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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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就这么僵持许久。
最后还是王婆子忍不住，“其实当年我真的啥都没做，就是收了个封口的红包，你可不能怪我……”
宋氏便说：“你说清楚，我再考虑要不要收你这闷头花，若是敢骗我……”
语气中威胁的意味十足。
王婆子叹了口气，便说：“我老婆子平生就做过这么一件亏心事，罢了罢了。”
于是她便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其实，当时宋氏生产时出血量确实有些大，但也不至于伤到身子，当时小钱氏几次三番暗示她，让她做些手脚，最好一尸两命，不过王婆子没那么大的胆子。
再加上小钱氏说的隐晦，她也没法跟别人说。
宋氏出血量大，当时姜福来担心，请了个大夫过来，王婆子便撞见小钱氏收买那大夫，说只要说宋氏往后无法生产，会一尸两命，就给他一个银镯子，大夫也答应了。
只是她闹出了一些动静，被小钱氏发现，塞了一些铜板堵她的嘴。
王婆子说着说着就开始打自己的嘴：“我是万万没想到，你会为了这话，去抓药把孩子流掉……也是当时被猪油蒙了心。”
宋氏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想过可能从王婆子嘴里套不出话来，可万万没想到，当年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姜宁宁心中一片震惊，这小钱氏姐妹俩，不去玩宅斗宫斗，真的屈才，在这巴掌大的农家小院里头，给她们弄这么一出。
王婆子说完，院子里没人说话，她又开始着急，“你可别不信我，当年那刘大夫，不是被大儿子接去离石县么？他家二儿子刘二壮还在大刘村，他媳妇手上还带着那银镯子，我上个月去大刘村给人接生正好瞧见了。”
这下好了，认证物证俱全。
姜宁宁拉她娘的袖子，“娘，不能就这么放过她。”
宋氏点头。
母女俩很有默契，知道说的那个“她”是小钱氏。
可王婆子会错了意。
她面上露出惊恐之色，连忙讨饶，就差给人跪下：“宋娘子，你……你可别带我去见官……”
宋氏道：“往后你得给我做个人证。”
王婆子连连答应，连闷头花的不敢再求着她收。
等人走后，姜宁宁拉着宋氏：“娘，赶紧去把这事儿告诉爷奶他们，可不能让三婶好过！”
别说宋氏，她在一旁听着，肺都要气炸，小钱氏竟然这般恶毒。
不过论起“宅斗”这项技能，姜宁宁比起她娘亲，还是略逊一筹
宋氏拍了拍她，道：“宁宁，你年岁虽小，可娘不能护你一辈子，有些事儿娘得教教你，咱们女子多有不易，心中有成算才能活得安稳长远。”
姜宁宁眨眨眼，看向她娘。
她一直觉得宋氏在她奶手下过虽有些惨，但她挺有手段的，这么些年，被大夫断定不能生，在这七里村又是无依无靠的，换个人，她奶肯定一早把人休了重新给她爹再娶一个。
可宋氏却立得稳稳的，也就是上回把人逼急了，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她奶气急败坏才说要让她爹休妻。
宋氏当即对着她爹哭一通，又说爹娘偏心，对他们这一房不管不顾，让她爹打定主意要分家。
这些年，宋氏虽然无依无靠，可她会做人，又有些手段，家里的活儿躲不过，却不会让大伯母和三婶占太大的便宜，在山上割猪草只需要一会儿，她娘亲却会呆许久，掐着点回去做饭。
还有这些年婆媳关系不好，在宋氏嫁过来之前，村里人提起钱氏可都是说她能干，会生养，生的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好，是个旺夫相。
可宋氏开始和婆婆有矛盾后，村里人都觉得钱氏糊涂，是恶婆婆，说起宋氏，一个个都觉得同情。
这不只是她会做人，姜宁宁记得有年春耕，她奶骂她娘，什么难听的词都骂了出来，第二日宋氏就把沙子掺进钱氏的碗里，只有表面浅浅的一点，钱氏吃到当即破口大骂。
大伙儿都没瞧见饭里面有什么脏污，只觉得钱氏故意刁难她娘，从那以后，村里媳妇聊天提起她奶，都觉得是恶婆婆，还好当年没嫁进姜家。
这种事情还不少。
姜宁宁这么一想，就搬来小板凳，端端正正的坐好听她娘亲传授经验。
她从不觉得女人有心机有城府是件坏事，毕竟日子是自己的。
宋氏道：“这时候过去，若是贸贸然提起这话头，怕是只会被轻飘飘的揭过去，毕竟我现在能生了，估摸着你奶不痛不痒的说她几句这事便完了。”
“但是你三婶是个贪心的，咱们家这生意能赚不少钱，她估计眼馋得很，后头肯定不安分，等她做过火的时候，我再提起这事，至少得让她脱层皮。”
姜宁宁点点头，称赞道：“还是娘聪明。”
宋氏莞尔，便接着去做手里的活。
姜宁宁看着她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味道，那举止那气度……
可惜沦落到七里村，被她奶磋磨。
姜宁宁有些心疼她娘，若是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哪里会生出这么多算计？
姜宁宁过去抱住她的腿撒娇：“娘，等我长大，要赚很多很多钱，到时候让你过回以前的好日子。”
宋氏点点头，怎么看怎么觉得她闺女暖心。
……
另一边，小钱氏没想到姜福来竟然舍得带宋氏去镇上看大夫！
而且当时宋氏意外怀上，然后又去找大夫抓药，她是知道的，听说那药喝了会伤身，再加上这些年，家里的重活儿都是她做的，平日里婆婆也不肯让她吃饱。
按照那老大夫说的，宋氏身子早就应该亏空，往后子嗣更是艰难。
怎么镇上的大夫竟然说她还能怀上？
她第一反应就是宋氏是骗人的，可心中又忍不住想，万一是真的呢？
这么一想，小钱氏便进屋找婆婆说起这事。
原本前两天婆媳俩在宋氏那儿吃了个闷亏，被村里那些个妇人骂，钱氏心里头不好受，回来找姜宝林诉苦，说白生了个儿子，就知道听那狐媚子的话。
谁知道一贯听婆婆话、拿不准主意的公公，压根就不给她好脸色，说她活该，当初分家不公，与姜福来离心，如今人家肯隔三差五送鸡汤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这两天钱氏更是气得上火，牙疼躺在炕上也不干活，遇见一点不顺心的就骂，也是她会讨巧，如今婆婆的怒火都朝着大嫂身上撒。
小钱氏一咬牙，最后还是顶着婆婆的怒火进了屋。
婆婆这气没个几天消不了，总不能真等到宋氏怀上再提。
小钱氏进屋后，钱氏也没个好脸色，躺在炕上半响也不说话。
小钱氏道：“娘，你可知上回她们去嫂子家是干啥的？”
老太太许是想到当日的窘迫，当即变了脸。
小钱氏也知道不能继续卖关子，便连忙说：“娘，你这几日没出门，不知道外头的事儿，村里不是说有人收闷头花么？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竟然是二哥家在收。”
果然老太太听了这话，也顾不得生气，连忙坐起身子来，满脸不可置信：“你说啥，是老二家在收？”
“可不是？听说炮制一番，拿去药铺卖，能卖不少钱，今儿我去洗衣裳才知道，二哥还给那狐媚子和赔钱货买了只肥兔子，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儿，也不说送些给爹娘吃……”
她说这话时，言辞恳切，一脸为了婆婆好的模样。
转而，她又说：“我也不是想贪二哥家那些炮制药材的银子，毕竟村里头都说炮制药材不易，若是二哥自家单干我也就不说啥，可他带着福贵哥一起干，说是赚的银子五五分。”
“哪有带着外人赚钱，不顾自家亲兄弟的？我想着，二哥他不是这样的人，平时有啥好的都是先紧着爹娘和自家兄弟，这次却一声不吭，要不是我听了一耳朵，还不知道他们家带着富贵哥一起呢。”
钱氏听完这话，面色有些严肃。
接着，她忍不住问：“莫不是那狐媚子在后头撺掇？”
小钱氏见婆婆若有所思，便说：“娘，我早先就说，得把这狐媚子给休了，她生不出儿子，误了二哥不说，还撺掇二哥与家里离心，瞧瞧顾小少爷隔三差五的往他们家送好东西，也不见拿回来一些给爹娘常常味儿，平日里送鸡汤怕不是做给旁人看的？里头清汤寡水，哪有几块肉！”
她越说，老太太脸色越不好看，“不是说她能生了？我倒是想休掉那狐媚子，可如今已经分家……”
说着，她咬牙切齿，恨恨的捶了一下床。
小钱氏酸得很，添油加醋的说：“分家咋了，还能不认亲娘？如今那狐媚子自个儿说能生，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趁着她这些年生不出儿子，赶紧把她休掉才是，到时候再给二哥找个好的，到时候二哥自然会向着咱们，听说他家不仅卖闷头花，还有别的生意，不然那能天天吃肉？”
老太太一愣：“不是说那些肉是顾家送的？”
小钱氏语气更酸：“哪能天天都送？人顾家也是隔三差五才送，有时候会送一些蔬果，我见都没见过，听说嫂子前两天去屠户家，二十多文的排骨，眼睛眨都不眨直接买回去，咱家一天两顿，一顿干一顿稀，买粮食都舍不得，她们竟然还能天天吃肉！”
钱氏被儿媳这么一说，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她二儿子平日里是顶孝顺的，谁知分了家，就变成这样，老二家天天吃肉，一般间隔三五天才送一碗肉汤过来，一眼看过去里头肉不少，可下面全是萝卜。
有时候心疼孙子，给孙子吃一口，自个儿还没尝到味，一碗汤就见了底。
钱氏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先前只当是老二家自己也舍不得买那么多肉，能分给二老一些，已经很不错，可谁曾想，他们家顿顿好吃的，竟然舍不得多给爹娘侄子分一点。
她打心底里觉得，姜宁宁这个赔钱货不够资格吃那么好，吃那么多好的，往后还不是别人家的媳妇？
好吃好喝就该留给孙子。
钱氏一拍大腿：“就该休了她！这搅家精，闹得咱们家宅不宁，还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小钱氏立马接上一句：“娘，我姐与那人和离了……”
老太太沉默着没说话。
小钱氏不依不饶，“娘，你想，若是给二哥找个外人，分家银子不用上交，逢年过节孝敬爹娘就好，新媳妇肯定有私信，不肯把赚钱的法子告诉咱们，又得撺掇二哥单干，我三姐对二哥的轻易娘是清楚的，若是娘做主，成了这段婚事，二姐对娘肯定感恩戴德，不会让二哥与家里离心。”
被她这么一说，钱氏动了心思。
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肯定是向着自己。
哪像那狐媚子，就知道暗地里撺掇他儿子与自己疏远。
这么一想，钱氏立马带着媳妇一起去族长家，也就是姜福贵家。
……
他们村是个杂姓村，不过姜、胡、李是大姓，村长隔三年就轮一遍，由各姓族长担任，因此村里还算团结。
像分家这样的大事，找村长解决比较合适，但是休妻，还是个犯了“七出”的媳妇，与族长说一声便好。
这也是宋氏让姜福来带着姜福贵做闷头花买卖的原因之一。
不过主要还是因为两家关系好，宋氏与福贵媳妇也谈得来。
这会儿，姜宁宁吃过宋氏给她做的炸鸡柳，喝着顾家送来的甜酒，美滋滋的蹲在自己的小菜地前面，看着系统进度条显示萝卜还有十二天就能成熟，心里美滋滋。
她窗台上的番茄也发了芽，想来小云山上的番茄也能发芽，一想到过段时间就能吃炸鸡柳蘸番茄汁，心理说不出的开心。
宋氏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小憩，春日的午后格外惬意。
却不料，这时候福贵婶急匆匆的跑到她家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姜宁宁连忙把晾温的白开水端出来，“婶，怎的这么急？先喝口水。”
王氏也顾不上喝水，见宋氏醒来，便急匆匆的说：“嫂子，刚才叔婆去我家，说啥也要把你休掉，说你犯了七出，生不出儿子不说，还闹得家宅不宁，我婆婆与她关系好，眼瞧着就要应下！”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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