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冯嫩韬

8、第7章

　　最近计梵西和沙澄走得很近，却稀奇地没有传什么绯闻。
　　原因有二：一是，对于性格好脾气好长得帅家世又好的计梵西，华天女们实在不愿传出他跟哪个女人过从甚密的粉色新闻，特别是这个女人还曾经和华天二帅之一的李铭城有过那么一段，她们更是从心底里抗拒。当然这也存在着女人自欺欺人的心理。二是，计梵西本身就是娱乐公司宣传部的，八卦还能八到他身上去，开玩笑呢？不被他整死才怪！故而大家都把二人的频繁接触归结为工作需要。
　　但是，这已经是这周计梵西给沙澄送的第三个花束了，华天女们忍无可忍了。工作需要还包括送花么？！这个世界怎么了？
　　这厢，沙澄看着桌上拼成心型的粉红色花束，无奈地叹气。
　　自从那天计梵西拜托她，让她做幌子，说是要断绝某些人的希望之后，隔三差五的就能收到他送的花，并且还是以惟恐人不知的方式。沙澄搜肠刮肚地想，也没想出来那天自己答应做他掩护了，可怜自己不明不白地成了华天众女的公敌。他大帅哥出去招蜂引蝶的，为什么要我来善后啊。沙澄在心中悲叹，却也无可奈何。
　　桌上手机响起，沙澄一看来电显示，再叹：“喂……”
　　“小澄~~~你声音怎么那么有气无力的？工作累了吧？对了，我送的花收到了吧？好看吗？今天晚上下班我送你回家哦。不要再一个人溜掉，我的幸福可都掌握在你的手里了！”电话里，计梵西声调一如既往地夸张。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溜了一次，你就一天连着给我送了两个花束，这不是害我么？要是哪天我无故失踪了，定是被你的粉丝给杀了……”
　　“别怕，我会天天接送的，让她们没有可乘之机。”
　　“免了……”

　　晚上7点。总裁助理办公室。
　　沙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扣扣……敲门声响起。
　　“美女，该下班啦！”计梵西侧靠在门上，双手抱于胸前。
　　“啊，我忘了时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再等我一刻钟，马上就好。”沙澄迅速又低下头继续做事。
　　“又是个工作狂……”计梵西嘀咕道，随意在沙发上坐下。他看向此时正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的沙澄，只见她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又眉头舒展，表情很丰富。
　　“咳咳~~”他赶忙掩饰自己的笑意。
　　“哦，很快很快。十分钟……”沙澄以为计梵西在催促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工作总算是告一段落，沙澄揉揉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酸痛的肩，走到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计梵西身边，伸出手在他脸前晃晃，没有反应。
　　计梵西的睫毛很长，闭着眼睛的时候，逆着光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沙澄蹲下身准备叫醒他。正好在她贴近的瞬间，计梵西睁开了双眼，他黑得有点发蓝的瞳孔里映出两个大大的沙澄。
　　计梵西鬼使神差地将沙澄头上一缕散落的头发拂到她耳后，而沙澄放佛被烫着了般一下站了起来。
　　此时，门口传来李铭城冷淡的说话声：“抱歉打扰了。阿西也在啊。”他转向沙澄，“看到你MSN在线就知道你还没走。这是关总明天开会要的资料，我先给他送过来，明天帮我转交。你们继续。”
　　说完将资料放到桌上，转身离开。
　　“你……”沙澄最终收回了欲拉住他的手，无力地垂落。
　　计梵西看看沙澄一脸懊丧的样子，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们也走吧。”
　　沙澄无声的跟在计梵西身后，计梵西转身拉过她的手：“带你去吃好吃的，走快点，不然就没位置了。”
　　下了楼坐进车里的李铭城心情很差，只不过他不知的是，他的出现同时也破坏了另外两人的心情。

　　5月18日，关家大小姐19岁生辰。
　　生日宴办得很隆重，关家宴请了很多社会名流，旗下晴天娱乐的当家艺人也齐齐来贺，场面盛大恢宏。
　　公司很多同事也在受邀之列。沙澄是作为关琼的特别好友被邀参加的。
　　沙澄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穿着火红过膝晚礼服，涂着同色红唇的她，头发也做成很妩媚的卷，整个人散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气质，很迷人，很魅惑。
　　计梵西跟身边的助手吩咐着什么，看见沙澄进来，立即向她走来，瞪大了眼睛说道：“哇！小澄！你今天可真是太漂亮了。非常有女人味！非常迷人！妆容也很配这件衣服。”
　　“那当然了，我是去你们艺人部借的衣服，也是在那儿画的妆。还是Tank帮我设计的这个形象，不过总觉得有点别扭。”
　　“相信我！非常棒！Tank是个天才！”计梵西极力表达着她对沙澄这个造型的赞赏。
　　他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lady，请往那边走，我为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沙澄笑笑，在计梵西的带领下，走向场地靠中间的位置。

　　当客人都到得差不多的时候，宴会开始了。
　　关华盛一家出场。
　　关华盛走在前面，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身后关琼一身白色长裙，长发用一个珍珠小皇冠高高盘起，再无其余饰品，看得出来借鉴了罗马假日里赫本的造型，显得美丽而又高贵，并且珍珠皇冠的设计又显出一份甜美，很契合她的气质。关琼挽着程妙晴的手，今天的程妙晴一身紫色拖地长裙，保养得很好的脸上画着细致的妆，佩戴着的Sparkle钻饰衬得她雍容华贵，光彩照人。母女俩挽着手出场，看上去更像是姐妹。
　　台下，沙澄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笑魇如花的一对母女，眼睛熠熠生光。“真美！”她轻声地说。
　　坐在她身边的计梵西凑过身子，问道：“你说什么？”
　　“真美！”沙澄重复道。
　　“呵呵，你也很美！小琼这丫头根本还是个孩子，与其说是美，倒不如说是可爱更为妥当。所以我今天配合她的气质给她做了这个造型，很合适吧？倒是你今天很让人惊艳……嗯……还有……今天我要是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请多包涵……也请你配合我下……我保证事后会向你负荆请罪的……”计梵西最后几句支吾道，声音很小，可惜此时沙澄听不到也看不到其他。她只是直直地看着那对母女。
　　隔了几张桌子，李铭城看着愣怔中的沙澄，微微皱起了眉头。

　　关华盛在台上对来宾致谢后，全场灯光暗下来，一个十九层大蛋糕被工作人员小心地推上台，同时音乐也缓缓响起。晴天娱乐明星歌手李非缓缓唱起生日歌，众人和。在歌声里，公主关琼吹灭了象征岁数的蜡烛，众人鼓掌。
　　程妙晴拿起麦克风：“今天很高兴，各位朋友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小女的生日宴会。趁着今天这个好日子，我也有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现在请计氏财团的当家人计老夫人和计先生上台。”
　　台下纷纷开始议论，这是唱的哪一出。
　　计梵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沙澄明白，这是他焦躁的表现。沙澄紧紧皱起了眉头。
　　计老夫人——计梵西的祖母，计氏财团的董事长。计先生——计梵西的父亲，计氏财团总经理。计氏和关氏，很微妙的关系，渐渐有人看出了门道。
　　台上，计老夫人微笑地站在关琼面前，打开随身带着的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枚祖母绿宝石的戒指，古朴的造型，看得出来很有年头了。
　　计梵西一下站了起来，他拉起沙澄的手，带她往台上那个方向走去。
　　时刻盯着沙澄动向的李铭城也跟着站了起来，欲举步上前，却最终还是坐了回去。
　　“各位来宾，今天我们很高兴能够站在这里，和大家共同庆祝小琼的生日。刚才妙晴说的好消息，那就由我来宣布。大家也看到了我母亲手里的戒指，那是我们计氏人的象征，我母亲戴了48年，今天在这里，我们要把她送给小琼，从今天起……”
　　“从今天起，关琼就是我的干妹妹，我爸爸的干女儿，我奶奶的干孙女。”快速走上台的计梵西抢过麦克风一气说道，“并且，我还要在这里向大家宣布，我也找到了我心中的女神——沙澄。”他走下台，托起沙澄的腰，深深一吻。
　　沙澄现在脑子里居然异常清晰。她知道大家都在看着她，程妙晴在看，李铭城也在看，那些一双双或嫉妒或鄙夷的眼睛也都在盯着她。就这样吧，只有这样你才能看到我。就这样吧，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彻底地斩断那些不必要的感情。沙澄闭上眼。
　　台上留下的几位商界风云人物，脸色顿时铁青。关琼咬紧了牙，站得笔直。
　　台下，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而李铭城靠在椅背上，感到深深的无力。
　　沙澄，终究是以这种方式，站到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