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罪臣女》时光再笑

28、第 28 章

　　北寒城外，车马络绎不绝，各家商队等着排队入城，徐青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着远处那高耸气派的城墙笑了，可算是到地方了，这马车再坐下去骨头都要散架了。

　　徐青活动了下身体，走到前面找到方家商队的领队说明来意：“方领队，既已到达北寒城，我和小姐入城后就脱离商队了，这一路谢谢领队照顾，请带我家小姐跟方家两位小姐报个平安。”说完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这一路吃住都是人家安排的，她和小姐都非常感谢，她们跟着商队走行程要快上许多，按照小姐估算押解队伍应该还得十多日才能到达阳县，所以她们时间很宽裕，会在北寒城停留几日。

　　方鸣闻言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再次询问是否要派人护送，被徐青拒绝后才回礼道了句保重。

　　看着徐青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北寒城是边境城市，因商路开通吸引着北方城市的商队来此经商，城中人员混杂并不安全，这里虽有重兵把守，但因跟鞑靼东部各部族时有冲突，鞑靼的细作会在城中作乱，两个女子在这里实在让人担忧。

　　此时秦姝正坐在马车里拿着边境地图研究，这段时间跟着方家商队知道了不少信息，特别是关于阳县的各种事迹，当她得知阳县县衙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时，说实话当时心中一凉，如果一个地方连政府机关都不作为了，她就算把地买到手还不是每年被抢的结局吗，她可没兴趣给外患做嫁衣，现在只能先到那边看看，先把秦家人安顿好，如果阳县实在不能有作为，那她只好转战北寒城了，毕竟总不能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秦姝目光落在阳县北面那条河流上，北昌河西起鞑靼雪山东入大海，是大昭北部与女真族的界河，河宽近千米雨季水流湍急...

　　徐青掀帘进来，见小姐还在看地图，瞄了眼小姐标记的地方，忍不住说道：“按说有这样一条界河在，等于多了一道天然屏障，阳县不至于那么惨才对。”

　　秦姝闻言杏眸泛起笑意，“你没注意到，那些野女真人都是冬天去抢粮吗？其他时候可从来没去过。”

　　小青这丫头是南方人，估计想象不到这边冬天是什么样的，天寒地冻大雪封门漫长的冬季只有那皑皑白雪点缀没有其他的色彩，说实话她现在光是想想都觉得寒冷，所以在北寒城这几天，除了了解这边的商业情况外，走前一定要把过冬的衣物被褥准备全乎了，就算她最后不留在阳县，也可以把东西留给父母用，反正不会浪费就是。

　　徐青没明白小姐的意思，眼含疑惑的说道：“注意到了，大家不是都说冬天时野女真人没粮食才会来抢的吗。”野女真人是以游牧生活为主，冬天时容易断粮所以才会去阳县抢粮。

　　“你这么说也对，但最根本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冬天时这边特别冷，北昌河会结冰，那些野女真人骑着马就能过河，抢夺完粮食直接就能撤离。”

　　其它季节之所以不来，是因为野女真人的地理位置偏远，阳县以北大部分地盘都是女真人的，附近的女真人是以渔猎为生跟大昭交好，他们的船不可能让野女真人沾手，不然大昭一旦认为他们勾结对大昭不利就有借口出兵。

　　徐青听明白了，“所以不是那些野女真人不想在其他时候来抢粮，而是他们没有船过不来。”她就说嘛，既然做了强盗怎么还这么有原则呢，原来是迫于无奈所致啊。

　　秦姝点了点头，把地图收了起来，转头想看看窗外的风光，结果一队人马呼啸而过带起了厚厚的尘土，掩住鼻子把窗帘放下，凝眉想又是个没有公德心的特权阶级。

　　沈书成不知道刚刚跟秦姝正好错过，还被对方骂了没有公德心，在城门处勒住缰绳，沈安把公文递给城门士兵检查，被放行后一行十几骑直奔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附近，沈书成决定先礼后兵，他来的目的是要钱，不是真的跟知府大人撕破脸，当然可能对于王知府来说，从他要钱等于撕破脸。

　　让沈安白统领等人先在拴马桩处等着，独自拿着拜帖走到府衙门前，对着守门官兵说道：“本官乃阳县新任县令沈书成前来拜见知府大人，烦请通报一声。”

　　守门官兵听到阳县二字，直接赶人：“快走，大人没空见你。”知府大人有令凡是阳县来的人一律不见。

　　沈书成从没想过会被个守门的当苍蝇赶，当即脾气就上来了，“大胆，本官可是朝廷命官，岂是尔等能敷衍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一阵嘲笑。

　　“我管你是哪的官，这里是北寒城府衙，你再撒野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完还挑衅的看着这位朝廷命官。

　　沈书成气极反笑，“小爷今个还就非要见见这位知府大人了。”说完直接往惊堂鼓处走去，拿起鼓棒敲击起来，咚咚咚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引得人心莫名发慌。

　　守门士兵没想到这人会来个这样的操作，鸣冤鼓响按照规矩只能升堂，让人赶紧进去通报。

　　王知府正在房中数银子，听到前堂鼓响被吓得一激灵，啪的一声手上的银子掉到了地上，还把脚给砸了下，疼的哎呦一声，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大人，是阳县县令沈书成击鼓。”罗琦刚得到消息，听到问话躬身进来回道。

　　王知府哼了声说道，“阳县什么时候有县令了，本官怎么不知，给我更衣本官去会会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话虽如此说王知府心中却在猜那沈书成究竟是何来历，竟敢这般高调的敲击惊堂鼓，随后一想能来阳县上任的，定是没有深厚背景的寒门不足为据，想罢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于是让人把师爷叫来。

　　冯师爷进来听了始末，捋着胡子说道：“大人，咱们还是先在二堂会会这位沈县令吧。”

　　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他家老爷虽然是知府，但其实并无多深背景，能走到今天除了善于钻营还有小心谨慎，有权贵背景的一般老爷是不会得罪的，拿捏的都是些软柿子。

　　王知府自然明白师爷何意，沉着脸说道：“也好，师爷与我一同去看看这个沈县令究竟是哪路神仙吧。”

　　冯师爷躬身应了，心中明白这位沈县令背景深厚还好，如果只是寒门进士怕是要被大人惩治了。

　　沈书成站在府衙大堂上这个无语，他还真没想到这王知府当真把他弄到大堂来，难道还要审他不成，等了会见让他去二堂，嘴角勾起一丝嘲讽，还算长点脑子。

　　沈书成跟着衙役通过长廊进入二堂，进入后见一人端坐正中，旁边站着个师爷打扮的人，执礼说道：“下官阳县县令沈书成见过知府大人。”说完把吏部的任命公文递出。

　　冯师爷走过来接过公文拿给知府大人看，目光在沈书成身上打量，细皮嫩肉一身贵气这可不是寒门能养出来的，就是不知具体门庭是哪个，暗示大人可以试探下。

　　王知府点了点头，看完公文沉着脸问道：“沈县令为何要敲击惊堂鼓，你可知这样不合规矩。”

　　“请大人赎罪，下官也是无奈，下官拿着拜帖前来拜见知府大人，奈何守门士兵不但不通报，还公然嘲笑本官，本官一气之下才敲起惊堂鼓。”沈书成把经过说了下，心中也存了探探这位知府虚实的想法。

　　王知府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拍下，呵斥道，“胡闹，惊堂鼓乃鸣冤之鼓，怎可轻易敲之，你可知罪。”

　　沈书成闻言蹙眉问道，“敢问大人，朝廷命官被一个守门士兵公然刁难该当何罪。”

　　“守门士兵乃奉命行事何罪之有。”王知府把话挑明了说。

　　“敢问大人，北寒城府衙扣押阳县官吏俸禄工食银该当何罪。”沈书成也直接把来意挑明。

　　“胡说，无凭无证，尔敢信口雌黄。”话落王知府与冯师爷对视了一眼，心中明白这位是来者不善。

　　“阳县县衙全部官吏是人证，十年账本可为物证。”

　　“账本可以伪造，县衙官吏涉及本身利益可以说谎不足采信。”

　　“既然大人如此说，下官也不跟您辩驳了，咱们就让朝廷公断吧。”沈书成笑着说出威胁之言，言外之意大有不想私了咱们就各凭本事的意思。

　　冯师爷一听这话连忙接话：“有话好说，大人，沈县令，你们都消消火气，咱们有事说事该解决解决，何必惊动朝廷呢，是吧。”

　　“不知沈县令令尊是？”冯师爷试探的问道。

　　“家父承安侯沈兼，不知师爷可听过。”在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承安侯府在军中的优势就凸显了出来，北寒城守城副将穆明恒是他父亲的旧部。

　　“沈侯爷大名鼎鼎，冯某自然听过。”说完干笑两声，给大人递了个眼神，这人他们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