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妹啊》辞欲

1、One-night stands

　　“林氏集团的总裁？弯的？”
　　“那可不是什么新闻了，你地铁老爷爷看手机啊？”
　　“还真看不出，她每次来不都是商务应酬吗？”
　　“别提应酬，她今天好像被放了鸽子，豪门嘛，脾气肯定不咋好。”
　　“不会！以前负责过她包厢的姐妹说她人很温柔！”
　　“对对对！林总温柔大方，有钱有颜！”
　　“别的不说，看她花枝招展的脸，我弯成蚊香都行！”
　　“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哪个幸运儿负责她包厢哎？”
　　“我班排在后面，轮不上咯！”

　　京城某高级俱乐部的休息室里，女服务生们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聊着天儿，她们大部分是外地人，生活所迫，来这里兼职夜班的。

　　晚上制服上身，客人都是上帝，谦卑又认真地为其端茶倒水清理卫生。
　　白天改头换面，各有各的普通生活。

　　大概因为都是挣扎在温饱线，所以她们之间就有那么点儿惺惺相惜，家长里短，客人好与劣，都能成为她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凡是职场，三五扎堆儿的有，格格不入的当然也有。

　　此刻大家聊得火热朝天儿，角落里就独自坐着这么个短发女孩，她齐整的刘海盖过眉毛，两耳不闻窗外事儿地刷着自己手机。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
　　原本歪七扭八怎么舒服怎么躺的服务生们，见到领班走进，统统跟打通奇经八脉一样，全都正襟危坐起来。

　　领班女孩高跟鞋一顿，扫眼人群，最后看向被人忽视的角落。
　　“小鱼，V888，到你上班了。”

　　短发女孩儿闻声抬头。
　　错愕了一瞬，才轻轻“嗯”了声儿。

　　她出去之后，其他服务生又恢复了叽叽喳喳。
　　“小鱼也太好命了吧！才来三天吧？”
　　“羡慕死了，今天就林总一个人，指不定是她的机会呢！”
　　“哎，别说这些，她不爱说话，估计在我们这里呆不久的。”

　　*

　　世界上有亿万万人，每一次相遇都妙不可言。

　　林兮第一次遇到祝晓瑜这天，她被人放了鸽子。

　　起因是和林兮“志同道合”的发小回国，两人好几年没见，林兮想着出来聚聚，对方想喝酒，她就把地方定在了常去的商务俱乐部。

　　没想到的是，偶然的巧合下。
　　林兮等了对方一个多小时，发小的手机依然在关机状态。

　　V888包厢。
　　林兮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沙发上愣神。

　　坐在她旁边的女人，将手中燃了一半的女士香烟，摁灭在面前的水晶烟灰缸里，“谁这么大胆子啊？连林大小姐的鸽子都敢放？”

　　“哈哈，我也不是很明白。“
　　林大小姐摆摆手，有些尴尬。

　　局是她组的，约人儿人没来。老朋友叙旧没叙成，消费却不能少，要不她林大小姐的脸，今天就可算是丢外边儿了。

　　“周姐要没事儿，陪我喝两杯？”
　　她言笑晏晏，叫人乐意奉陪。

　　“那感情好，想喝什么？老规矩？还是别的？”
　　女老板能在京圈儿娱乐行业混得风生水起，自然少不了圆滑。

　　“老规矩。“
　　林兮从善如流地笑着。
　　对待女性，她从骨子里都能流露出温柔来。

　　闲谈不久，商务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引得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双双都朝门口看了过去。

　　进来的是个女服务生。
　　莹白的一双小手捧着托盘，托盘里有瓶路易森林铁塔XO。

　　“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周姐只淡淡看了她一眼，转头就跟林兮赔礼，“抱歉啊，她是新来的，还不太清楚规矩。”

　　那服务生没说话，林兮的目光却被她锁住了。

　　乍一眼看上去的确普普通通，眼神只和林兮对视了一秒，接着就飞快垂下眼帘，怯生生地回避掉林兮的视线。

　　刚好就是她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勾得林兮眼睛微微眯成了一条缝，唇角也浮起了浅淡的笑意。

　　“没关系。”林兮装作漫不经心地帮她打了个圆场。

　　随着她走进包厢这不长不短的路，林兮完全不加以掩饰地投去打量的目光。
　　从人未经修饰的眉眼，看到天然嫣红的薄唇。
　　而后自上而下，一路看下去。

　　服务生个子不高，一米六就顶了天，制服衬衣上别着名牌，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马甲小外套因为胸前多长出二两肉略显不合身，以及……

　　短裙下那双纤细嫩白的腿儿，白得灼眼。

　　林兮暗自吞了吞口水，感觉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心跳都停了一帧。

　　她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看的女孩子。
　　不过大胸萝莉什么的，这个应该是她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看的。

　　直到服务生走近，林兮才回过神。
　　她指了指面前的长条茶几，“把酒开了吧。”

　　服务生蹲在条桌前，开完酒，语调平淡地开了口。
　　“请问是喝调的还是纯的？”
　　林兮很友好地浅笑着，“纯的吧，调的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发现她的眼神越来越暧昧，周姐老奸巨猾地扮可怜。
　　“哎呀，纯的太烈，我喝调的你介意吗？”

　　林兮目不转睛盯着服务生的手，“随意就好。”

　　周姐扭头看了眼服务生的名牌，就道：“小鱼去拿点冰块来吧，冰的好喝些。”

　　等小鱼起身出去了之后，周姐便敞开了说：“看上了？”

　　林兮摇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她笑而不语。

　　周姐状似为难道：“这是个大学生，过来兼职没两天，我可没把握她愿意啊！“

　　一听是大学生，林兮更是来了兴趣。

　　出身豪门的林大小姐，因为隐晦的性向而没有伴侣，解决生理需要的时候，她会在外猎艳，大多是露水姻缘，也可以称之为不走心的交易。

　　不过以往，这种猎艳，对方通常是偏火辣的类型。
　　造作的姿态，金钱的诱惑。
　　强迫人走向成熟。

　　吃惯油腻腻的荤菜，眼前突然上来道素的。
　　怎么叫人不豁然心动呢？

　　按照林大小姐的一贯风格，这种场合没必要遮掩。
　　她直接问周姐：“割爱吗？”

　　辗转高档俱乐部的服务生比比皆是。
　　周姐根本不会在意对方去留。

　　“那我去问问她的意愿，如果她要跟你，这份工作可能她就得丢了。”

　　林兮垂下睫看着杯子里色泽纯澈的洋酒，点头应道：“不着急，结束你再问她，也要征求她的意愿，如果她不愿意，别为难她。”

　　周姐见她认真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你啊，还是这么怜香惜玉。”

　　小鱼很快拎着冰桶，回来了。
　　按照比例调好的酒递到周姐面前。

　　周姐喝了酒，熟稔地跟林兮攀谈着。
　　她知道林兮现在脑子里，只装着个站在旁边的服务生，于是聊了一会儿就找借口先出去了。

　　包厢里安静下来，会让置身其中两个不熟悉的人陷入尴尬。
　　为了打破尴尬，林兮主动找起了话题。

　　“你会喝酒吗？”她是在明知故问。

　　对面重新给她添好酒，准备起身的小鱼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客人是在问自己。
　　“抱歉，我不会。”

　　林兮想了想，手指往包厢另一边指去，“那会桌球吗？”

　　“不是很会。”小鱼低着头，完全无视林兮投过去略带温热的目光。

　　林兮对自己撩妹方面的技能，那当然相当自信。
　　何况这次，还是遇到个让她眼前一亮的清纯妹妹。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直直走向小鱼。
　　快到小鱼面前的时候，她假装踉跄了一下。

　　同样都是女人，自己还是客人。
　　林兮心想着她都要摔倒了，小鱼总不能连扶都不带扶她一把的吧？

　　她踉跄的那个瞬间，小鱼如她所料伸出了手。
　　她暗自得意地勾起了唇。
　　就是这样！
　　接住她，先有个肢体上的接触，拉近距离！

　　“砰——”

　　林兮摔到沙发上摔出声闷响的时候，她的脑子都没转过来。

　　“你……怎么也不接一下我？”
　　小鱼缩回去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呆呆地盯着她说，“您没有允许我接住您。”

　　林兮被堵得接不上话，因为小鱼说的真的……
　　一点毛病也没有！
　　话不是奉承话，林兮却听得很受用。

　　刚才想着来个肢体接触，然后特别自然地教对方打几局桌球来着。
　　此刻的林大小姐，直接傻眼了。

　　她哭笑不得地揉了揉自己摔得有些疼的腰背，心想着，这是哪里掏来的活宝，这么没有服务精神？

　　看来如果小鱼愿意跟她离开这里，那也算提前脱离苦海了。

　　林兮今天穿的这条粉色吊带长裙领口很低，随着她俯身揉腰揉背的动作，胸前的波澜能叫人一览无余。

　　小鱼刚才没接住她大概略感抱歉，所以林兮再朝人望过去的时候，原本盯着她领口看的小鱼，整个人条件反射地飞快低下了头。

　　林兮惊喜地发现她脸红了。
　　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

　　距离拉近。
　　小鱼那张五官姣好的、红扑扑的脸，看得林兮心直痒痒。
　　打什么桌球？带走亲亲抱抱不开心么？

　　林兮没揉多久就站了起来，“今天不喝了，去拿POS机过来买单吧。”

　　一个女客人来这里消遣，不管几点走都不足以令人奇怪。

　　小鱼帮她买好单，林兮离开俱乐部，回到自己车上给周姐发消息催促。

　　可能是因为小鱼盯着她看然后脸红的反应，林兮脑海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预感。
　　——她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周姐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回复：她同意了，应该是急着用钱。

　　意料之中，林兮心情愉悦，简单补了口红，等待盼望的过程中，顺道整理了一下自己长长的大波浪卷发。

　　小鱼是周姐找人送出来的，上车之后跟林兮一起坐在房车后排。

　　她已经换掉了俱乐部服务生的工作服，穿一件宽松的T恤，搭配一条七分牛仔裤，俨然一副清纯大学生的装扮。

　　林兮笑盈盈地望向她，她的双手就紧紧抓着T恤的下摆，看上去显得特别拘束。

　　意外地生出些心疼，林兮试探地问了句：“吃晚饭了吗？”

　　她话音刚落，不料对方竟然语出惊人。

　　“您找我，不是想One-night stan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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