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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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曼凝视着原千诚，不知为何觉得分外眼熟，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汽车平地蛇形走位。
原千诚稳住心神，说，“这句话，一般是用来搭讪的。”
“你反应这么大，难不成是喜欢我？”徐曼曼察觉到他在回避，并不打算让他如愿，“看来我们真的见过，在哪里？”
原千诚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如实相告，“L城音乐大厅，我听过你弹琴。”
C校是徐曼曼的梦校，面试前她因为压力大失眠。许心雪带她出去逛街，两个人不知不觉走到L城音乐中心。
当时音乐大厅没有开门，门外却摆了许多乐器，供游客使用。徐曼曼心动了，便找到一架钢琴，即兴演奏一曲，收获掌声无数，甚至惊动了G先生。
徐曼曼想起那张考生身份确认表。方才匆匆一瞥，但足以看清一些事。许心雪最初签的是“徐曼曼”，之后划掉改成了“许心雪”，旁边还有工作人员用铅笔备注，她刚刚改名，“徐曼曼”是曾用名。
原来不是她顶替了许心雪，而是许心雪顶替了她。
多可笑，多荒唐。
徐曼曼想，如果在音乐中心时她能和G先生对话，G先生便能知道她才是徐曼曼，她就不会被许心雪冒名顶替，那么她永远是那个无时无刻、无处不完美的徐家大小姐，拥有美好的、令人艳羡的一生。
可惜没有如果。G先生一露面，她就被保镖带走，甚至没来得及留下只言片语。
原千诚递来一张纸巾，徐曼曼才发现自己哭了。
前世，姑姑离开后，她再没流过泪。但是这一刻，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得知真相后，她哭了。
徐曼曼说，“现在看，我错过了很多‘本可以’，但是已经晚了，所有的‘本可以’都已经变成追悔莫及。”
“不晚。”原千诚说，“别着急，以后的路还很长。C城音乐大厅将因你掌声如潮、余音绕梁，你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钢琴家。”
同纸巾一起递来的还有一张名片。原千诚说，“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L城比你想象得危险，别乱跑，有事可以找我。下至杀人放火，上至排队买奶茶，任何事我都愿意为你效劳。”
徐曼曼不知道该说什么，抿了抿唇，“谢谢。”
原千诚笑了笑，“不要谢我，我也有我的目的。”
他们在医院楼下等着，没多久，李霄昀也回来了。
徐曼曼准备下车，原千诚突然盖住她的安全带扣，“有句话，我想了又想，还是要提醒你。”
“什么？”
“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相信李霄昀。”
“这是两句。”徐曼曼说。她反驳道，“他是我哥，如果连他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难道我不相信一起生活十多年的哥哥，反而相信第一次见面的你吗？”
“徐曼曼。”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是请你不要挑拨离间，没用。我相信他。”
“如果你真的相信他，今晚就不会出现在L校了。”
徐曼曼浑身僵硬，她被看穿了。
如果连原千诚都能看出她对李霄昀的不信任，那么身为当事人，李霄昀自己的感受肯定更加明显。
李霄昀背着月光走来，敲了两下车窗。
徐曼曼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想下车。
原千诚给她解开安全带，“如果他够聪明，就不会问。看破不说破，是成年人留给彼此最后的体面。”
但李霄昀还是个未成年，一回到病房，他便问，“为什么去C校？”
如果不能随心所欲、任性妄为，那还算什么娇蛮大小姐？
徐曼曼说，“哥哥不帮我找，我自己找。”
她钻进被窝，蒙头一盖，谁都不爱。
李霄昀面若冰霜，走到床边，“曼曼。”
徐曼曼一声不吭。
她是徐珍娜的掌上明珠，李云翰又是个宠妻狂魔，所以现在的李霄昀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俯下身，给她掖好被角，“睡吧，明天我们回国。”
脚步声渐渐走远，徐曼曼从被窝里钻出来，借着月光凝视名片。
原千诚。
她想起来了。
她的爷爷曾资助过一个学生，学生远渡重洋求学，之后白手起家创立原氏集团，也就是国内所说的海外原家。
前世姑姑的葬礼上，他曾见过那位原家的创始人。那位暗地逼迫姑父交出姑姑的骨灰，要把姑姑葬入徐家的墓园，两人大吵一架，虽然最后未能成功，但是骗她签了代持协议，实质上抢走了她手中的徐家的股份。
原千诚和那位，确实有几分相像。
难怪她会觉得眼熟。
原家的人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来L校？为什么对录取内幕感兴趣？为什么向她伸出橄榄枝？
徐曼曼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沁透。
她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原千诚，帮我做一件事。”
她知道自己在玩火，她知道李霄昀不可信，原千诚更不可信，但她眼下无人可用，只能铤而走险。
好在她的手里，还有原千诚想要的。
门外是李霄昀的保镖，徐曼曼已经忽悠过他们一次，很难再忽悠第二次，只能从窗户离开。
五楼。
也不算太高，掉下去也不一定死。
她咬了咬牙，顺着管道爬下楼，迎接她的是一个结实的怀抱。
原千诚把她从半楼高的管道上抱进车里，一脚油门把医院甩在地平线之外，这才问，“我可以帮你做什么？”
徐曼曼从怀里掏出几页纸，赫然是刚才原千诚整理出的关键证据。
原千诚：……
他和李霄昀怕惊动C校，都只敢拍照，徐曼曼居然直接带出原件？这年头的大小姐，路子都这么野吗？
徐曼曼说，“复制一份，把赝品还回去。”
原千诚分析道，“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丢的是什么了。”
徐曼曼说，“要还。他们知道丢的是什么，却不知道偷走东西的是谁。所以我们不仅要还，还要在还的时候嫁祸。至于这个倒霉鬼，我这里正好有许心雪的字迹。既然她这么喜欢，那么作为好闺蜜，我自然要帮她顺利入学。”
原千诚错愕的看着她。
徐曼曼问，“怎么？只许她替我录取，不许我找她背锅吗？”
原千诚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能放弃C校。”
徐曼曼沉默了。
不是她能放弃，而是她不能不放弃。
她是真的怕了。许心雪拥护者众多，前世她和L校的所有联系，都成了被诬陷的证据，所以她必须离得C校远远的。至少许心雪参加的这一届，她绝不能进入C校。
原千诚伸手拿文件，徐曼曼却捏住不放，“带我去，原件不能给你。”
原千诚无奈的笑笑，“明天一早你就得回国，我们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就是马良再世也来不及。”
徐曼曼笑了，“我不过带给他看一眼，找找手感。其余的，你有照片，比着照片来。”
她像护小鸡崽子似的把文件藏在怀里，原千诚插手不得，只能作罢。
七拐八拐之后，原千诚把她带到小巷深处的院落，院门口挂着一盏昏黄的灯。
门上油漆已经斑驳，生铁锈得厉害，倒是门把手光滑如新。
推门进去，屋里黑漆漆的，转过屏风，有人领他们进入密室，密室之中反亮如白昼。
桌后坐着一个人，想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花名贾晓生。
双方彼此戴着面具，谁也认不出谁，但是贾晓生十指指尖俱是厚厚的茧子，看起来十分有经验。
徐曼曼防备的盯着原千诚，“你出去。”
原千诚：？？？
文件一离手，便有太多可动手脚的地方。原千诚看起来熟谙此道，他在这里，徐曼曼难以放心。
等到原千诚离开，徐曼曼才肯把文件交给做贾晓生。
贾晓生高深莫测的摩挲一番，什么都不问，什么也没做，直接把文件还回来，“一月后子时，门外大槐树下的树洞里取。”
“能加急吗？”
“得加钱。”
“这个您不需要担心。”徐曼曼掌心摊开，是一块金条，反手拍在桌面上，“这是定金。”
她又拍了两块金条，“这两块，另请您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做一套证件，姓名就叫徐海蝶。”
什么李霄昀、方应宇，什么L校、原千诚，等她弄清姑姑自杀的原因，报完该报的仇，就带着姑姑远走高飞，找一个春暖花开的小镇隐姓埋名度过后半生，和这些人、这些事再无瓜葛。
她如今如庄周梦蝶，也不知是生是死，是现实还是梦境，故而选了“梦蝶”这两个字。但是既然选择隐姓埋名，那么就越平凡越好。庄周梦蝶的故事家喻户晓，让人容易产生联想，进而引发好奇心，并不符合她的本意。考虑到她前世死在海里，两相结合，取名海蝶。
徐曼曼再次拍出两块金条，“这两块，请您帮我保密，特别是对方才那位。”
贾晓生说，“想要瞒过那位，恐怕不容易。”
徐曼曼冷笑问，“又得加钱？”
等交易完毕，原千诚把徐曼曼送回医院。
“那就麻烦你了。”徐曼曼说，“事成之后，我会转让徐氏千分之五的股份。”
“曼曼。”原千诚叹了口气，“如果我说什么都不要，你肯定不信。我也确实有所图谋，但我所图并非徐氏。”
“那你图什么？”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徐曼曼的心揪起来。如果他图的钱财，图徐氏反倒好办，但现在还不肯说，只怕所图甚大，她给不起。
她说，“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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