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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木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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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巧姝救治过的病人,涉及各行各业,若是想找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多的是患者想要给她报答感激之情。
她尚不清楚山腹深处独栋别墅的真正主人,只当是赵家的另外一处房产,把司然藏在这里胡作非为,也不知道两人到底有没有越界。
她不放心,经过药店的时候还去买了盒72小时紧急避孕药。
瞿嘉治不赞同地叹了口气,“她有分寸的。”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真有个万一,我不好,你也休想!”
瞿嘉治闭上眼,推开车门,“我回学校。”
他不忍面对司然,从满怀希望坠入绝望。
“呵,又没开学你忙什么?不就是想和那些狐狸精勾勾搭搭?”赵巧姝冷眼看着他,“不许去,给我回家看好她!”
瞿嘉治拧眉,“我早就说了,我和丁慧就是普通同事关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是啊,一个死了老公的寡妇,有点事就找你上家里帮忙,她难道就没其他亲戚朋友了?对有妇之夫也不知道避避嫌,她想做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随你,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你不在乎,那她呢?”赵巧姝双眼微眯,“我明天就去找你们校领导,我倒是要看看,这种不知检点的女人,会不会被开除,开除了你去养她和她的儿子,多好啊?!”
瞿嘉治摘下眼镜抹了把脸,憋屈地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见状,赵巧姝得意又悲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和他,好像是有了司然之后,夫妻生活寥寥无几,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了。
那个时候,不是没想过离婚,只是怕传出去不好听,一直忍着,快忍出内伤了。
她没能完成公婆的期盼,又因两人工作的关系,没法再要第二个孩子,月子期间被冷暴力,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发誓,要让女儿比其他亲戚家的男孩更有出息。
人这辈子就活一口气,她这些年,一门心思想把司然培养成自己的骄傲,都怪赵家那个孩子,把她的信念几欲摧毁,她怎么敢认输?输了,就会沦为那些人的笑柄!
为了让她能有个好去处,她把自己的尊严都抛到了脚下,就这还要和她作对,说那些混账话!
她眼中带恨,死命地摁住喇叭,发泄着心目中的不满。
行人纷纷侧目,露出探寻的神情。
这次,瞿嘉治没劝她,这么多年下来,他乏了。
——
云想山,日光正盛。
少年移植了一株龙沙宝石交给修整完花圃的宋婶。
“给她吧。”
宋婶笑得开怀,“这次倒挺大方,上次小柯的表妹向你讨了那么久你都没给。”
“她性子急,养不活它。”
宋婶只是笑,把农具背好,双手接住那盆花,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自己亲手送给她。
院子里,桃子洗了五六个,人怕是撑不住,去楼上避暑了。
拿花洒先浇了点水放到一旁,她上厨房,手脚麻利地准备了两份午餐。
陆行言回来,先把采摘来的花送到地下室蒸馏提纯,见客厅没人,他抬起手腕看了眼,快步上楼,卧室里的玫瑰香气仍旧浓郁,只是属于她的行李,不见了。
他正要转身离开,手机提示音响起,微顿了顿,他折返拿开枕头,手表和手机都没有带走。
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走到隔壁书房,将监控视频调至两小时前,他听不到具体的声音,但看到了医院里的那个主治医生。
还看到了她趁她不注意,给她注射了一针不明液体。
赵柯和他说过,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她两只眼睛红红地,让人一看了,就会生出强烈的保护欲。
但他有能力保护他吗?
想了想,他还是下楼,用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殊不知,他的手机,落在了谢端端手里。
她回了句,会马上过去,让他不要担心,接着,把消息删除,继续玩起了游戏。
彼时,司然已被强行灌了一颗72小时紧急避孕药,没有人听她解释。
赵巧姝把她锁在房间里就回了医院,司然妄想过,经过这次,赵巧姝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会改变,变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是她天真了。
上次离家出走,还没等到走出小区,就被拽了回去。
这次呢?
好像才三天,仅仅只是三天而已,她又被关进了这个像牢房一般的家。
早知如此,她就该在几天前听从赵柯的建议,逃到国外,大不了她先自学,只要能远离这里,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没有人的父母会是这个样子,她只是想要自由,在他们眼中成了伤天害理,成了万恶之源。
瞿嘉治被任命,要在家里看着她,等赵巧姝离开,他快步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小然,爸爸对不住你。”
司然当作没听见,只要进了大学,她就不会再回来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她说到做到。
“你喜欢吃龙井虾仁是不是?爸爸给你做。”瞿嘉治心中有愧,见她不吭声,又说:“我还买了两条东星斑,给你清蒸还是红烧?”
她戴上耳塞,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想想。
赵巧姝下班回来,见她赌气不吃饭,她也没管。
还是不饿,饿了自然就出来吃饭了。
她要是这个关头去劝,反而助长她的气焰。
瞿嘉治没有她的铁石心肠,每隔一小时就会去问一句。
司然从头到尾不哼声,到了夜里,连灯都没开,她就一动不动地平躺在床上。
对他们失望之余,连带着对明天都失去了期盼。
赵巧姝嘴上不服输,夜里却是没睡好,她翻来覆去,“你说她从进去之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你想要她说什么?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逼她吃药,不顾她的意愿非要让她学医,她能说什么?”
赵巧姝气得抬手就挠了他胳膊两把,“你什么意思?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到头来都是我的错了?”
“不是你的错,我的错,都怪我,行了?”瞿嘉治不想大晚上还和她吵,拿起枕头往书房去了。
赵巧姝用鼻子重重出了口气,没了瞿嘉治的呼吸声,周边静得可怕,她越发感到心神不灵。
跟去书房,她问:“她饭没吃就算了,她房间里有没有瓶装水?”
“我不知道,好好地,按她的意愿来,能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意愿?我是过来人我还不知道哪条路更好走?她什么都不懂,就学着你瞎折腾,混,混到几十岁了,一点用都没有!”
“好,我没用。”瞿嘉治拉过被子蒙住头,任她发牢骚。
赵巧姝厌烦地走到门口,翻找了一下开锁的师傅号码。
那边凌晨三点要加价,她翻了个白眼,答应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到一刻钟,师傅就拿了把□□上门,一进一出,门开,五百块。
钱是小事,赵巧姝开灯,看到床上的人,她立马冲上去,发现她还有呼吸,还能睁眼,谢天谢地松了口气。
司然不耐地偏过头,连看她一眼都嫌多余。
“瞿司然,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满意?”她戳她的脊梁骨,司然抬手反击,把她挥开,“不要碰我!”
“你还来了脾气?你说说你想做什么?”
“与你无关。”
“我是你妈妈,怎么就与我无关?”
“你不配。”
赵巧姝暴跳如雷,“你就非要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我已经成年了,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可以负责!”司然爬起来,她不容许自己再度心软,郑重地说道:“我不会再拿你们的钱,等我大学毕业,我会把欠你的都还给你,所以不要一直说为了我这三个字,没有人求你们生下我,如果我有自己的意识,我想我宁可不出生也不高兴遇到你们这种父母。”
“啪”地一声响起,司然被打得偏过头,脸上火辣辣地疼,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你不高兴,可以继续打,打死了最好,反正这条命是你们给的,那你们拿去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赵巧姝不明白她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狠声骂道:“你就是鬼迷心窍,被那些不三不四的狗东西带坏了,给我好好反省,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不许出门!”
“那我也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和赵柯分手,也不会学医,你就算把我送去了,我也不会听。”
“瞿司然!”赵巧姝咬牙切齿,“我看你现在这种状态是魔怔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精神病院的人来把你拉走!”
“无所谓,只要能远离你,待在精神病院都比在你身边强。”
赵巧姝看她一脸毅然决然,她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再次抬手,司然拿起床头的水晶奖杯递给她,“用这个,直接戳穿我的颈动脉,很快我的血就会流干,这样一来,你就不用接受我不听话的事实了。”
赵巧姝听她讲的突地就有些后怕,伸手把那排奖杯全部攥在手中,“我听她们说,你这个年纪都会有点叛逆,过段时间就好了,妈妈不和你计较。”
司然无动于衷,她不会再做出让步,现在退缩,将来连结婚的人选都做不得主,一定是她觉得谁好她就要嫁给谁,接着就是她的孩子,继续被她荼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