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七章 任意摆布的唱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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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stage I step on, I\'m beggin
I\'m beggin for my dominant
I\'m on my knees for you
The god the father the lover
Beggin for the blame beggin for the sick
For a song for death
For the end for ture……” *
燕东明皱着眉头从头看到尾，倒不是因为因为读不懂，而是因为这歌词带给他的异样感觉，让他浑身不舒服。
这位著名作曲人燕东明，在业内成名许久，连歌王歌后都要尊称一句“燕老师”，即使工作二十余年依旧才华不衰，状态稳定得可怕，几乎每年都能固定产出好些传唱度颇广、直戳人心的动人旋律。
他本就敏感细腻，最擅长抓词中之情，再针对性地谱出最适宜、最贴合的旋律。尤其是在...后，他对于指尖文字所蕴含情感的把握，更是达到了一种堪称丰盈的程度。
对于一首词到底是真情勃发，还是矫揉造作，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对他来说，这首词太颓废、太慵懒了，又太狂热、太沉迷了。更别提字里行间那股自我放逐、自我毁灭的晦涩气质，让贯会描绘要么积极明亮、要么温情动人、要么哀而不伤等情感的燕东明，实在是浑身难受、坐立不安。
小贺总啊小贺总，您可真给我出了个难题。
“这...”他忍不住抬头带着研究的眼神看了眼作词人，放下歌词，就要委婉措辞、想办法拒绝委托，只是刚吐露几个字，坐在他面前一直神游的莫霏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停下，懒洋洋地接起一个电话：
“珑喆？”
他百无聊赖地搅着一口没动的冰美式，随口道：“别告诉我是你那档旅游节目又出了什么问题。”
珑喆？燕东明默默拿起放在桌面上的信纸，悄悄竖起耳朵，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来还是别这么轻易的拒绝了，他再仔细研究研究。
“咳...什么旅游节目，您又开玩笑了。”贺珑喆忍不住纠正了一句，实在是没心情多寒暄，直接说正事，“不过确实跟我节目有关。”
“是这样，前几天百达娱乐——就是那个挖了我好几个墙角的娱乐公司——先行释出了综艺宣传片，里面的很多想法‘恰巧’与我的不谋而合。”贺珑喆翻看着文件，表情看不出喜怒，“我实在是很好奇，于是想办法拿到了他们的台本，结果您猜这么着？”
莫霏颇感有趣地轻笑了声：“怎么，那就是你的东西？”
“更准确地讲，是我参考您意见前的未更新版本。”
他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机缘巧合，才能让百达娱乐这一版综艺台本从节目核心主题、拟邀嘉宾，到剧本方案、探索地点，都与他的一模一样。
奇妙的是，这样的一模一样并不似直接盗窃复制他们的台本，而像是在某种平行时空中看见了这版台本所拍摄完成的节目，再凭记忆一点点复述出来一般。
“那你可以放心了。”莫霏笑嘻嘻地扎他心，“跟这种无聊的旅游节目竞争，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话说的可不客气，就差指鼻子骂了，除了他老子，燕东明可还没听过有人敢在小贺总面前这么轻率放肆。他忍不住抬头看了莫霏一眼，几乎以为自己要亲眼目睹翻脸现场了。
没想到那边的贺珑喆却只是好脾气地笑了两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对了霏哥，忘问了，您没在忙吧？”
“也没什么事，在跟燕东明聊呢。”莫霏坐久了屁股有些麻，便换了个姿势，翘着二郎腿，懒洋洋斜靠在软沙发扶手上。这也让燕东明发现了一直被他挡在身后的、书包上挂着的一个小熊玩偶。
——也是怪了，凭他在娱乐圈阅基无数的眼光，莫霏从头到脚一身死直男味儿，不像是喜欢这种毛茸茸小东西的人啊？
“燕老师！”贺珑喆恍然，最近一段时间昏天暗地的工作，让他把这件事儿都忘了，“是了，我之前给您介绍来的...我还没问，您这是要出专辑吗？”
他将手中的文件丢进碎纸机中，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一点纸屑：“您需要的话，我这里有个完整的团队。”
贺珑喆对于莫霏的一切行为从不问前因后果，就像对于上次莫霏突然的一走了之，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疑问。
“倒也不是专辑，只是一首歌。”莫霏对着苦涩的冰美式，一口都喝不下去，“我之前不是发给你看，要你帮我找一位合适的作曲人吗？”
“噢我有点印象...是那首‘Trace’吗？”贺珑喆努力扒拉记忆仓库，终于想起来了一点。
跟未婚妻不一样，他向来没什么文艺细胞，对莫霏的歌词也根本没什么感觉，不过这不耽误他给莫霏找一个能真正读懂他歌词的优秀作曲人。
他不遗余力地夸燕东明：“霏哥，燕老师可是被称为全才的作曲人，没什么风格拿捏不住的。他一定信手拈来，绝对给到您想要的任何东西。”
一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对着词稿冥思苦想的燕东明有点坐不住了，捋了把不太茂盛的发际线：“小贺总，可别捧杀我了，您这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他苦笑道：“这样颓靡自毁风格的歌词，我还真没谱过曲...没经验啊！”
贺珑喆没多在意燕东明的诉苦，反而想：这并不像莫霏的风格。
——除非...！
莫霏随手将手机平摊在桌面上，若有所思地支着脑袋：“若不是你说出颓靡和自毁...我倒真不知道这首歌词竟给你带来这样的感受。不过你不必要按照这种风格谱曲，就找你最擅长的来做就可以。”
“可以是歌颂神灵的空灵圣曲，可以是谱给情人的浓烈爱曲，可以冷静理性，可以欢欣雀跃，可以愤怒激昂，可以孤独凄凉，随便你怎么都行。”
“怎么都行？”燕东明诧异地睁大眼睛，他还从未听过这样的要求。若莫霏不是正话反说或是拿他打趣，而是真心实意这么想，那可真是太稀罕了。
而正巧，他恰有一首得意之作，备在家中已经三年了，怎么都推不出去。
是与当今要么清新欢快、要么悲伤婉转的主流情歌风格完全不同，若要形容，更像是音乐剧中的confrontation——前一句冷静理智、娓娓道来，透彻干净地剖析自己的一切情绪；后一句便疯狂嘶吼、宣泄愤怒，执念和怨恨已经融入骨血。
只是苦于没有作词人肯将歌词匹配，而旁的什么明星大腕儿，也不怎么欣赏这种偏于主流、风格鲜明的歌曲。
...但它只需稍稍修改，就能融入到莫霏这篇“Trace”中了！
“这才有趣~”莫霏潇洒指了指词稿：“交给你了。”
此时燕东明捧着这篇让他头秃的歌词，已经不再觉得浑身难受、坐立不安，反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工作室试验摆弄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要旋律优美、朗朗上口。”莫霏用指关节扣了扣桌子，把他从沉思中唤醒，“我希望它被广为传唱。”
小意思！燕东明正要拍胸脯保证，就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惊喜地叫他——
“燕老师！”
他约莫二十来岁，脸庞光滑，看起来年轻俊秀、仪表堂堂，只是眼神却浑浊暗沉，像是不怀好意，此时脸上挂着的是一副浮夸油腻、强装惊喜的虚伪表情。一个成熟风韵、胸部高耸的女人小鸟依人地偎在他的身边，眼神却怯生生的。
“太巧了，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您！”他携着女伴快步上前，热情主动地伸出了手，“我是小枫呀，咱们在嘉士伯拍卖行见过一回，您还记得我不？”
“啊...嗯...记得记得。”燕东明一脑袋问号，完全没想起来这人是谁，他也没兴趣闲聊，勉强跟他握了握手，就想撵人：“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还有事，你看...？”
罗枫就没把另一个大活人看在眼里，以为那不过是燕老师的学生或是小辈，假装没听懂燕东明的潜台词，依依不饶地纠缠道：“哈哈！燕老师，难得咱们遇见，我这里正巧有一桩合作想跟您谈谈。”
这样想方设法要从自己身上捞点好处的人燕东明见多了，他不耐烦地指了一下放置在桌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不巧，我们正跟小贺总开会呢，确实没空，咱们下次再聊如何？”
“小贺总你应该认识吧？”怕罗枫听不懂，燕东明微笑着补了一句，“就是望星的公子贺珑喆。”
罗枫怎么会听不懂，他一听到贺珑喆的名字，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那样一副嫉妒愤恨又傲慢自得的扭曲表情怎么都遮掩不住。
“小贺总啊...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有意无意的，他唇齿用力地突出了那个“小”字，“我明白，你们在这儿应该是在谈他那夭折的新综艺那事儿吧，别担心，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渡过难关的。哈哈！”
“什么新综艺？”
但出乎意料的，罗枫却看到了燕东明遮都遮不住的迷惑表情，每一根毛孔都散发着懵比。
“怎么会夭折了？望星什么时候有新的节目企划了？”燕东明条件反射地看了眼莫霏——他已经无聊地开始对着自己的歌词念念有词了，手里还蹂/躏着那个可怜的玩具熊，“莫霏，咱们不是来讨论你的歌词吗？...咱们到底是要干嘛？”
莫霏放下纸冲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多说，而摆在桌子上的通话一片寂静，贺珑喆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不对，交代宋助理去查罗枫和百达的关系了。
所求答案无果，他转过头就要质问罗枫，却看见他盯着莫霏的方向，脸色煞白、满头冷汗、指尖颤抖，瞳孔紧缩成针尖大小，嘴里喃喃着什么。
“墨菲，莫霏，莫非？”
“是他吗？...是他！”
莫霏懒洋洋勾起了嘴角，念完了纸上的最后一句歌词：
“Thou wants me to follow
I do
By the way took away
Other souls”*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第四十七章 任意摆布的唱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