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黎川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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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兄说先去苏氏秀坊找四师兄，然后在跟观潮和燕斜阳汇合，观潮看了看燕斜阳，后者略一点头。
“也好，到时候我们在苏氏秀坊附近汇合。”
三师兄一拱手，冲观潮笑笑，自行离去。
观潮跟在燕斜阳身侧，随他出了客栈，往知州府府衙去。
“师兄，那个州府大人，可是好官？”
能让师兄信任的人，品性必然不会差。
燕斜阳笑笑道：“等下到了府衙，你就知道了。”
观潮愈发好奇了，但见燕斜阳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鼓着脸颊道：“师兄你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嘛。”
“不能。”燕斜阳哈哈一乐，用手中的笛子轻轻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还是先想想，等回了师门，怎么跟师父交代再说吧。”
观潮捂着脑袋，想起师父黑着脸的模样，心有戚戚焉。但瞥到一旁含笑而立的青年，便又凑过去，可怜兮兮的讨好道：“有师兄在，我才不怕呢。师兄，你定会帮我同师父求情的对不对？你若是不帮我，师父肯定会狠狠责罚我的，你真的忍心看到我被师父责罚吗？”
燕斜阳一挑眉，好整以暇的道：“你做错了事，被师父惩罚也是应当的。我为何要替你求情？又为何不忍心？我啊，正愁你越来越调皮了头疼不已呢，让师父罚一罚你，倒是正合我意。”
观潮跺脚，愤愤的道：“要不是为了下山来寻你，我怎么会被师父责罚。”
“哦？你倒是怪起我来了。”燕斜阳双手抱臂，故作深思的道：“我今天本就该回去了，你在山上等我也是一样，又为何非要偷跑下山来寻我？我看呀，寻师兄是假的，某个小坏蛋借机偷偷溜下山门来玩才是真的。”
“我那不是太想你——你给我早点带好吃的回来嘛！”观潮孩子气的朝他身上锤了一下，“师兄你故意的！我不和你说话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逗你了。”燕斜阳瞧见少女别过去的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羞红的脸颊，嘴角含着一抹宠溺的笑。
上京河上吹来的风，拂过她耳边的发丝，少女不自在的摸了摸，微微吐出一口气。随即目光又似被河上卖花女的小船吸引，慢慢停下脚步，驻足旁观。
岸边恰好经过几个书生，正巧抬头看到台阶上的少女。不觉偷偷看着她，被燕斜阳的目光扫过，立时落荒而逃。
心中不由得一动，不知不觉的，他手心里一直护着的小女孩，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也到了阿娇初著淡黄衣，倚窗学画伊的年纪。[注1]
“师兄。”少女回过头，俏皮一笑道：“临京城，果真很热闹。怪不得师兄你总是往山下跑。”她伸手指了指那河中小船上卖酒或是卖水果的女郎，轻哼一声。“有这样美的风景，难怪你日日不思归了呢。”
“胡说什么。”燕斜阳哭笑不得的将她一把拉过至身边，教训道：“你一个女孩子，懂什么是日日不思归。以后再说这种浑话，我可要罚你抄书去了。”
观潮噘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她低头，脚尖踢着路上的石子儿，纵有千般心事，此刻却也无法言说。
半晌，头顶忽然落下一个温暖的掌心。
燕斜阳揉了揉她的发，“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师兄永远都在你身边，不管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我都在。”
可是，我不想你为了我连命都不要。
观潮努力压下心底泛起的酸楚，不想让师兄发现自己的失态，慌忙跳着躲开，冲着他一做鬼脸。“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需要别人一直照顾，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而且，我还要照顾师兄你！
燕斜阳正想说什么，忽然远处一阵喧哗，接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街角转过来，马上之人只顾着纵马疾行，带翻了一路的商贩小摊，竟也不顾。
观潮此刻是正对着燕斜阳，眼看她身后那纵马之人越来越近。
燕斜阳大惊之下，喊道：“观潮，小心！”一跃而起，飞身上前，便将她一把搂在怀中，往旁边一带。
观潮一愣，只觉得一股凛冽的风刮过脸颊，手臂被什么粗糙的绳子一类的蹭了下。
在燕斜阳温暖的怀抱中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燕斜阳紧张的盯着她。
观潮呆愣愣的摇了摇头，忽然啊了一声。原来燕斜阳一不留神抓住了她的手臂，刚才被刮到的地方顿时火辣辣的疼。
燕斜阳慌忙松开手，复又小心翼翼的拉过她的手，就见她的手臂上衣服划破了一条口子，听她痛呼一声，便知晓她定是被方才那人扬起的马鞭抽到了，顿时怒从心起。
压着一股怒气，沉声问：“是不是很痛？师兄带你去医馆上药。”
“诶师兄，没事的，一点小伤，不用去医馆。”观潮见周围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回头去看，好好的街市被冲撞的七零八落，也气愤不已，自己的伤倒是小事，只是那边传来孩子的哭声，听的让人心疼。“是不是有人受伤了？咱们去看看吧师兄。”
“你自己都受伤了，还顾得上别人。”燕斜阳皱眉。
观潮甩了甩手，“只是擦伤而已啦，等下回去客栈，你帮我随便上点药就行，我真没事的。”
燕斜阳无奈，只能跟着她往前面走去。
只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孩童坐在地上，被一个妇人抱在怀里嚎啕大哭，小腿上血流如注，很是可怖。那妇人一边哭，一边寻人帮忙。
观潮一见，便挤进人群中，问：“大嫂，这是怎么了？”一边去查看那孩童的腿，“师兄，你来看看。大嫂，你先别哭了，我师兄会医术，让他先帮你儿子瞧瞧。”
妇人听到她这么说，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往旁边侧了侧身。“多，多谢女侠。”
观潮转头想要叫燕斜阳，就见他已经走到自己身旁蹲了下来。
燕斜阳摸了摸孩童的腿，又温声问了他一些问题，这才对旁边紧张不已的妇人道：“应该是骨头断了，但是没有大碍，去医馆找大夫给接一下骨，在休养一段时日就没事了。”说罢，又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这是本门所制的止痛膏，若是痛的厉害了，敷上一点会减轻些痛楚。”
“谢谢，谢谢两位。”妇人抱住儿子，哭着不住道谢。
观潮忙摆手道：“大嫂，你还是快些带你儿子去医馆吧，别耽误了。”
妇人连声道谢，这时外面才挤进来一个壮汉，一见妇人和孩童，便惊呼一声扑上来。“秀娘，怎么回事？小宝他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妇人一见男人，便转头扑到他怀中又是一阵哭诉，那男人便一边大骂纵马之人，一边又对着观潮和燕斜阳道谢，被观潮劝了一下，忙带着儿子去医馆了。
周围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
“当街纵马，还伤及无辜，就该抓去衙门关起来！”有人义愤填膺。
旁边人拉了他一下，“嘘小声些，你可知那当街纵马的是哪家的？”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再大能大的过皇子王孙去？”一看这边是太学里面出来的年轻书生，最是看不惯这些王孙贵族无视法纪的恶行。
那人叹了口气道：“这可比皇子王孙也差不了多少，这人，方才穿着的衣服上绣的家族纹饰正是南州一十四城的图样。”
观潮正听得入神，忽然之间，周围就安静了下来。
回过神来，就看到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突然就散去了。
唯独剩下那个原本愤慨不已的书生，还呆立在原地，这会儿也是脸色煞白，喃喃的道：“竟是定......的人，呵呵，可笑，可笑啊。”失魂落魄得转身离去了，连手中的书掉在地上都没有注意到。
观潮上前两步，捡起那本书，刚要唤住他还书，一只修长的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走吧。”
燕斜阳垂着眼眸，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但观潮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师兄的心情不是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黎川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