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瞳》龚夕颜

139、结案陈词

　　医生学再次发生离奇事件，解剖教室的人体标本又跑到的教室外的走道上。
　　唐海川和徐宗桓赶到时，实验室的教学楼前围满的学生和教职人员。他们三五成群的交头接耳，还时不时的冲着五楼走廊上的人体标本指指点点。唐海川明显有些浮澡，刚想开口，却听见人群中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周正阳正费劲的从人群中挤出来。
　　“你搞什么明堂？”唐海川还没开口，徐宗桓却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冲着周正阳低低吼了一句。“呃......院长，这不是我做的.......”周正阳委屈瞅着眼前两人。“嘘——要死呀，说那么大声！”唐海川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门在他耳边说：“肯定是有人搞鬼，否则标本不可能自个跑出来，你去看看，回来再把情况告诉我。”
　　“唉。”周正阳应了一声，朝左右看了看，穿过校道旁的花圃向实验大楼后面走去。徐宗桓朝唐海川使了个眼色，唐海川会意的点头，假咳了两声冲着人群大声吼道：“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上课呀？太不像话了，不就是个标本么，有什么好奇怪的！全都给我散开回教室去！！”
　　听他这么一吼，人群中议论音顿时小了很多，虽说大家都有些不情愿离开，可最终还是四下散了去。陆凡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经过唐海川身边时停了一下，冲他扔了个奇怪的笑，意指其它的说：“唐主任，你说接下来那块静月石会不会流血呢？”唐海川一愣：“你什么意思呀？”
　　陆凡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去。“她刚对你说了什么？”徐宗桓看着陆凡的背影问。唐海川耸了耸肩：“我都不知道她说什么......”蓦然，他脸色一变，转头望向徐宗桓说：“不好，难不成她也看出来了？”“不会吧——”徐宗桓大惊：“按理说，她俩也不是很熟呀。虽然陆凡那年正好分到这里，可毕竟才来，哪会知道那么多。”
　　唐海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抬手看了下表，又冲着花圃那头看了看，焦燥不安的嘀咕道：“周正阳这小子怎么去了那么久？”“要不咱过去看看吧？”徐宗桓也有些开始沉不住气。“嗯！”唐海川应了一声，四处张望了一下，和徐宗桓朝实验大楼的后面走去。
　　不远处的大树下闪出来一个人，蔺默涵点了根烟，很是悠闲的抽了一口。他摁了下耳朵上的蓝牙，开口说：“我说老郭呀，剩下的戏还没开演鱼就这么容易的咬钩了，我这都还没过瘾呢。”电话那头传来郭子健的笑声：“要不怎么说人类的智商是有等级之分的呢？爹妈没给幅聪明脑子那是没办法，谁让基因不优良呢，可明知自个笨还不爱动脑子那就太对不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兄弟了。”
　　蔺默涵皱了皱眉，佯装着恼道：“你这话我怎么就不爱听呀！摆明了你就是借损他们来达到打击我的目的。郭子健，这敌我矛盾还没解决你又开始挑起人民之间的内部矛盾，我说你这同志的思想很有问题......”“打住打住，怎么什么话你都爱往自个身上扣呀。”
　　电话里，郭子健很是无奈的开口：“就算你要挖我的思想问题所在，也得先把人给我逮回来，到时侯你想怎么批斗我都成，但前提必需是人脏俱获。”蔺默涵得意的笑了起来：“动脑子吧我还真不如你，可说到逮人，嘿，咱不是吹，你郭子健就真的不如我。行了，把心放肚子里，一个小时后咱们预审室见！”

　　预审室，骂骂咧咧的唐海川看到走进门的郭子健立马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冲他咆哮道：“郭子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你的人把我逮来也要给个说法吧？拿着纳税人钱的不是让你们胡作非为的！”郭子健笑着看他，让身后的尉迟素宁去给他倒杯水，然后很是温和的开口说：“别激动呀，唐主任，太激动了很容易脑溢血的。”
　　尉迟素宁将水杯递给了唐海川，坐在预审台前的郭子健冲他扬手笑道：“请喝杯水，不急，咱们呆会慢慢谈。”唐海川接过水杯猛饮了一口，对着郭子健是笑非笑道：“郭局长，你不打算还请我吃晚饭吧。”郭子健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高挺的鼻头，提了个奇怪的问题：“唐主任应该知道飞机是谁发明的吧？”
　　“呃——”唐海川莫明其妙的看着他，点了点头回答说：“知道，美国的莱特兄弟。”郭子健点了下头，笑意更深的又冲他问：“可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曾有过飞行的梦想，却只有莱特兄弟最终实现了呢？”“这个.......”唐海川不解的摇了摇头，烦闷的看着郭子健问：“我说这些问题和我有关系吗？”
　　郭子健笑着答道：“当然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只有莱特兄弟实现梦想。”“为什么？”唐海川好奇的问。郭子健调整了下坐姿，双手交抱胸前看着他回答了两个字“观察”。“观察？”唐海川一脸愕然。“周丽彤患过骨枯吧？”“啊——”郭子健急转话锋把唐海川弄了个措手不及。
　　细密的汗珠涌上了他的额头，握着水杯的手也开始轻微的颤抖。“周丽彤2003年感染了SARS，她是个骨枯患者。唐主任，我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说你还有必要瞒下去么？”郭子健笑意深深的看着对方，黧黑的双瞳闪烁着狡黠，让唐海川很不是滋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后慢慢开始陈述。
　　“......我们不想杀了他们，可他们的贪欲一天比一天高，张学智一开口就是一百万一百万的要，还有周丽彤，她非得逼徐院长给她升等成教授，不然就要告发我们。”长长的叙述之后，唐海川叹了一声：“唉......人呀真不能做错事，如果不是我们杀了张学智和周丽彤，林跃和祝明杰也不会敲诈我们。”
　　“所以你们就杀了他俩。”一旁的蔺默涵不解的问：“可我就不明白，你们杀刘慧君是出于前车之鉴，害怕她会因此来敲诈，或者又怕她为保全自已而报警，所以干脆将知晓医学院制做毒品内幕的人全部灭口，那为什么要杀杜少威？他又不知道你们制作毒品。”
　　见唐海川不语，郭子健笑着说：“还是让我来替他回答吧。”“你知道？”蔺默涵费解的看着他。郭子健点了下头，说：“事实上开始我就说了，就是医学院的那具人体标本，因为那个标本和主人根本就是周丽彤。”“啊——”除唐海川外，在场有所有都发出了吃惊的叫声。
　　陈实咽了下口水，难以置信的问：“郭局，您是怎么知道的？”郭子健笑着看他：“我不是说了么，周丽彤2003年得过SARS，虽然治愈了，可SARS病患者却有一个典型的遗留病症，就是骨枯！是吧，唐主任？”郭子健扭头盯着他，继续说：“杜少威不学无术，他当然看不出这个来，但是他发现了标本上的另一个秘密！”
　　“另一个秘密？”蔺默涵很是好奇。郭子健吐了口气，冲大家反问道：“你们还记得那晚去杜少威被杀现场取证时所发生的怪事么？”尉迟素宁点了点头：“记得呀，您说那具标本在我们进去时是朝12点方向站立，可后来变成了3点钟方向，就在您准备去检查时却意外停电了。”
　　“Very good。”郭子健打了响指，接下去说：“等到第二天我们再去检查那具标本时，发现标本却被人换掉了。”郭子健起身走到了唐海川身前，双手撑着两边的椅臂对他说道：“周丽彤死了你们得想办法藏尸吧，这埋也好，烧了罢都不如把她做成标本要更加来得安全。还别说，医学院实在是个杀人藏尸的好地方，谁都不会想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让你们给做成了标本！”
　　唐海川冷声笑道：“不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么？”郭子健站直身体，看着他慢慢朝后退了几步，靠着预审台说：“你错了，我没你想得那么聪明，怪就怪你真不该自做聪明把杜少威的死嫁祸给梁安茜！是她一句话提醒了我。”说到这，郭子健脑海里浮现出那一天的情景。
　　【“让我告诉你郭子健，如果我想要一个人死，从杀人到处理尸体会有比一百种还多的方法......”】
　　“Professor梁这句话提醒了我，不错，她要杀个人不会蠢得将所有不利的证据留下。所以我就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要杀杜少威，因为之前所发生的凶案我已经有了和现在一样的推断，可是杜少威的死又让我陷入了盲区，以致让我几乎将我之前的推论全部推翻！可好在你们又犯了一个同样愚蠢的错误。”
　　“什么？”唐海川不解的问。郭子健笑了笑，说：“标本会动是因为你们在标本里装了红外线全方位摄像探头。”唐海川大吃一惊：“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郭子健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往下说：“你们之所以要装这个探头是想用来监视实验室，因为你们听祝明杰说过实验室发出的怪声后你们就有了怀疑。起初你们怀疑是林跃在搞鬼，可你们不好大张旗鼓的在实验室内装探头，那么最隐蔽最安全的就只有装置在标本上。有了监控，你们发现了怪声的真正秘密，郝敏根本就没有死，于是，你们便利用她来做掩体杀了林跃！”
　　唐海川佩服的点了点头：“不错，你分析的一点了没错。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知道标本的秘密？”郭子健替他接了下去，他转头看了看大家伙脸上那充满好奇的表情，又看了看唐海川，不由的笑出声来。
　　撮了撮鼻子，他开始解释：“其实打一开始我压根就没往标本上去想，只不过有一次和Professor梁聊天她无意中说了一句话引起了我的好奇。她告诉我实验室的那具标本主人生前是SARS患者，我当时还很奇怪的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告诉我患过SARS病症的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骨枯，这么巧周丽彤感染过SARS，于是我就找来林跃死亡当天的现场照......”
　　说了一半，郭子健遥向唐海川问道：“你们医学院做标本都习惯在标本的脚踝做上个记号，也就是你们行内所说的标本名称，而这名称通常也是标本的制作时间没错吧？”见唐海川点头，郭子健接着往下说：“林跃和杜少威这两处案发现场的标本是2007年6月13号制作完成的，刚巧同年的5月31号周丽彤的丈夫到公安局报了他妻子的失踪，于是我就查了周丽彤的档案，一切如我所料。从那一刻我就断定，发生在医学院一系例凶杀案背后的原因一定不简单，从而更加证实了我起初的判断。”
　　唐海川苦笑的摇头：“可要抓住我们就必须找到周丽彤的标本，于是你就将计就计的利用医学院传说的五大离奇事件之一：会行走的人体标本做为诱饵，弄了具标本在实验室的走廊上。”郭子健耸了耸肩，笑着摊手：“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容易就上当了，我原来还打算让剩下了几件离奇事件逐一上演的，没想到你们到是让我省了些功夫。”
　　“唉——”唐海川仰头望着屋顶，悲哀的叹了口气说：“都是做贼心虚，明知道走道上的那具不会是周丽彤标本，可还是要证实一下心里才踏实，结果彻底的泄了底。”“你能告诉我郝敏再哪吗？”郭子健点头问他。唐海川牵了牵嘴角，苦涩的笑了笑说：“徐宗桓让周正阳去杀她，我实在不忍心见她那样了还要取她性命，就把她弄了出来送到了东海疗养院，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做的件好事。”
　　正在做笔录的尉迟素宁冷哼了一声：“不忍心，你也会说不忍心？好好的一个人，被你们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会你却开始怜悯起她来，当初你们把她扔进下水道里怎么就没想到不忍心？你说她这样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说着，她将笔录重重的摔在了桌面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出了预审室。
　　看着尉迟素宁离去的背影，靠着预审台的郭子健无奈的仰头一叹，低声道了四个字“让他签字”后两只手插在裤袋中慢慢走出了预审室。每一次案件的侦破都没给他带来胜利的喜悦，相反的却是沉重的压抑。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郭子健看了下来显，电话是凌多多打来的，刚摁下通话键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凌多多火急火燎的声音。郭子健脸色猛然大变，紧忙说：“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作者有话说

　　罢好意思啦......这次久等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