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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稻穗小天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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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海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心不由得一下子抽紧了:“您……您好,我叫田海。”
“什么?……孩子,真的是你吗?孩子,你真的是田海吗?”老人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我……能问一下您的名字吗?”田海还是很小心。
“对对对,我是田志成,我的老家是清水湾的,孩子,你还记得吗?二十二年前……”
“是的,我记得,当然记得。”
“好好好……孩子,孩子,我们能见个面吗?”
“好哇,这样吧,您的年龄大了,我去你那边吧。”
田海坐上了开往上海的火车,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找到父亲了。父亲这个词是那样亲切,可是又那样的遥远,二十二年来曾多少次在梦里喊过爸爸,妈妈,还有那个小妹妹。
田海望向车窗外,已是冬季,稻田里一片空旷,早已没有了秋季的繁忙,可是田海的心却穿越了空旷的稻田,回到了二十二年前的那个秋天。
“妈妈,会是个小妹妹吗?”七岁的小男孩田海,歪着脑袋,小手摸着妈妈的肚子好奇的问着。
“那可不一定,你喜欢妹妹还是弟弟?”妈妈微笑着问田海。
“我喜欢小妹妹,还要个漂亮的小妹妹。呵呵……对了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他啊。”
“傻孩子。”妈妈摸着田海的头“你爸爸在外面打工,给咱们挣钱呢,等你小妹妹出生时他就会回来了。好了妈出去锁院门,天黑了咱们该睡觉了。”
妈妈刚出去不一会,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田海赶紧跑了出去,他看见妈妈被一个木桩子绊倒了。
“小海,快去找你韩大爷,快去。”
田海吓坏了,他一路跑着去找村里唯一的老中医韩大爷。韩大爷已经老了,颤巍巍的拄着拐棍花了好长时间才走到田海家。
可是后来,妈妈还是很伤心的告诉田海,小妹妹没有了。田海也伤心极了。
第二天一早田志成接到了家里捎来的信,说妻子流产了,他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一个叫刘福的工友听说田志成要走,就请他帮忙给亲友捎点药,说亲友就住在火车站附近。
田志成是个热心的好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刘福,刘福交给他一个小口袋说里面是用中药配置的散剂,田志成看也没看就拿走了,刘福又要给他路费钱,他没要。
田志成把药交给刘福的亲友后,就急匆匆的往家赶,他知道家里的老婆孩子正盼着他回家呢。
爸爸回来了,那些日子是田海一生中最最幸福的时光,爸爸每天照顾着妈妈,还要忙着秋收,闲暇时也会教田海唱唱歌,还慈祥的对田海说:“我们的小海长大了,明年爸爸就要送你去上学了。”
有时候田海会傻傻的问爸爸:“小妹妹什么时候还会来啊?”爸爸会耐心的说:“小妹妹想来的时候就会自己跑来的,小海,到时候你可不要欺负她,要好好照顾她。”
爸爸每天会给妈妈煮两个鸡蛋吃,妈妈总是会留给田海一个,田海心里别提多美了。
那时候的阳光总是暖暖的,小男孩田海每天都帮着爸爸下地干活,可是他却很高兴,一点都不觉得累。
转眼秋收完了,这天早晨小田海早早的起来,背上一个小箩筐,他要去稻田里把那些丢在地里的稻穗捡回来,小小的他懂得劳动的辛苦,懂得珍惜每一颗粮食。
田海清楚的记得,那个秋天的清晨,天微微的凉,有一点露水凝在草尖上,可是阳光却金灿灿的照着大地,一会露水就变干了,微凉的早晨也变暖了。
小男孩田海一个人高兴的走在田埂上,一边拾起丢失的稻穗,一边唱着爸爸教给他的歌,他一会对着小鸟歌唱好像他就是小鸟,一会又对着田边的小树歌唱,好像他又是小树。
他快乐的走着走着……
忽然,隐隐听到婴儿的哭声,小男孩好奇的寻声找去。他来到一堆草丛边,是的,哭声已经很弱了,可就从那里传出来的,他轻轻的,有点害怕的扒开了草丛……
啊?那是什么?是一个用被包着的小婴儿,小小的脸冻得发紫,不停的哭着。
起初小田海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他觉得应该把它抱回家,给爸爸、妈妈看看。于是他抱起那个小小的婴儿,飞快的跑回了家。
妈妈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一点一点的孩子暖和了,小脸蛋变得粉嫩嫩的不再哭叫,一双小眼睛像两颗小黑豆一样,很招人疼爱。
爸爸过去看看,笑着告诉田海:“小海,你有小妹妹了。”又对妈妈说:“既然来到咱们家,咱们就养着吧,和小海也是个伴。”
妈妈很高兴的同意了爸爸的建议,怜爱的看着娃娃的小脸。
小田海一刻不停的看着这个小妹妹,她太可爱了,两只小眼睛骨碌碌的跟着田海转。小田海用手指轻轻的摸着她的小脸,她就“啊咿啊咿”的回应着,高兴的伸伸小脚,抓抓小手,好像她们认识一样,把小田海逗得直笑。
他兴奋的亲了一下妹妹的小脸,之后又像个小大人一样思索了一会,对爸爸说:“爸爸,我能不能叫她稻穗小天使。”
“这是什么名字呀,啰里吧嗦的。”爸爸笑他。
“多好听啊。妈妈,你说是不是很好听。”小田海又问妈妈。
“好听,小海喜欢就行。”妈妈回答到。
小田海心里美的开了花,好像他就是童话里的小王子一样,幸福极了。
然而,正当一家人沉浸在幸福之中,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了。
中午时分,本来晴朗的天开始阴暗下来,云低低的压在天空,让人透不过气来。
要下雨了,田志成去收院子里晾晒的衣服,远远的听见警车的鸣叫声,他抬头望去,两辆警车正朝这边开来。这个偏僻的小村庄一直都相安无事,怎么会有警车开来呢?田志成好奇的看着。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两辆警车竟径直开到了自己家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