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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只可爱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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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桁再次回到宿舍时,喻秋正好洗完澡出来。
他穿着单色的睡衣,肩膀上垫了块毛巾阻隔滴水的发梢,也正是因此,显得他的身形更加的消瘦。
齐桁扫了喻秋露出来的小臂一眼,又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心说爷现在和这种小白脸也是彼此彼此了,谁也不能嘲笑谁。
当年的他……
可是一拳十个壮汉。
现在的他,
齐桁在心里微微一笑。
昨儿个他尝试着拎祁升带回来的那一袋二十斤的米,没拎动。
妥妥的小少爷体质。
齐桁先洗了个澡,随后爬上床认真的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逃了明天的军训。
他明天得专心操纵那个小纸人,等着今晚的挥开到账后董强去联系背后那个人。
那张符没法让他听见背后人的声音,小纸人却可以。
甚至最好的情况是能看见对方的电话号码,这样齐桁能省更多事。
齐桁坐在床边,双腿垂下来无意识的晃动着。
他的动作惹起了喻秋的注意,喻秋疑惑道:“怎么了吗?”
齐桁诚恳道:“我在想明天如何翘了军训。”
他说:“有点事。”
他没直说,喻秋却是明白了:“是你之前那个‘活’吗?”
齐桁并不意外他的敏锐,只点了点头:“是,但我得在宿舍待着。”
齐桁迟疑了一下,还是解释了句:“我得静心远距离操纵我留下的小纸人。”
喻秋听到这话,眼睛又亮了几个度:“小说电视剧里说的是真的?你们还会操纵纸人?纸人是长什么样的呀?”
喻秋平时总是斯斯文文的,说话也细声细气,今天白天军训报数的时候还被教官点了好多次让他不要学蚊子叫,然而现在提到这个,喻秋的声音都上扬了几个度。
齐桁知道小孩子都好奇这些事,就像他们连里的女生在休息的时候总是喜欢问他和喻秋怎么做到这么白的等等一些问题,人的本质就是好奇。
知道归知道,齐桁看着这样的喻秋,还是不免失笑。
他勾唇:“这么感兴趣?你要是想学,喊声师父,我就可以教你啊。”
喻秋虽不是天生灵眼,但天赋也是不错的,感知力比常人要优越许多。要是拜他为师……想要超过那丫头有点悬,却也能成为他身边的左右手。
这要是以前,齐桁铁定是更喜欢单打独斗。
可现在时代在进步,科技在进化,他们这一行,受到了太多的不便和限制,多个跑腿的人会方便很多。
喻秋倒没有像之前那样果断拒绝,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摇头:“不了,我就想好好读书,多赚点钱。”
齐桁笑笑,也没有再劝。
喻秋又说:“其实要逃的最好办法就是装病,可是这样很伤身体。”
从未听说过装病的齐桁:“装病?”
-“嗯,就是故意感冒发烧什么的。”
-“可我没法感冒发烧。”
他一个没有阳气的活死人,到底和正常人类不一样。
不过喻秋这也给他提供了思路,齐桁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但只要有生病的迹象就可以了吧?”
喻秋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点了点头。
于是第二天一早,喻秋睁眼时见前一天比他起的要早的齐桁没有醒来,闭着眼躺在床上。
喻秋像是有所感一般,心里一咯噔,就走到齐桁的床底下喊了一声:“齐桁?”
齐桁没有理他,喻秋干脆利落的踩在了楼梯上,伸手摸了摸齐桁的额头。
前所未有的滚烫感让喻秋的语气立马就焦急起来了:“你怎么这么烫?!”
齐桁睁眼,精神头看着没有半点的颓废:“你这小孩怎么这么不禁逗呢。”
他笑:“用符给自己加了个温而已。”
齐桁边说还边上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嘟囔道:“好久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度了。”
上一次感受到还是源自于祁祁。
说起来……祁祁的体温是不是和正常人的也有点不同?
阳气过盛么?
喻秋却仍旧不放心的看着齐桁:“你别唬我,你身体这么烫,肯定是发了高烧……”
“小朋友。”齐桁叹气,抬手轻轻敲了敲喻秋的脑袋:“真没事儿,我是不会生病的。”
他玩笑道:“搁以前,可有很多人喊我神仙呢。”
见他精神头的确不错,喻秋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抱怨:“你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来这么一下……吓死我了。”
齐桁安慰了他几句,突然有点以前养“女儿”的感觉了,笑意也真实了几分。
喻秋联系了辅导员,齐桁便被送进了医务室。
医生给他量了体温,他昨天特意查过的,所以将自己的温度控制在了39,但饶是如此,还是惊到了辅导员。
今天的军训自然而然的就取消了。
但齐桁没有想到的是——他要打点滴。
齐桁看着那锋利的针头,还有挂在他头顶上的两瓶药水,只觉头皮发麻。
他虽然不怎么怕疼,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
一点针刺的痛感都被无限放大了,齐桁皱着眉磨了磨牙。
他心道:爷为了那几个面都没见过的小鬼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老天爷,你这要还让爷受挫,那就是你不厚道了啊。
等人走了后,齐桁便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就着点滴盘膝而坐。
他闭上眼睛,灵魂已然分了一点去遥远的京都郊外,给那片还夹在沙发缝上的小纸片。
其实他们真正做出来的小纸片人和小说电视上的是有点出入的。
因为他们还得做五官,没眼睛的话即便他们的灵魂分了点过去,也什么都看不到,同理,耳朵、鼻子、嘴巴也是如此。
齐桁的小纸人不需要说话,所以他只画了眼睛,剪了耳朵。
为了偷懒,他连鼻子都没有点,眼睛也是豆豆眼。
他的小纸人被他唤醒,齐桁率先瞧见的就是——一片黑暗。
还有难捱的挤压感压着他的身体,像是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从身体里挤压出来。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可齐桁就跟没事人一样,只顿了一下,就操纵着小纸人努力的从沙发缝隙里挣扎出来。
董强家里的沙发比他想象的要严实。
齐小纸人勉强伸出一只连手指都没有的薄纸手勾住沙发,用力的将自己的身体往外拔。
他心说他下次再也不把小纸人塞到沙发里了!!!
就他妈痛苦。
齐小纸人花费了好大的体力和时间才勉强从沙发缝里挣扎出来。
他瘫在沙发上看着所有变大了无数倍的家具物品,仿佛自己来到了一个巨人国。
齐桁休息了不到十秒,便又直接跳下了沙发,到底只是一张纸片,他的动作轻盈无比。
正如他昨天算到的那样,董强并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他的收入来源于兼职以及做这个中间人。
齐小纸人将自己的身体从门缝中塞进去,轻而易举的就进了董强的房间。
就见董强正好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机。
好机会!
齐小纸人的豆豆眼亮了亮,立马抱住了凳腿往上爬。
他做这些都是轻车熟路的事了,等他终于爬到了椅背,轻轻的贴在董强的头发上,借着董强的脑袋去看手机时,正好看见董强点开了银行发来的信息。
是他昨晚转的钱到账了!
齐小纸人乐不可支,得亏自己没有画嘴巴,不然肯定会得意到哼笑出声。
看样子他付出了这么多,老天还是看在眼里了,这不就给了他好处吗?
齐小纸人稳住自己的气息,强忍着想要在董强头上打个滚以表兴奋的冲动。
只见下一秒董强就划掉了信息,迫不及待的给背后的人打了电话。
更让齐小纸人满意的是董强没有给对方备注!
齐桁几乎是在瞬间就记住了电话号码,却也没有着急,等着这通电话结束。
-“喂,大师?”
“那小孩打了定金过来了,十万。”
-“不错。”
-“能不能先把五万给我,剩下的九十万等他汇款了我再给您?”
-“你在跟我谈条件?”
董强咬牙,却还是挤出了个笑:“没有没有……我这就把钱汇给您哈。”
他挂了电话后,就打开了网上银行。
齐小纸人看着他一通操作,在董强要输入账户前,率先用自己薄弱的纸片手拍了一下董强的脑袋。
几乎是刹那间,董强就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一动也不动。
齐小纸人揪着他的头发一跃而下,跳到了他的手机屏幕上去看网上银行的界面。
他在心里哼了哼,天无绝人之路,爷的口袋这不就要回来了吗?
只是纸片没有办法点击屏幕,齐小纸人只能悲催的抱着董强的手一个个键按下去。
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完成了,齐小纸人也累到不想再动作。
齐小纸人往旁侧一跳,小纸片人身体瞬间被蓝色的火焰包裹住,不到一秒便自燃成灰飘落在地,而董强也恢复了自己的行动。
他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着上头的汇款成功,并没有多想,只收了手机嘟囔:“什么大师,不也是个掉钱眼里的家伙。”
而那头,齐桁睁开眼,揉了揉自己酸痛到快要没有知觉了的手腕,深吸了口气,摸出手机将刚刚背下来的电话号输入到手机里,拨通。
电话那头接的倒是比齐桁想象的要快,男人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和说不上好听的声音传入齐桁的耳朵里:“谁?”
齐桁微微一笑:“我吗?你爷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