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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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轻寒从水潭中出来时，夕阳已经沉入山头。
我们沿着小路来到山脚，他开着那辆黑色迈巴赫返程。
低调的奢华。
我本想告诉他最后一天去青岛看海的，但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带着耳麦，一个刹车，原本流畅的车子突兀地停顿了下来，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我通过车前的镜子看见他好看的眉毛微皱，扶着方向盘的右手紧握住车盘，青筋凸显。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继续开着着，对着耳麦，神情严肃；“你继续说。”
大概过了20分钟，这场气氛严肃的对话终于结束。
他专心开着车，半晌，开口道：“小鹿，恐怕我不能陪你去看海了。”
我沉默，因为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一定很重要，才会让他那么重视那么严肃。
“我明天要回上海，处理一些事情，如果......如果你没有等到我回来。”
“你说什么。”我惊诧地问，我的心里突然充斥着惶恐，和不安。
“到酒店了，下车吧。”
我走出来，拉着他，“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轻寒回过头来，那像湖水一样深不可色的幽深的眼睛，注视着我，“我是说，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当，你的莫轻寒死了。”
“不要不要。”我摇着头，不会的，你怎么会死呢，我的莫轻寒，那么强大那么聪明。我不敢相信，他告诉我这句话的用意。
他的双臂轻轻地揽住我的肩头，抚着我的短发“我的女孩，从此以后，你要坚强。以后，若是我不能在保护你，你要记住，你要骄傲地站起来，就必须先学会，怎样跪下。”
我使劲儿地摇头。
我的神明，我的信念，此刻，你要抛弃我吗。
不是所有的神明都不会放弃虔诚的信徒吗，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不再给我信仰和守护。
他送开了我的肩，转身，拉开车门。
我跑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腰，我的眼眶红了，“轻寒，轻寒，你要回来，好不好，我等你。”
他用他有力的手拉开我紧紧环住他的双臂，不再留恋。
我的脑中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我迅速抓住他的衣角，眼泪涌了起来，我祈求地看着他，他终于转头看我，他的眼中迅速划过一丝纠结与不舍，转而平静成一汪深潭的冷漠。
他用他干净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颁开我仅仅抓住他衣角的双手。
干脆，有力，清冷，决绝。
他转身上车，没有丝毫停留，开着他的黑色迈巴赫，绝尘而去。
只剩我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却不愿让眼泪掉落下来。
就是这么固执，即使人不在了，也要和自己较劲儿，我要坚强。
我相信，幸福是会回来的。
我在夜风中站了很久，明明是闷热的夏季，就连风都带着些躁意，知了在枝头欢唱。
我却冷都发抖，寒意似乎，透过我的心，蔓延到了我的四肢。
已经深夜，他还是没有回来，是的，我太天真，我以为，他会倒转车头，载着我一起去面对。
我不愿仅仅只和他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我希望我能够做到舒婷诗中他身旁的木槿，无论怎样艰难的境况，我都可以配着他，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