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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卷四【星炫】(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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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封住了毒性,冰封的状况也不见好转。莙悕想着怎么为冰封解毒,其他人却想着别的事——毒是谁下的?点心是垂玉做的,但是绝对不会是垂玉。那么会是谁?那人是怎么下的毒?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莙悕抬起头。
“不行!”垂玉皱着眉,立即否定。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啊!”莙悕略为哀求的说道,“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七种毒!”
垂玉犹疑的看了看莙悕又看了看床上的冰封。
“是冰封啊!现在我要救的是冰封啊!”莙悕含泪,说道。
垂玉终于点了头。
“不好意思,劳烦三位出去一下。”期言转身对白翾等人说道。白翾等人乖乖出了房,期言和玄翎尾随一道出了房。
过了良久,冰封的房门开了,南宫扶着脸色苍白的莙悕从房间走了出来。莙悕眼波流转正好看见白翾担忧的神情,心下一酸,还是别过脸去离开了。
“怎么样?”期言向着随后出来的垂玉问道。
见垂玉无力的笑了笑,期言才松了一口气。
“莙悕怎么了?”白翾到底还是忍不住问道。
“失了点血,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垂玉解释。
“失血?”白翾不解,皱起了眉。
“你们两个找我什么事?”玄翎打断白翾的疑惑,问道。
“家里寄信来了。”朱翝回答道,“这是你的信。”朱翝从怀里拿出信交给玄翎。
“只有这个,应该不用劳你们俩大驾吧。”玄翎挑眉,问道。
“还有……还有就是……你爷爷去世了。”朱翝说着,叹息了,“等到你回去以后,玄羽门的事就都要交到你手里了。”
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事,玄翎不禁一阵,随即镇定了自己。朱翝一阵心疼,不忍看玄翎忍着难过的样子,别过脸去。
“哦,这样啊!”到底是血亲,玄翎心中难过,“知道了,谢谢!失陪!”玄翎说着,掩面走开了。
九微走到门口,看着玄翎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莙悕怎么样了?”白翾锲而不舍的问道。
垂玉转头看了一眼九微。九微知趣,接话道,“不用担心,她没事的。”
“她救个人怎么把自己弄得脸色苍白的出来了?”白翾仍是忧心。
“白少主一定要知道吗?”九微挑眉,微笑。
白翾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犹豫。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办法,只不过用她可以解百毒的血解了冰封的毒。现在失了点血下去休息罢了。”九微解释。
一旁一直站着的风雷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引得周围的人纷纷看向他。
“有什么问题吗?”九微皱眉。
“我想说,原来当初在千魅岛天都公主并不是不能为水刃解毒,只不过不想罢了。”风雷对水刃的死仍是心存芥蒂,听九微如此一说,心中更是愤恨。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垂玉并不想与风雷纠缠于这个问题,连忙话题一转。
风雷冷哼一声,转向垂玉:“借一步说话。”两人转身往书房走去。
“原来我一直都看错了莙悕。”白翾冷言道,言语中透着失望。
“哼!我看倒是莙悕看错了你!”九微从来都是温言,此番听白翾这话,压不住了火气,怒吼道,“你迂腐,死板,一副道德君子的样子。你根本就不了解莙悕,居然用你们四羽门那些荒唐的条条框框来看待莙悕。莙悕甚至愿意为了你背负愧疚!”
“我们走吧。”白翾不欲与九微争辩,转身对朱翝说道。
九微气急,巴不得两人早点离开,转身进了房。
“翎儿,我知道你的痛苦。”爷爷声音低沉,粗糙的手指带着暖意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从这双大而温暖的手掌中得到了许多力量。
“翎儿,你父亲也有他的不得已,不要恨他。”爷爷望着窗外飘着的雪说道。大雪覆盖在四羽世家,将悲伤也一并掩埋。
“翎儿明白,翎儿不会恨父亲的。”玄翎随着爷爷的目光看向窗外,她知道爷爷也想出去看看。
“是我的错。”爷爷一脸悔恨的说道,“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母亲凰瓴是巫蛊族人,可是我却没有阻止他们在一起,结果…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玄翎不语,对与错,是与非,她无从判断。
“翎儿,记住你父亲如此严格的要求你是为了保护你?”爷爷慈祥的笑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已经洞悉一切,“想想,如果有一日我和你父亲都离开了,以你的身份要怎么活在四羽?
对四羽而言你是不详之人。所以,你必须变得比所有人都强大,然后夺得家主之位。这样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明白吗?”
“翎儿明白了。”玄翎颔首,她知道爷爷的话中有无尽的力量在鼓励着自己。
“明白就好。”爷爷欣慰的笑了,“后天的比试只能胜不能败。去证明吧,证明你不是什么不详的人,去证明你的能力。”
“是,爷爷。”玄翎应道,泪水早已风干。
风扬沙起,玄翎伫立在竞选下一届家主的擂台上,一脸的淡漠。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悲怆,就算知道也没有能力去挽救她这颗伤痕累累的心。
朱翃站在她的对面,带着热烈的期盼深深的看着她。他们是对手,他愿意败在这个女子手上,但是…但是…他所有的期望不过是这个女看他一眼——这个女子看人时总是好像穿透了这个人,视线不知落在何方,所以他多么希望她看自己一眼,只需一眼。
青翙站在擂台下,屈辱的、愤恨的、忧伤的看着台上的两个人。她看到心爱的男子眼中的爱意,可惜那些爱却不是给自己。她恨,她怨,她感到悲哀。这样纠结的情感,这个离索的悲伤,这样哀痛的愁绪。青翙无言以对,论相貌她绝对胜过玄翎,论性格她实在比那古怪的女子要好,可是为何朱翃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玄翎深吸一口气,抽出了玄孤。动手只在那一瞬,而结果也就在一瞬间产生。玄翎的剑法早已超于常人,超于自己。无情的人无情的剑,无尽的伤怀,朱翃不知道,朱翃不理解,他那泛滥的情怀在冰冷的剑下显得那么渺小。
“你败了。”玄翎冷然道,明明面对着朱翃,可是视线却不知落在何方。
朱翃一怔,落寞的走下台。青翙按耐不住跃上擂台,隐霜剑出,寒气逼人,招招不留情。她将她的恨,她的怨,她的不甘融在剑中,招招看准玄翎的要害,招招气势夺人。玄翎依旧淡然,玄孤剑起,化解了对手的无数剑起。她是如此的清冷,她的如此的不屑。青翙哪里知道自己心中的恨与玄翎心中的恨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她 ,青翙,有如此美貌,又有母亲在身旁鼓励支持,又有朋友。而她,玄翎。母亲惨死在父亲剑下,从小背负不详的骂名,被人背离,被人唾弃。爷爷关心她?只不过是无奈。那个老人心里对自己又何尝看得起过。父亲用那样的方式保护自己,无法责怨,也无法感恩。她,甚至,爱上了不能爱的人。她恨,这四羽,恨它不可理喻的尊严,恨它蛮不讲理的规则。她恨自己,恨自己竟然如此深爱这个四羽。
“你败了。”仍旧是如此淡淡的一句,所有恩仇隐匿在她那双冰冷的眸子中,让人看不到她那无尽的悲伤。
青翙咬咬牙,愤恨的落下了泪水。她不知道她恨得女子其实有时候很羡慕她。
“现在宣布玄羽门玄翎为下一届家主。”这样的宣告一锤定音,什么也无法再改变。可她仍然被背弃着,仍然被当做不祥之人。谁曾理解过她的悲伤?而爷爷,那个死了儿子的老人将自己关了起来,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孙女。他对玄翎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翎儿,我恨你,你这个不祥之人。”
爷爷…也离开了啊。回忆如潮涌,玄翎叹了一口气,泪水无声无息。
“你说什么?”听完风雷说完,垂玉怒不可遏的一掌拍在桌上,掌风拍得桌上的纸飘落在地。
风雷咬着唇不语。
“怎么?你们都听她的去了是吗?”垂玉大怒,明眸死死盯住风雷。
“属下也觉得不合适,所以才来告诉殿下的。”
“是吗?”垂玉怒然,“觉得不合适你还下毒?”
风雷蹙眉,闭上嘴不答话。
“哼?看来你们并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嘛。”垂玉突然笑了,笑声透着冷彻人心的寒意。
“这倒是不用你回答,我已经在你眼里看到答案了。”垂玉俯下身捡起一张张散落在地纸,纸上写着的都是关于修斯的情况。垂玉拿着纸缓步走到烛台前,点燃烛台将纸置在火上,顷刻间那叠纸就化为了灰烬。
“为王者要知道好好利用人才。”垂玉悠悠开口,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风雷听,“用你们这些人是我失策了。”
风雷蹙眉,眼中迸发出不甘愿。
“哼?你们真是聪明呢?”垂玉冷笑。
“殿下,天都公主是敌人。”风雷反驳道,“杀了她便可以阻断天都和四羽的联盟…”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呢?”垂玉叹息,眉眼间倦意显现,“不准动莙悕,不准动七阁里的任何一个,这是命令,明白了吗?”
风雷窒了一窒,应了声“是”,俯身下去了。
垂玉支起额头,极其疲倦的皱起了眉——天,你为何要给我如此大的考验?
平静了几日,冰封因为解了毒,又开始活蹦乱跳起来,莙悕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精神尚算不错。但是这件事却一直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解不开也想不通,只能处处防着。风平浪静背后却是一波一波难以平复的汹涌。
“这毒明明就是要害莙悕!”说话的是九微,九微尽力压低着声音愤怒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我的确知道。”垂玉垂着首,手中把玩着一块白玉,“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是吗?那些人恨煌天也罢,怎么统统把气撒在莙悕身上?”九微不平。
“九微,这么急躁不像你。”垂玉深吸一口气,一双墨色的眼看到九微的心底。
九微迎上这样的目光,饮下一杯茶不再言语。
“这其中的玄机你比我更加清楚,不是吗?”垂玉声音柔和,却似摄魂似的环住九微急切的心。
“莙悕现在已经与白翾闹翻了,可以不用让莙悕死。”九微叹息,眼中忧思难掩。
“还得谢谢你的推波助澜,现在估计两人不会好了。”垂玉苦笑,抬起了头,“我会保护莙悕的,尽我全力保护她不受伤害。”
“我信你。”九微叹息,略略宽了心,“这件事我当不知便是。请你记住一点,一定要保护好这些人,就算以后她们拦阻在你的道路上,你也要尽全力护住她们。”
“放心,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垂玉温婉一笑,使人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