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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密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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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凤御煊着了衣,随他出了兰宸宫。夜还深,寒月当头,太监们提着宫灯,一路赶往落英苑。
我被凤御煊牵着手,急急的连袄袍的没有穿,一身单薄,穿梭在回廊之中。红衣映雪,青丝飘摇,踏过一地碎月浅光,溅了裙摆边缘,细细一层薄雪。
月下的落英苑依旧死沉,灯光尚浅,像口洞开在黑夜之中的深渊,生命的存在与消亡,在这其中,不是天大之事,一旦入了这里,生与死,并无明显界限,既是被摒弃之人,永无翻身之日,若是生不如死,不如死了。
门口的侍卫仍在,见凤御煊和我前来,恭顺跪拜:“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人在哪里?”
“回皇上,在房间里面。”
凤御煊转身几步,入了房门口,顿了顿,方才推门而入。我欲跟着上前,却被他挡在身后。
房间里冰冷,与外面冰天雪地一般,两盏微弱烛光摇曳,映在对面墙上,浓重的影子拖出长长一条,就似只有头,却没有尽头的身子。
光影晃动,那影子跟着左右摆动,说不出的阴寒诡异。再仔细探目一瞧,只见床梁之上吊着个人,死死扯住那人的脖子,颈项被拉的极长,凌乱长发披散,玉簪坠落在地,样子很是狼狈。
她的头部无力垂于一边,像是颈骨已经被拉断,沉重身体,拖着她颈间的那段绳子,绷得僵直。
两个侍卫正诚惶诚恐的解吊死吉嫔颈上的那根绳子,或是因为结了死扣,手忙脚乱也无济于事,倒是来回拨弄绳子,吉嫔的尸体随着那绳子一转,赫然露出那张死的惨烈的脸。
灯火一晃,照定她的脸上,乍然如了我的眼,惊得我倒退一步,顿时手脚冰凉。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大喜之日,皇三子府邸之中,迎接我的便是血雨腥风的一场惨烈,血肉模糊的尸体,血流成河的庭院,我仍旧记忆深刻。
可此时的吉嫔,给我的并非恐惧,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寒,让我通体冰冷,无比震撼。原本秀丽的脸庞变得青灰一片,一双眼,向上翻着,已是只见浑浊眼白,不见瞳仁之色,曾经的樱唇小口如今已是尽染了青紫,被瘫在外面的舌推翻在外。
吐出的舌头很长,舌根处似乎已被咬烂。血液从嘴角蜿蜒留下,甚至滴落在地,此时再看已经凝固成黑色。而那一身橘色缎袍也灰土不堪,膝盖垂在地上略高一点,卷曲着小腿,两只脚,歪歪扭扭撇在一边。
半晌,人被解了下来,放在床上,一张简陋被单遮住脸面,挺挺而躺。不必上前,也能感知到发自尸体之中的那种冷。
两个宫女跪在床边惴惴而泣,女子本有的娇弱之声,在这静谧的深夜犹显得突兀,时久啜泣,让人有些不耐。
“究竟是何时的事?”凤御煊盯着地上跪着的两人,冷然开口。
“回皇上,娘娘要自己静一静,让我们出去烧水,说是要喝茶,暖身子,可是等我们回来之后,便看见娘娘她已经吊死在床梁之上了。”
女人答得十分流利,声色悲惨,是真的伤心欲绝。我调眼看她:“你侍候吉嫔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是跟吉嫔娘娘从家里来的,已经有十年之久了。”“可曾见到有何人来过吉嫔房间过?”凤御煊再问。
“没有他人来过。”
“你不是去烧水了,缘何知道没有人来过?”
“烧水地方据门口虽然有些距离,却是可一目了然看见房门口,奴才看着水,并没见到有人入了院子,所以才说没有人来过。”
“罢了,明早让人去订口棺材,早些入殓下葬,早些安息吧。”凤御煊不多看一眼,掉转过身,从门口走出。我再看一眼那奴婢,也转身跟着出去了。
福来站在门口,手上揽着裘袄,见凤御煊出了门口,赶紧将衣服递与他手:“皇上,小心着凉。”
凤御煊不响,反手将衣服披在我肩头:“你身子不好,不要着凉。”
走到半路,凤御煊遣人先送我回兰宸宫,自己则回了御清殿。
吉嫔之死,显然蹊跷,可凤御煊的架势,似乎并不愿追究,而我却愈发觉得这其中的关联诡异,既然吉嫔吊死,被奴婢及时发现,缘何没有去通知姚氏?
后宫嫔妃生死,不是应该先由她知晓的吗?若是被她派人所杀,她这般假装不得知,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吉嫔的死,并无轻重,便是从前还是住在闻芳殿的主子也无足轻重,何况是入了冷宫的待罪女子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小人物的悲惨就在于,生死与富贵,却不是在天,也不由己命,皆是握在他人手中,让你生,你便不得死,让你死,你便不能多活片刻。
第二日我起得极早,开了窗,外面空气馨冷,扑面而来,难掩的冷意。天似乎有转暖迹象,推开侧门,步入露台,精致还是白日里看的更是真切,诺大的池塘,雪白一片,冰还没有化,阳光下析出耀眼的光,亮亮晶晶。
“娘娘,您快看,这池塘这么大,春分时候种些莲花进去,若是开满了一池,那真是美极了。”邀月喜悦。
我嘴角带笑,想来也是心情愉悦。男人肯花心思讨好女人,心中那个位置还是有的,何况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还有什么人,是值得他去讨费心思好的?
“那个亭子,建的真好,四面临水,夏时乘凉,不知道多惬意呢。”邀月转过晶亮眼色,笑着与我道:“谁说皇上冰冰冷冷,其实心里还是热的。”
我展目,始终含笑,世人难道不懂?人是何等贪心,若是给不足,虽然存了野心,与此同时也有分寸,若是给的足了,总会欲望更多。
“娘娘,娘娘。”刘东从门口急急而入。
我挪过眼看他。
“刘东,你什么事这般匆忙。”邀月轻声问。
“娘娘,一早上,朝堂之上出了事了。”刘东连呼再喘,接着道:“吉嫔自尽一事,惹了皇上不悦,姚相以吉嫔毒害娘娘和长公主一事,要将撤去大理寺少卿一职,陈家一家发放边疆。结果那少卿情急,咬出华家两位军中任职的大人以权谋私。
姚相话中有话,似乎还关联了元妃江家,似乎暗指就是元妃指使了吉嫔所为。皇上震怒,罢了朝,早早回去御清殿了。”
刘东一字一句,越说我心里的轮廓越是清楚,不得不承认,姚相的算计可谓真的,天罗地网,密如细织。两份折子一起奏上,就看皇上到底如何抉择。
容妃,元妃,就似天平上两个砝码,注定拿走一个,才能落下另一个。这等各个击破的法子,谁敢说不高竿?凤御煊即便再想保,也只能舍一个,留一个。
不管如何,终究还是姚家赢了。拆分了父亲手下的势力,直到他无力再与姚家相抗衡,还有谁能撼动姚家半分?便是连凤御煊有异议,也要再三斟酌掂量。
风掠过脸颊,丝丝冰凉,阳光正好,有着淡淡暖,我眯眼,眼光散漫,似乎茫然:“就看华云清,华玄为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了。”
“说是倒卖军中的战马,以次充好……”
我冷笑:“父亲可真是不聪明,如此关头上,还允许那般蠢物做出这等让人踩住尾巴的丑事,不是活该是什么?”笑意蔓延我脸颊,淡淡喃喃而语:“也好呢,不然父亲怎么能来亲自找我呢?大好时机,可不能浪费了。”
“对了,刘东,将之前各宫送来的补药礼品,把剩下的多备一些,下午光景,我去瞧瞧元妃。我怀身孕之时,她不是没工夫来吗?我有,跟她的功夫,我多的是。”
“奴才遵旨,这就去办。”
看来之前,我猜的一点没错,皇后姚氏的算盘就打在吉嫔背后的陈家,大理寺少卿身上,真是巧妙一环。看起来,明摆着就是陈家不予被吉嫔所累,只得将功补过,将所知的密事翻出来折罪。
就凭现下立场,姚家咬出华家,难免给人故意而为之的嫌疑,且还有可能会被冠以一己私仇的帽子,反倒落了局势。让吉嫔咬出元妃,然后出了吉嫔,逼陈家破釜沉舟这一局,真是不愿漏下一分一毫用处,着实做得漂亮。
便是心如明镜般知晓皇上定是要保住华家,也如愿以偿的生生砍下父亲的一只臂膀,若是沾上后宫争斗的纷杂,不管是元妃还是江家,必然会让凤御煊心里起了厌烦,正好一箭双雕。
“走吧,进屋去,给我研磨,我要画莲。”我收回眼色,转身回了房间。元妃再聪慧精明,也难敌姚冲这老贼诡道,更逃不出权利倾轧的漩涡,看来元妃并不用我多下手。
倒是这姚氏,将来动手之时,必定是艰难而迂回,想撼动姚冲,实则难矣。不过若是连元妃与江家都倒了,那下一个,也就轮到我了。
未雨先绸缪,似乎要先下手,才能更牢靠一些呢。
阳光从窗格渗入,落在案前,照得我握笔的手,温暖至极。
“娘娘,陈英求见。”
我笔一顿,心略有慌乱,陈英白日里来,到底是……
“准见。”
“娘娘,小公主她,她……”陈英进门扑倒在地,连头都不敢抬,啜啜而语。
力道一脱,毛笔颓然落在画纸之上,落成一个突兀丑陋的污点,墨色渐渐氲成一大片,淹没了半朵别致青莲。
“长生她怎么了?”我声冷,冷得似乎生出了寒气。
“小公主昨夜开始高烧,今早上抽搐不止,脸色泛紫,许太医正在瞧着……”
我打断陈英的话,厉声问:“你怎么来的兰宸宫?”
“奴才刚刚路过兰宸宫,是要去御清殿通报皇上的,心下里知道娘娘心急,于是过来通报您一声,就怕最后一面,娘娘见不到……”
“放肆,哪里来的最后一面,你赶紧去通知皇上,本宫,本宫这就去蕊心宫。记得,就说是半路里遇见,刚好碰见皇上与本宫一起,切记。”
“奴才知晓。”陈英连滚再爬,从门口冲了出去。
胸口一颤,尖锐剧烈的疼,顿时溢满我整个胸腔,似乎梗住了血液,压下了呼吸,我伸手抚胸口,不禁倒退一步,撞上身后的案角。
“娘娘,你不要急,千万别急坏了身子。”邀月赶紧为我轻拍后背,急急道。
“快,扶我去蕊心宫。”
一路跌跌撞撞,等我入了蕊心宫,凤御煊还没有到。华瑞莹站在床边,一双眼,哭的红肿,俏丽的脸上,憔悴而黯淡。意想不到,竟然也见到父亲坐在里面,样子颇为心急。
我定定看着她,她走过来看我,失魂落魄:“蓅姜,她昨夜吃了药还好好的,奴婢回来跟我说似乎烧退了,才一夜,怎么成了这样,那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失声痛哭,又不敢声音太大,顾不得自己脸面,只是怕吵到了床上的长生。
我不发一言,步伐僵硬,走到床前,见许绍正在下针,轻声问道:“小公主如何了?”
许绍抬头:“高烧不退,疑是受到寒症了,而咳出的东西看来,昨日喂奶时候,或许还呛奶入肺,所以肺部生了炎症,两厢作用,便高烧不退。抽搐是因为烧的太久了,但愿还没有烧坏肺和脑。”
胸口疼痛一波一波,荡在心头,疼意深重。长生这一生,到底还要经历多少磨难,老天才肯罢休不再为难?
“娘娘先不要太过难过,让太医好好给长生看看。”父亲过来,沉沉一句,不知道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华瑞莹。
“皇上驾到。”
外面声音刚落,凤御煊已经疾步进了房间,面色冰冷:“长生如何了?”
“皇上,长生若是有了差池,臣妾可怎么过啊。”华瑞莹扑进凤御煊怀中,哭的肝肠寸断。
“还在下针,是感染了寒症,看看情况再说吧。”我轻言,胸口疼的有点支持不住,伸手握住邀月的手。
凤御煊的眼光停在我脸上,我看了看他,却是回之无波无澜的一片冷清,淡淡道:“皇上不用担心,长生不会有事。”
凤御煊顿了许久,方才转过身,扶住华瑞莹无法站立的身体,探过身体,走到床边看长生。我不敢看,那般的形容,又是怎样刺疼我的心目的一张脸孔。
不知如何,长生突然哭了起来,许绍回头:“估计是饿了,刚下完针,可稍微喂点药,先把烧退了,然后再让乳娘喂些奶水。”
我疾步上前,弯腰将孩子竖直抱起,轻拍她的后背,不断缓缓摇晃。孩子身子似乎很弱,哭声微小,连挣扎都不能。
“去把那奶娘给本宫招过来。”华瑞莹眼角带泪,不乏眼中泛着狠色,厉厉道。
不一会儿,三个奶娘都被带了进来,跪在她前面,惴惴不敢抬头。
“昨日是谁给长生喂得奶?”
其中一个年轻女子胆怯的抬了头,声音很小:“是奴婢喂得。”
还不等说出下句,华瑞莹上前就是一记响亮耳光,目中似能析出火光:“你这该死的,为何孩子会呛奶?你是怎么喂得孩子?不是自己也有新生婴儿,吗?这点都不懂?若是害了小公主,本宫就让你死的尸骨不剩。”
那年轻女子白净的脸上,顿时生出一片浅红色,吓得几步爬到华瑞莹面前,啜啜道:“奴婢平时也是这么喂自己孩子的,不知道为什么小公主会呛奶,奴婢该死,娘娘饶命。”
“你这等奴婢,让你进宫喂养公主那是你造化,你还敢怠慢,死不足惜。”说着,一脚踹倒那奴婢,犹是不解恨,遂上前补了一脚,正中那女子的腹部。
在场之人,无人说话,无不是冷冷看着这一幕,华瑞莹固然刁钻跋扈,可这种心情也是可理解,本就是心尖上的宝贝,出了这种生死之事,那种怨恨,足以掩天盖地。
“罢了,姐姐不要气了,今日便有妹妹来喂长生吧。”我目光转过地上三人,没有一点怜惜,冷声道:“今日跟着本宫做,以后,每一步骤,只得更认真,不得含糊,不然,再有一次差池,你们谁都别想活着从蕊心宫里出去。”
三人战战兢兢,忙声称是。
我抱着长生随华瑞莹入了里间,许绍的药很快便弄了来,等到温度微温,一勺勺喂给长生,每喂一口,都要轻拍她后背许久,就怕她吞咽不好,又呛肺。
喝了药,等了半个时辰,再给她喂奶,我撩开衣襟,皮肤接触她脸颊,嘴唇,她睁着大眼看我,似乎很是熟悉,吃的很安详。我一只手略微抬高她的头,另一只手轻拍她后背。
“孩子吃完奶之后,要竖起身抱着,不断拍她后背,让她打嗝,尤其是长生身子孱弱,肺部柔弱,更是需要长时间帮她排出胃中的气体,而且喂奶时候,要略微抬高她的头,不要闷住她口鼻。”
三个人点点头。
“同样的事情,本宫希望是最后一次看见,都下去吧,以后小心办事。”
再摸摸长生的额头,似乎还有些烫,她不耐,一直断断续续哭,我便和华瑞莹轮班抱着她一直哄,直到她睡着为止。
直到傍晚才离开蕊心宫,身心俱疲,浑身无力。我不想吃饭,喝了点粥,便睡下了。长生始终是我心口一道最深的伤,她一有风吹草动,我的心就跟着痛,不可抑制,不能解脱。若是许愿能灵,我愿用我十年生命,唤长生康健一生 。幽幽叹息,不自觉逸出我口中,头脑愈发胀痛,浑浑噩噩。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刘东贴近帐帘,小声道:“娘娘,您醒着吗?”
我未睁眼,轻声问:“什么事?”
“外面有个奴婢求见,说是给娘娘献策的。”
我闻言,乍然睁了眼,心里已有分寸,吩咐:“让她进来。”
我坐在软榻之上,看着那女子从门口缓步而入,一身白色,正在戴孝。她眼睛红肿,脸色惨白,见了我,不卑不亢,站在一边,委委一拜:“奴婢雪菊见过娘娘。”
我嘴角带笑:“你能来很好,吉嫔死之前想必也思考的清楚了,那便皆大欢喜。”
“娘娘之前便说过,后宫之中,宸妃娘娘的心智手段,当属第一,她也说,这般结果,想必娘娘一定猜得到。”
我微微点头:“吉嫔不是蠢笨之人,本宫那日一点,她便心里清楚了。吉嫔应该早早将这些话交付与你,若是她枉死,便是那人趁机下手,吉嫔哪能甘心这么被灭口,让你将这背后秘密告知于本宫,倘若日后真相大白于天下,反而是狠狠咬了那人一口,若是事不如所猜,那就让本宫与元妃死的难看,本宫可是说的对了?”
“娘娘果然聪慧。”
“说吧,到底是什么?”
雪菊不答反问,目色雪亮:“娘娘当真能帮我们娘娘报这个仇?”
我浅笑:“吉嫔的意思不就是想借本宫的手成事吗?难道本宫的立场还不足以让她信服?”
雪菊淡淡一笑:“早先时候,皇后曾经给过我们娘娘一道旨意,于是娘娘私下给其父捎过一封密信,里面有所配合姚相所举,咬出华家的一切证据。
当时娘娘特此嘱咐少卿大人,不能毁掉这证据,以后可备不时只需。若是娘娘去查,少卿大人会交给您那封密信,这样一来,皇后便难逃其咎。”
我软笑,端了茶杯轻啜一口,眼光滑过杯子边缘,直直朝着眼前的雪菊望过去:“啧啧,看来皇后也是百密必有一疏,千方百计的设计迫害,未曾想,你们吉嫔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一手藏得果然是妙,也是一妙人儿。”
“娘娘说,到时候宸妃娘娘自然会知道怎么做,并让奴婢听娘娘指教一二。”
“指教?本宫没有什么可指教你的,你便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曾知晓吉嫔交代的话,不曾见过本宫。与你,你是文芳殿的宫女,吉嫔的随身侍女,你没看见那夜有谁到过落英苑,你什么都不知道,仅此而已。”
雪菊突然跪下身,面色不如刚刚那般坚毅冷静,似乎悲痛欲绝:“娘娘,奴婢愿意侍奉娘娘,为我们娘娘报仇雪恨。”
我笑看她:“报仇,你急什么,若是有机会,没什么不可以的。起来吧,到时候会有公公会将你重新安置,本宫会记得你的。”
“谢娘娘。”
雪菊走后,刘东贴上前来,细细与我道:“娘娘,您看,那大理寺少卿的事情,如何办?我们怎么能拿到那封信?要不要奴才到下面活动一下?”
我眼色一转,轻声道:“这些要那一个人去办才妥当,不要涉及太多人,不过似乎还要非我再走一趟不可。也好,去看看哥哥,不然心里总是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