虽然同样是栀子醉,却有着天差地别。
      伏铭调的,明显更好喝,虽然酒香不如刚刚的浓烈,却又恰到好处。
      孟唯宁是真的喜欢了,把剩下的一饮而尽。

      伏铭有点呆滞:“你就……一下喝完了?”

      孟唯宁顿了下,心想,难道自己喝太快,有点不尊重他?
      都说品酒,就是要慢慢喝,才叫品酒,她刚刚那样,在他眼里是不是有点不懂行?
      山猪吃不惯细糠。
      是不是她?

      “太好喝了。”孟唯宁飞快地补救一句,“所以一下没忍住,就全都喝了。”
      “我不是这意思……”伏铭擦干净手,从旁边拿了一罐汽水慢慢喝着,“虽然度数低,但这好歹也是酒,我怕你后劲大。”

      这样啊?
      孟唯宁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怕他误会自己不尊重他半天的劳动成果。

      “嫂子酒量好么?”伏铭随口问,“要不我叫迟哥接你吧,你喝了酒,不好开车。”
      想到迟衡,就想到他提的要结婚的事。
      孟唯宁脑袋真的就一团浆糊,连连摆手:“他忙,我不打扰他,我叫代驾吧。”

      “那我送你也可以,正好家里妹妹的药喝完了,嫂子重新写个药方给我,或者拿点药也可以。”
      孟唯宁:“……”

  • 作者有话要说:  伏铭:我送你吧
    孟唯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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