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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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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刚才常秋公公送了一摞书过来,还说,您若是有什么想要看的书,可以与他说,他都会想办法给您找过来。”元竹手里拿着一摞书,身姿款款,轻笑的走进屋子中,将书放在软榻的桌子上。
“都是一些长篇诗集,虽然文雅,可是看多了总觉得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在感叹春花秋月,没有什么新意,去给常秋公公带句话,劳烦他找一些市井里的话本子过来。”叶清清随手拎起桌上的书,匆匆的过目翻看,又不感兴趣的放下。
诗词文集很高雅,可她是个俗人,欣赏不来,越看越觉得文绉绉的,十分矫情。
月亮很好看,一句月光皎洁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写首诗,问题是还非得写的都差不多,看了叫人犯困。
哪像话本子一样,天马行空的故事层出不穷,翻开书的第一页总想看下一页,不看完最终结局,睡不着觉。
“好,晚一点奴婢给常秋公公托话。”元竹轻笑间答应,牢牢的记在心中。
“不知不觉屋外的杏花都已经谢了,奴婢路过花园的时候,园子里的月季开的十分艳丽,今日天气不骄不躁,主子是否要去园子里走走?”秋棠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窗外的骄阳,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叶清清,诚恳发问。
“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叶清清顺着目光看向窗外。
阳光金灿灿的洒在翠绿的树叶上,微风轻拂,如同少女的手温暖的拂过树叶,嫩绿色的枝芽徐徐绽放勃勃生机,枝头的白雪飘落在地,化作春泥更护花,明年的杏花一定会开得更加茂盛。
叶清清被元竹虚扶一把起身,整理轻微褶皱的罗裙,抬头眯眼看着灿烂的骄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已经有许多时日没有出去走动了,大多数都是被动的,因为要请安所以出门。
蔚蓝的天空揉入洁白的云朵,金灿灿的瓦砾上落着几只大雁,清风中夹杂着月季的清香,黄鹂鸟在枝头欢乐的歌唱,如果没有勾心斗角,能住在这种古色古香的院子里,是她此生最向往的生活。
“主子这月季真好看,远远就能看见一片艳红。”秋棠站在长长的回廊中,毫不保留的赞赏。
如秋棠所言,四月的月季在园子是瞩目的存在,尤其是在墨绿的叶衬托下,只是还没有走近仔细观赏,那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叶清清心中暗叹,果然在后院里不能随便出门,出门一定会遇到不想见的人,这似乎是条定律。
“你居然还有心情在园子里赏花?”安侧妃穿着紫色复古华丽的绣花罗裙,步态悠然,在贴身婢女的搀扶下走进长廊。
明明相隔甚远,叶清清却感受到了一阵阵敌意。
“妾身见过安侧妃。”叶清清目光中闪过一缕不解,很快将这一缕不解掩藏好,缓缓的屈膝行礼。
印象中她并没有得罪安侧妃……
“不骄不躁的性子挺讨人喜,就是不知道你怎么有脸出来游园。”安侧妃看着叶清清顺从的行礼,不禁将腰杆挺直,下巴微抬,一双好看的眼睛斜斜的看着叶清清。
“…………”叶清清越听越不明白话中的意思,静静的等待安侧妃的下文。
“这个月殿下足足去了你那儿五次,可你的名字却从未出现在记事簿上,想来殿下也觉得,浣衣院出身的婢子,没有资格开枝散叶。”安侧妃冷哼一声,看不惯叶清清这副温顺的样子。
“妾身自知身份卑微,更不敢妄自揣测殿下的心意,只想诚心诚意的服侍殿下,若无要紧之事,妾身先行告退,不打扰娘娘赏花了。”叶清清低头叹了口气,微微的屈膝行礼告退。
安侧妃看着叶清清离开的身影,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里,却喘不出来,难受至极。
为什么叶清清表现的这么冷淡?难道真的是因为爱殿下,全心全意只考虑殿下吗?想到这里叹了口气,舒心了一些,这般愚蠢不顾自己利益的女人,注定走不长远。
回去的路上,叶清清无奈地抬头望着天空,一阵头痛,还以为干了什么事被抓住了把柄,原来就是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事。
可惜,安侧妃只知道记事簿上没有她的名字,根本不知道她从来没有侍过寝,才会误以为是,殿下是瞧不起她的身份,不愿意登记在册,这样生下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办法进入皇室族谱。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每回殿下到朝杏院,就是叫她念书,还没念完就睡着了,总不能把殿下叫醒,或者霸王硬上弓做那档子事吧。
“主子,安侧妃娘娘所说的话当真?”元竹在拐角处,确定四下无人,抬头悄悄的打量叶清清,略为为难的发问,可心里却已经有了一份答案。
不想承认,但更多的是心疼主子。
“她说的没错,你们不必为我担忧,我好得很,不会因为安侧妃这一番话,就庸人自扰。”叶清清对身边亲近的人不想撒谎,了然承认或坦然的安慰。
“早知今日会撞见安侧妃,奴婢就不让您出门了,月季花没有赏到,反而让您挨了一顿嘲讽破坏了心情。”秋棠眉头轻皱,叹了口气,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这怎么能怪你?今日天气晴朗,即便没有你的提议,我也是想出门的,能和你们一起出来走走晒晒太阳,就很开心了,至于刚才发生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叶清清摇头否认秋棠的观点,暖暖的骄阳晒在柔软的皮肤上,更加衬托出皮肤白皙。
左看看右看看,欣赏长廊两边的景色,浑身轻松的往院子里走,元竹秋棠见此情景,不再多提。
梧庭院。
皇妃娘娘坐在质地柔软的软榻上,屋里的陈设大方高雅,窗台摆着兰花,一缕缕幽兰的芬芳传进屋中。
昨天安侧妃来院子里坐过,与她闲聊一番,花园里发生的事,略有耳闻,做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派人查看一番后,得知叶清清记事薄的事是真,坐在软榻上想了许多。
殿下喜欢叶清清,簿子上却没有登记,只能说明殿下对叶清清的出身心存芥蒂,不然实在想不明白,为何簿子上没有登记?总不可能是去了朝杏院却什么都没有干。
如果是后者,问题更大,到底是这阵子殿下身体不舒适,还是院子里的其他女人,都无法勾起殿下的欲望呢?
事关皇家子嗣,不敢怠慢。
与其自己想,不如率先出击问明白。
皇妃立即派人请殿下共用午膳,午后进行一番旁敲侧击,简言意概的表达,后院还有许多阁楼空着,殿下若是有心,可以纳一些长相貌美,出身干净的女子为妾,开枝散叶。
俞景出了大气的阁楼,孑然独立站在亭子中央,双手背在身后,任由春风吹拂发梢,目光望着波澜的湖面。
对皇妃说的话感到纳闷,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空穴来风,皇妃突然提出帮他纳妾,一定另有其意。
“常秋今日府中可有发生何事。”俞景声音平静,明明是疑问句却是陈述句的口吻,似乎料到,常秋一定能说出原由。
“回殿下,今日在院子中安侧妃娘娘与叶主子相遇……”常秋低声的陈述府中的动态。
听完后,俞景的目光闪了闪,只记得在她身边睡得安稳,却没有想到因为这档子事,让她受委屈了。
“派人去通知一声,今晚宿在朝杏院。”俞景命令道。
“是。”常秋没有感到意外,了然于心的应了一声。
朝杏院。
接到传达的消息之后,叶清清梳洗一番,换了宽松的罗裙,神态怡然地斜躺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一边看书一边静静地等待着俞景的到来。
相处许多时日,在俞景面前放开了许多,尽量用最舒服的姿态与俞景相处。
听见院子中传来脚步声,叶清清便知道是谁来了,悠悠的放下手中的书,等人走进屋子中,才嘴角嬉笑的迎上去:“妾身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俞景轻扶起她的胳膊,顺势坐在窗边,借着烛火与月光,深邃的眼睛审视叶清清,头一次发现,她拥有寻常女子没有的貌美。
这种貌美说不清道不明,并非指她的容貌倾国倾城,单论容貌而言,叶清清比不上安侧妃,也比不上云柔侍妾,只是坐叶清清的身边,有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整颗心都没有了浮躁与焦灼。
叶清清看上去十分温顺,常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羞红了脸,却又在某种方面十分坚韧,例如今天御花园中被羞辱,也没有半分为自己鸣不平,甚至这么久以来,对他的做法没有半分不满,目光下垂,眼波里多了一份温润。
“殿下,您这么盯着妾,妾身都害羞了。”叶清清微微侧开脸,躲过俞景的目光注视。
“府中的话,听了就不生气吗?”俞景端起桌上的茶移开目光。
“什么话?”叶清清纳闷道。
“安侧妃。”俞景并无过多的解释,只平淡的吐出三个字。
“当然生气,不过气的更多的是安侧妃并不理解您,您是宽容的君子,怎么会容不下身份低廉的女人,若真如此,您也不会纳妾身了”叶清清撇撇嘴,几乎抱怨的说。
“噗……”俞景没忍住,笑出了声,紧接着道:“你个傻女人,怎么都不考虑考虑自己呢?”
“妾身需要考虑什么?在府中衣食无忧,还有殿下您,妾身只感到日子幸福美满。”叶清清嘴角上扬,露出温和的笑容,心中为虚假的哄人话语,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俞景嘴角的笑意收敛,突然笑不出声了,心中莫名涌上一份愧疚。
“殿下,上回的书读完了,妾身另找了一本诗集,今晚读给您听。”叶清清见俞景不再接话,自觉的拿起软榻旁的书,喝水润嗓子,准备继续朗读。
“今晚不读书干些别的。”俞景将叶清清手中的书按在桌子上。
“不读书,那我们做什么?”叶清清抬头疑惑道。
“自然是做夜晚该做的事。”声音中带着笑意。
说话间俞景从软榻上起身,话音一落,结实的手臂穿过叶清清的小腿,一手搂住纤细的腰,将叶清清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叶清清双脚腾地,在一声惊讶中,明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一张小脸埋在他的胸膛,脸颊被羞得微微泛红。
帷幔缓缓落下,月亮躲进层云中,只剩屋子里的人辛苦耕耘。
清晨的阳光徐徐的照耀绿叶,俞景睁开眼睛,欣赏身侧女人的容颜,双目紧闭,头发微乱的撒在枕头上,一切都显得十分温婉恬静。
俞景有些懊恼,放着身边这么好的人不去享用,反而干一些叫人读书的事,落人话柄,多亏了安侧妃御花园里一翻话,点醒了他。
动作轻柔地起身,看见常秋推开房门,打了一个手势,常秋了然其意,准备开口说话的嘴无声的并拢,默默看了一眼床帘,隐约能瞧见一名女子侧躺休息的身影,动作轻缓的伺候俞景更衣。
更衣后,关上房门,悄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