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异闻卷》执灯闲客

34、男人衣柜5

　　其实许轻晏不太喜欢拍马屁什么的，可常秋山明明有这种举动，却没有给他这种讨厌感觉，每次看见他，都觉得……元气满满？
　　尽管这词儿有点不适合人高马大的他。
　　路上，许轻晏终于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来晚了？”
　　常秋山笑着回答：“我搬家啦，搬出那个公寓，今天多收拾了一会儿，没顾得上看时间就迟到了。”
　　“搬去哪里？”
　　“医院。和小莹住一起。护工辞职了，我方便照顾她些，也……省点钱吧！”
　　许轻晏挑起眉毛：“你不会不方便？”
　　常秋山又是一笑，居然看起来有些疲惫。
　　“不方便也只能凑合。她病情有些恶化，要去他国治疗。我必须留下来保证她治疗的资金，所以我照顾不了她，需要在他国那边，雇佣新的看护人员。这边我就没再留护工，……我需要很多钱。”
　　所以把公寓退掉了？许轻晏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路不长，很快就走到办公室，常秋山放下杯子，打声招呼准备回去。
　　许轻晏叫住常秋山，犹豫着开口。
　　“……我住的地方，离着单位和医院都很近。你要是不介意跟我一起住。不收你租金。”
　　常秋山惊讶地睁大双眼。
　　许轻晏被常秋山看得不自然，扭头看向别处。
　　“别多想，每天帮我开车，送我来单位，省得的你迟到耽误公司的事。当我司机我另给你加薪。”
　　常秋山笑得更开心了。
　　自己确实需要钱。
　　这个理由，大家都好说，彼此也都留了面子，其他的也不必多说什么。
　　“好，那就承蒙老大照顾。”常秋山声音爽朗，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有些求之不得。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大太阳，晒进窗户有些热，许轻晏居然红了脸。
　　常秋山走了。许轻晏懊恼地揉太阳穴。
　　就算要帮他也不一定住一起吧？可以单独给他租个房子说是福利什么的也行啊……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一起住呢？
　　等下，单独租个房子给员工不是更奇怪？毕竟公司不包住，这也太欲盖弥彰。
　　许轻晏的头彻底疼起来。
　　……
　　其实，常秋山听到许轻晏的建议的时候，也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果然公司里的人都爱心泛滥。
　　不过当自己踏入那个豪华公寓的时候，常秋山瞬间明白了。
　　难怪老大要让自己一起住，老大这是找了个免费保姆啊。
　　公寓里目之所及，全部是乱七八糟的衣服，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穿过的衬衫和T恤；东西都摆放的杂乱无章，吃完的外卖盒子摞得很高，垃圾桶都要溢出来了；被子没有整理，浴室里还有脏水。
　　一直笑嘻嘻地常秋山，第一次嘴角抽搐起来。
　　许轻晏不好意思挠挠头发，给自己找着理由：“那个……我很忙……”
　　这不是忙不忙的问题！常秋山内心叹息，面上只无奈笑一下。
　　哎，算了。脏乱差对自己来说也不叫事儿。
　　“既然我住这里，我也得对这里负责呀！”常秋山放下行李，然后卷起袖子。
　　先收拾一地的脏衣服——常秋山很识相，装作没看到那些穿过的内裤，但是丢进洗衣机的时候，还是认真分了出来，毕竟一起洗不卫生什么。
　　许轻晏也装作没看到，只不过脸色变了变。
　　接着，常秋山把该丢的垃圾丢掉，垃圾桶也该清清了。常秋山依旧很识相，没有问垃圾桶里堆得高高的卫生纸团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装作没看到的许轻晏，脸色又红一层。
　　常秋山接着收拾没有摆放好的东西，他继续识相的无视那些许轻晏的珍藏杂志。
　　“好了这些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许轻晏脸色变得通红，活像个灯笼，一边飞扑过去护住那些杂志。
　　常秋山扑哧一声，再也没忍住笑。
　　好歹是自家大老板，怎么跟个纯情高中生一样，没必要啊。
　　“老大，我又不会觉得有什么，咱俩不都一样吗！”
　　许轻晏觉得，从一开始让常秋山住进来，就是个错误。
　　现在把他踢出去会不会太不人道？
　　算了，自己还是跟着一起收拾吧，免得待会儿又让他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
　　尴尬过后，气氛倒是好了很多。
　　两个人一起收拾着，一个人扫地，一个人肯定在倒垃圾；一个人在整理被子，另一个人肯定在整理枕头。
　　居然难得的默契。
　　凌乱公寓变得明亮清晰，井井有条的样子，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窗户被打开，清新的风吹进来，许轻晏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公寓似乎变得温暖起来了。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许轻晏眯起眼睛，终于有种回家的感觉了。
　　忙碌一天，总算是收拾的有些模样。
　　天色也渐渐黑下来。
　　肚子在抗议，许轻晏拿起手机，想要想往常一样订外卖，却没想到常秋山从什么都没有的厨房里，端出两碗面。
　　许轻晏目瞪口呆。
　　看着常秋山端出来的两碗面，然后仔细回想着冰箱里还有什么，想半天都没想出来。
　　这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是个海螺姑娘么？
　　许轻晏脑补一下穿着碎花围裙，带着蓝色头巾的婉约良家妇女，然后长着一张常秋山的脸。
　　许轻晏一阵恶寒，成功吓着自己了。
　　“我看冰箱里还有些鸡蛋和罐头，看保质期还没到，就拿来用了。”常秋山说道，两碗面放在收拾干净的桌面上，配上两杯白水和浅金色的桌布，趁着水晶灯的灯光，居然还有几分浪漫情调。
　　许轻晏一时无语。
　　怎么有些小小的感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