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神影》摸了傻瓜

1、补牙

　　人生来孤独，久了就习惯了。
　　这是陈有胜对自己现状的感悟。
　　出生至今，他已经单身了二十三年，甚至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知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观影，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似乎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
　　世界很大，个人很小。他认为和不在一个圈子不同世界的人打招呼点头致意很虚伪，完全是在浪费口舌和时间；
　　他也一点都不想向一辈子可能仅会见一两次面的远方亲戚打招呼问好，只是碍于礼貌不得不遵行；
　　与己无关的人，都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而对于人生伴侣，就算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能强求和将就。其实，他的要求不高，仅有两点而已：第一，性格好；第二，不难看。
　　陈有胜大学毕业刚出来工作半年多，是一家经营卫浴、装修和家电的子公司KLD的网络运维工程师，工资刚好五千，中规中矩。
　　他目前存款一万二，距离老家三线城市九十平房子的首付还差二十八万八，在一线城市贷款买房是想都不要想了。
　　他过着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既没有烟瘾也不酗酒，一直平平淡淡，没什么好提的。
　　但在将来回想，一切变化都是从夏季未的这天晚上开始的吧……
　　安徽芜湖市，有一飞冲天的寓意，是个新兴地级市。
　　这个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点亮了冰冷的夜空，充斥着光和热，璀璨而夺目。
　　但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就在繁华的市中心某条阴暗的巷子里，一个男人倒在了血泊上。
　　他面容扭曲，惊恐万状，拼命往外攀爬，好像身后的阴影里潜藏着一只狰狞可怕的恶魔一样。
　　终于，昏黄的路灯映照到他惨白痛苦的脸庞上，耳边传来喧嚣嘈杂的车流和人声。
　　完全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股冰冷的刺痛便贯穿了心脏，光影迅速在眼中消散，声音也远去了……
　　但心中的信念没有！
　　一定要传达出去！
　　“喂，你……你还好吧？大叔？这，这是怎么了……”不知过了多久，又也许只是一秒，一道惊慌怯懦的声音唤醒了他冷寂的心；
　　来人蹲在他眼前求救，“120么，请立刻派救护车过来，这里有人受了重伤……”
　　映入眼中的只是一双普通的黑色帆布鞋。
　　别过来，很危险！
　　男人心中警觉，刚想开口，血却从喉咙汩汩涌出。
　　这时，一道手电筒白光照亮了漆黑的巷子，除了墙根下的两个臭烘烘的垃圾桶和溢出的垃圾，以及地上半凝结的血泊，啥也没有。
　　啊，已经离开了么……
　　男人想着，不禁松了一口气，眼里稍微明亮一些，这是最后的光了。
　　他用力握着来人的手，却发现这只略显娇柔的手似乎比自己还冰冷；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国家……一级戒备！……立刻封锁……这座城市！不然……会死很多人的！！”
　　“啊这……大叔，你别乱说话，我已经给你叫救护车了。”
　　“我已经不行了。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使劲睁开双眼，但眼前的画面就像被雨水打湿了一般模糊。
　　这一刻，他看到的竟是妻子和女儿的剪影。飞燕啊……是爸爸，对不起你和妈妈。
　　“我叫做陈有胜，但大家都习惯叫我陈胜。”
　　“啊，好名字……世界就由你拯救了！找到李……”
　　“你？是李吧？找到李什么啊？”
　　但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断气了。
　　谁也没想到，一场足以席卷全球的灾难正在酝酿中……
　　半个月后。
　　某大型商场的三楼，一间星际高级网咖外三十步左右，一间水木年华休闲会所隔壁，有一间慧心口腔中心。
　　刚大学毕业不久的林倩倩是这间牙科诊所的牙医助理兼前台接待小姐。
　　这份工作还算悠闲，所以她才能身兼双职，没有客人和紧要任务的时候，还可以坐在前台玩手机。
　　这天下午正在逛淘宝化妆品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有个男孩在玻璃推拉门外张望。
　　来客人了。
　　她把手机放下，观望推测。隔壁网咖偶尔会有学生过来拔牙补牙洗牙，但这男孩却让她短时间内分不清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嗯……总归是学生就对了。
　　她站起身时，那男孩也走了进来。目测对方比自己高半个头，也就170公分左右吧；身形略微单薄了些，头发有点长，微卷，脸长端正，眉目清秀，有点像女孩子。
　　哇，有女装大佬的潜质。
　　正挑拨着心中的恶趣味，林倩倩看到对方的嘴唇好像动了几下，但却没听到说话声。
　　“什么？”她问。
　　刚才稍一走神就没听清对方说的话，声音还真小啊，而且不仅低沉，还有点沙哑。
　　“你好，我想要补牙。”来人提高声音，中气不足，音也不太准，一看就不经常说话。
　　“当然。”林倩倩微微一笑，同时拿出一份表格，甜甜的说道，“请在这里登记下。”
　　提笔忘字时常有之，开口失声倒还是第一次见。这人不仅太久没说话，还非常紧张。
　　循着笔尖的划动，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广为人知的姓名——陈胜。
　　字迹很轻，好像笔都拿不稳的样子。
　　因为自高中起，经常有人在叫陈有胜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省略中间的“有”字，久而久之，陈有胜便不再纠正，甚至懒得多写一个字了。
　　除非是有法律效应的合同文件，陈胜（以下统称）才会写全名。
　　他有个高中的同学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名字叫张悦桓（huan），却一直被叫做张悦桓（heng）。
　　如果需要多次纠正，那还不如就被误解好了。
　　拿起笔写下自己省略过的姓名后，陈胜在写年龄那一栏时，稍微犹豫了一下才下笔。
　　二十三岁？年龄不小，面相却这么年轻？可恶，又是一个可爱的娃娃脸，嫩的出水呀！
　　林倩倩瞪着大眼睛，张了张嘴巴，膛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同情。
　　有的人长得很着急，十几二十岁像四五十岁，他则正好相反，明明和自己同岁，看起来却像个弟弟……
　　唔，要是妹妹，岂不就是个合法萝莉？不对，要是萝莉也太高了。
　　林倩倩怀着古怪的心情把表格信息登入电脑后，让陈胜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一会，她要去找主治医生安排一下。
　　前台小姐姐林倩倩很漂亮，一身洁白的大褂，鹅蛋脸，空气刘海，绾着包子一样的发髻，干净整洁，声音也很温柔，非常像亲和治愈的护士姐姐。
　　陈胜本来忐忑的心情放松了些。他拔过牙，很痛，补牙还是第一次，想必还是会很痛。
　　陈胜在沙发坐下，见闲着无聊，便掏出手机打开百度贴吧在首页瞎逛。不得不说，里面的NT和人才、DJ和拳师、黑子和粉丝数不胜数，鱼龙混杂，天花乱坠，总之认真你就输了。
　　除了贴吧，陈胜也看知乎和B站，微博和抖音倒是没有下载，淘宝则是逛不起，否则会剁手的。
　　soul、陌陌、恋爱密室的广告软文偶尔会出现，但他一直没有入坑，因为他觉得网恋不靠谱。
　　其余社交APP，一起看电影的微光稍微能消遣寂寞，还有第一弹和人人视频，里面有很多海外剧集资源，如德、英、美、日、韩、泰的TV剧。
　　海外剧集中，陈胜偏爱日剧，喜欢的艺人有很多，像雅人叔、Gakki、NON和咩酱，还有Toda。
　　无论如何，有人的地方就存在鄙视链，这些平台之间大多相互看不起，但对陈胜来说，只要有志趣相投的游戏伙伴和值得学习吸收的高性价比知识精华就够了。
　　过了五分钟左右，刚才的前台小姐姐就出来了。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短发女人，也就是这间诊所的主治牙医郑医生吧。
　　郑医生对陈胜招了招手，让他到治疗室来。
　　这阿姨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下手应该不会太狠吧。
　　陈胜迈出步子，跟了上去。
　　治疗室装修简单明亮，空气中有消毒水的气味，中间有一张躺椅，一侧椅子扶手向上打横伸展出一条机械臂，上面挂着探照灯和喷射水枪；边上有水槽和药物柜。
　　“会很痛吗？”陈胜抽空弱弱的问了一句。
　　“会让你痛不欲生。”林倩倩一脸坏笑。
　　“放心，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郑医生微微一笑。
　　等陈胜就位，郑医生首先要看陈胜的虫牙还能不能补；拿着那把喷射水枪清洗他的蛀牙，接着换上金属小棒在里面敲打了起来，东戳戳西戳戳，让陈胜痛得直皱眉，牙龈不断冒血，一口呛鼻的铁锈味。
　　林倩倩扶着探照灯调整着光线，柔声说道：“会痛吗？要是痛你就说哈……”
　　妈惹，痛死我了！
　　陈胜心里破口大骂，口水堵在喉咙里打转，“呃啊”两声，没说出话来。
　　郑医生直皱眉说：“他这牙一直流血，有点难搞喔，得先上药杀杀神经……”
　　随后，陈胜感觉牙洞里被注射了些冰凉的药物，然后又被一层热胶水似的东西覆盖起来。
　　准备工作结束后，林倩倩告诉陈胜，他这蛀牙要先杀掉里面的神经，一周后才能补；回去吃东西的时候，记得用另一边的牙；还有，刷牙的时候小心点，别碰着了。
　　陈胜和女孩说话很少超过三句，只是点点头，也不多说，交了一百块押金，捂着半边脸出了诊所。
　　陈胜没有立刻离开商场的三楼，而是沿着长长的走廊直奔对面水木年华而去。
　　只见会所门口的招牌上醒目的写着三行大字：
　　沐足！
　　水疗！
　　桑拿！
　　大酬宾活动：八折优惠，一条龙套餐只要580，时间有限，逾期不候！你还在等什么？
　　边上站着两位穿着紫色牡丹刺绣高叉旗袍的迎宾小姐，她们容貌妩媚，香风拂人，望着直面而来的陈胜，正要露出职业微笑，却见他捂着嘴兀的转进了对面的高级网咖。
　　独自一个人，陈胜是断然不敢踏进那充满粉红妖精的休闲会所的，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肮脏的勾当？
　　到时候被警察破门而入就不好了，扫黄，他们可是一流的，还是隔壁快乐无忧的高级网咖适合他。
　　但在逃开前，不妨碍他回头瞄上几眼，那饱满的玉峰和A4的细腰以及圆润的翘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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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初来乍到，预计会水土不服。
若无意外，会一直更，因为我已经强行写完了（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