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妹啊》辞欲

13、夹层小甜心

　　照理来说，小鱼主动提出做饭给林兮吃，那饭菜的味道也不至于很次吧。
　　这是林兮原本想当然认为的。
　　所以嚼着嘴里没什么味道的菜，林大小姐嘴角开始抽搐。
　　好像菜梗还有点儿没煮熟……
　　“怎么样？不合口味么？”小鱼稍微蹙了下眉头。
　　她看向林兮的目光里有探寻的意思，似乎还有点期待。
　　总不好第一次吃人家亲手做的食物，就打击人家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林兮苦巴巴嚼了嚼嘴里的菜。
　　吞下之后露出一个笑脸来：“挺好挺好，可能你吃得比较清淡。”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小鱼也有点摸清林兮的性格了。
　　兮姐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从她嘴里，小鱼几乎就没听到过任何难听的话。
　　除了床上那点事儿，会让人害羞之外，大部分时候，兮姐姐都不会让别人难堪。
　　这不现在，林兮又开始动手夹菜了。
　　小鱼赶紧按住她的手，“先别吃了吧，我去回个锅，再加点调料。”
　　“不用啊，就这样吃吧，清淡点对肝脏减少负担，真的挺好的。”
　　林兮阻止了小鱼要起身端盘子。
　　小鱼没再继续坚持，被林兮放下筷子按着肩膀坐了下来。

　　两个人闷声吃饭，小鱼脑子里都在想别的。
　　她在想，自己第一次做东西给林兮吃，结果就翻了车。
　　事先她只是为了不浪费蒸好的米饭。
　　这个房子条件也就那样，不仅没有空调，没有洗衣机，还没有冰箱。
　　现在是夏天，放一晚上的米饭隔天肯定就不能吃了。

　　她根本没事先问过林兮喜欢吃什么。
　　对此，她还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

　　不过坐在她旁边的林兮并没有在意这些。
　　天花板上的老吊扇呼啦啦转着，她吃得还挺开心。
　　不管饭菜合不合她的胃口，有人亲手做给她吃，那已经相当有诚意了。

　　因为她自己理解她和小鱼的关系，无外乎是交易。
　　小鱼只要没有做让她不能接受的事儿，比如和她保持关系的同时，和别人有点什么，那她就能满意。

　　饭后，小鱼开始收拾碗筷。
　　林兮仰在沙发上把衣领往下扯了扯，眯着眼睛笑意十足地看着小鱼忙活。
　　小鱼瞥到林兮起伏不定的胸口，脸开始发热。
　　“你……你等我洗好碗。”
　　“嗯。”

　　林兮没急于做点什么，她单纯的是热的。
　　小朋友显然是误解了自己。
　　她见着小鱼急匆匆进厨房的背影，开始反思，自己之前在小鱼面前的形象。
　　是不是有时候过于急色了点儿？

　　夏天的燥热像一团火，大部分时候能烧得人期盼纾解。
　　而相处了段时间，这时候这团火却烧不燃林兮的心。
　　只要一看到茶几上那盘草莓，就会联想到颜心乐。
　　她安静下来，心想，她们也认识一阵子了，该好好聊聊了。

　　小鱼洗好碗回到客厅里，准备去置物架上拿包。
　　林兮看到了，就起身走过去，从背后将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
　　“拿包做什么？”
　　她的呼吸好热，喷在耳廓让人心跳失衡。
　　小鱼皱了下眉头，手很紧张地停在半空中。
　　“不是让我陪你吗？那回你公寓去？”
　　小鱼说完这句话，林兮的手就放下，转而圈住她露在外面的小半截腰。
　　“先不回，我想和你谈一谈。”

　　被人从背后环住的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小鱼一时愣住了。
　　她像牵线木偶一样，被林兮牵着手拉回沙发前坐下来，也还在回味刚才那个亲昵的拥抱。

　　林兮大部分时候都是很优雅的。
　　她面容靓丽，身段窈窕，举手投足间都有种独特气质。
　　翘着腿往那里一坐，就能让小鱼浮想联翩。

　　她想起她和颜心乐去林氏集团报道那天。
　　进大厅时，她眼角的余光就瞥到女人坐在棕皮沙发上。
　　一手搁下抿了半口的咖啡，随后翻看手里的杂志。
　　那身裁剪立体的深蓝色西装，和高高扎起的马尾交相辉映。
　　淋漓尽致的美感直接冲击了人的视觉。
　　这样的姐姐，叫人怎么能不心动呢？

　　“专心点儿。”林兮伸出手，在小鱼面前晃了晃。
　　小鱼压低了下巴，神情拘谨。
　　这还是林兮第一次提出，要和她谈一谈。

　　“你想聊点什么？”小鱼问。
　　林兮坐回去，双手自然搭在膝盖上，十指交握。
　　“咱们认识也有半个月了吧？”
　　小鱼摇头，“没有，到今天是十三天。”
　　单纯，乖巧懂事儿，坦率直接，还得加上较真儿。
　　林兮分析小鱼的性格，嘴角向上弯了起来。
　　“好吧，咱也认识十三天了，有些事儿我得先跟你说明白。”
　　小鱼注视着她，虽然表面看不大出来，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好奇。

　　林兮接着往下说：“我这个人呢，虽然比较随性，但随性不代表随便。”
　　“嗯？”小鱼满头问号。
　　林兮又道：“我还挺喜欢你的。”
　　“嗯？!”小鱼瞪大了眼睛。
　　林兮继续道：“所以我想继续保持咱俩现在的关系，别的不说，经济方面我不会让你吃亏，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当然，也不是要绑着你，如果你想谈恋爱了，我们就结束，但是你不能瞒着我。”

　　这些话说在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很恰当了。
　　只是林兮直到后来才知道，她此时此刻说出的这些话，对于小鱼而言，却是一种无形的打击。

　　颜心乐挑明在前，小鱼期盼林兮在意她在后。
　　林兮直接一盆冷水，将对她心动的小鱼浇了个透心凉。
　　用不着什么试探，林兮这些话已经是告诉她了。

　　我和你之间，就是交易关系。
　　我付钱，买你让我享乐，我介意不是因为我在意你，而是我不想膈应我自个儿。

　　期望会失衡。
　　“我还挺喜欢你的。”
　　这句话就把一个暗恋的人，心中所有的期望拉到了顶峰。
　　“如果你想谈恋爱了，我们就结束。”
　　这句话，顶峰的人坠入深谷。

　　换了是常人，这天结束这样的单方面宣布性对话，小鱼早该收心。
　　因为常人对于爱情的逻辑，其实很简单。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大家皆大欢喜。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那就一别两宽。
　　爱情这根小苗子刚萌芽阶段，对方瞧不上自己，自己还不定怎么别扭呢。

　　可是小鱼同学并不是常人，她的脑子大概和常人构造得不一样。
　　刚跌下深谷，她非但没有觉得自己快溺水而亡，赶紧想办法上岸，反而失望了几秒钟，马上就笑脸相迎，淡淡答了个：“好的。”

　　其实她的爱情逻辑也是很简单的。
　　具体心态可以参照她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那股虎头虎脑的劲儿。
　　她自知自己年纪小，家庭条件不好，也没有什么感情经验和临床经验，除了脑子好使点之外，别的还真是，哪哪儿都配不上她这个兮姐姐。
　　所以她的想法只有一个。
　　保持关系，攻略林兮。

　　那女人又发话了。
　　“和女性朋友之间，你也需要适当保持距离。”
　　“什么样的距离？”小鱼不懂就问。
　　“这个嘛，不要太亲密，拥抱啊牵手这些，Les都比较介意。”
　　“好。”小鱼顺从地点头。
　　“我尽量让我们的相处令你愉快，你也就为我稍微注意一点儿，不会为难吧？”
　　“好。”小鱼还在点头。
　　“心乐也不可以，你OK吗？”
　　“好的，没问题。”
　　等她说完这些，终于露出欣慰的表情时，小鱼也开心了。
　　似乎只要顺着她，她就会满意。

　　这天的小鱼比之前两次都积极，毫无察觉的林兮，只以为她就是那么懂事儿。
　　两人回公寓折腾到大半宿，清理完之后，林兮拍拍床，让小鱼赶紧上来睡。
　　小鱼都答应了她，她心里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等香喷喷的小朋友钻进被窝，林兮搂着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身侧那女人呼吸维持很长时间的均匀后，就着床头灯发出微薄的光亮，小鱼翻身起来，盯着暗影里精致的脸看。
　　她从来没有和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林兮是第一个。
　　不仅如此，她好多的第一，都交给了林兮。
　　一开始是为了攒钱，解决时光机电源的问题。
　　没想到短短的十三天，她早把一开始的目的忘了个干净。

　　不是说不重要了，是她分心了。
　　她在不知不觉间，把心思分到了这个人身上。
　　细直的眉，浓密纤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卸掉口红原本淡粉色的薄唇。
　　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美。
　　小鱼看得认真，视线被那两瓣薄唇吸住了。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去看林兮的脸。
　　在安静的深夜，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比她们亲密无间的时候，她还要激动。
　　这个人怎么好看成这个样子呢？连睡颜，都温柔得能让人的心软成水。

　　她们都这么亲密了，那自己做这样的举动也不过分吧？
　　小鱼脑子里冒出个很大胆的念头。
　　她不停催眠自己，林兮之前没和她接过吻，可是有亲她的脸。
　　反正现在林兮睡着了，不会知道的。

　　暗沉的光线给她壮胆。
　　心里的余悸在放肆点火。
　　初恋总是让人难以自持的。
　　她偷偷盯着女人的睡颜看了很久。
　　久到脖子和背都有些发麻了。

　　她终于说服了自己。
　　她附下身，蜻蜓点水一样。
　　涨红着脸，飞快在林兮唇上啄了下。
　　一触即离，生怕惊动睡梦中的人。

　　唇上好软……
　　心里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