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东栏

4、第四章

　　段绪走前几步道：“楚兄，段某闲来无事，打算看一看金陵的夜景，不知不觉走到这儿，看来我与楚兄真的很有缘。”

　　楚夜七面色不是很好，一脸倦容，他看了苏府的门额道：“哈哈，那是自然，谁让我们心有灵犀，段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段绪也望了眼苏家的屋顶，道：“当然可以，只是，楚兄，你几夜没好好睡过，为何两眼发青？”

　　楚夜七一向对外表颇为在意，如今顶了俩个黑眼圈蹲在别人家大门口，段绪想起安怀曾说，楚公子对苏家的大小姐有几分意思，变觉得明了了。

　　楚夜七不甚在意的说道：“无碍，我这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段兄，我在蜀客来里定了雅间，我本想去找段兄，但是段兄居然与我如此心心相印……事不宜迟，段兄我们走吧。”

　　段绪挪了几步，觉得自己走了半天就是为了凑过来给楚夜七使唤的，有些不甘心的道：“既然楚兄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楚夜七同段绪到了蜀客来，二人各拿着把大折扇，笑容中七分风流，三分虚伪，楚夜七同段绪寒暄了几句，又颇为肉麻的吟了几句晦涩诗句，一会儿是直道相思了无益，一会儿是脉脉此情谁诉，段绪敲了敲扇子，觉得又有几分明了。

　　楚夜七大概喜欢的不是苏小姐，是苏夫人，不然为何如此愁苦，如此小心谨慎，如此见不得人？

　　段绪颇感无奈，道：“楚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楚夜七一顿，才道：“段兄，你知道我的意思？段兄，你只要帮帮我说几句话，我定不会拖累你。”

　　段绪见楚夜七一脸哀求，道：“可是苏夫人……再怎么漂亮也是有夫之妇，楚兄，你这样做……合适么？”

　　楚夜七脸皮抽动几下，道：“段兄，误会了。楚某才不是看上人家老婆，楚某是……看上了苏小公子。”

　　段绪脸上的惊异更甚，遂而想起那抹白影，才缓下心神：“既然楚兄有托，段某怎好推拒。”

　　楚夜七堆了一脸笑意：“段兄下次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楚夜七说，楚某在此谢过媒人了。”

　　段绪起身道：“段某心下已经明了了，天色不早，段某还是回去了。”对楚夜七做了个告辞的手势，楚夜七心情十分愉快，道：“请，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段神医的好处。”

　　段绪嘴角一弯：“举手之劳。”

　　第二日，苏问玉起了个大早，他刚踏进院子，便看到自家师弟站在那儿，一身白衣，五更天里活像个幽魂，苏问玉稳下心神，再向师弟看去，见他斜背着个青布包裹，肩上扛着那把青梅剑，正一脸淡然的给自己戴上那顶白色纱帽

　　苏问玉心里有了个底，师弟这番苦行僧打扮，大抵又要去什么山中修行了。

　　苏问玉走上前道：“轻舟，你这是做什么？”

　　白轻舟望了眼苏问玉，道：“师兄，轻舟在贵府叨扰多时，是时候离开了。”

　　苏问玉道：“师弟，我听闻神医的弟子出山，似乎也到了金陵，师弟在多留几日，待师兄找到他，给你治毒，怎样？”

　　白轻舟看着苏问玉恳请的模样，又拿下帽子道：“果真如此的话，那轻舟在此谢过师兄了。”

　　苏问玉皱眉：“师弟，道什么谢不谢的，你我何必要这么生疏？”

　　白轻舟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苏问玉有些哀怨：“师弟，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正午，白轻舟在自己房中歇息，房门吱呀的被打开，白轻舟抬眼，看清来人面目，便起身道：“黎书？”

　　苏黎书面容温和如玉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道：“轻舟兄今晚有空么？”

　　白轻舟道：“有，何事？”

　　苏黎书微微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晚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这么说是风雅的说法，就是花魁大赏，其实去这些风月场所并非黎书本意，黎书只是去看着未来姐夫，只是轻舟兄来道金陵这么些日子，每天都呆在府中，会不会觉得有些闷呢？”

　　白轻舟想了一会儿道：“确实。”

　　苏黎书诚恳的说道：“我有意邀请轻舟兄同我一块儿去，轻舟兄何不一起去看看，凑凑热闹？”

　　白轻舟道：“黎书，我可否不去？”

　　苏黎书作出为难的神情，放在苏问玉让他劝劝白轻舟多出门，不要总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这才厚着脸皮请白轻舟去看那什么赏花大会，现在白轻舟拒绝的如此委婉，让他忽然说不下去，他道：“无碍，轻舟兄，其实我是奉着大哥之命来的，大哥一直对轻舟兄存有愧疚，希望轻舟兄能多开心些……”

　　苏黎书还未说完，白轻舟道：“我知道了，帮我再对大师兄说声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