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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何处散流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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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海从矿井里出来,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只有两只眼睛还露着白眼仁,他抬头看看天,阳光好刺眼啊。
一大帮矿工挤在一起冲澡,在井下闷了好长时间才出来透口气,有人开始说起了黄色笑话,顿时浴池里嬉笑声一片。
只有田海是沉默的,洗干净了,换上自己的衣服,那种帅气无可阻挡的流露出来,然而在这里是没有人会注意到的。
晚上所有矿工都睡在一个通铺上,汗味,脚丫子味,弥漫了整个屋子,吧嗒嘴声,呼噜声,咬牙声,声声入耳。
田海睡不着,他来到屋外,摸出一颗烟,可是烟掉在了地上。他那只受伤的手臂已经不疼了,可是手指却不大灵活,拿不住细一点的东西。他换另一只手捡起烟,点燃了。
他盘算着,自己坚持干上五个月就能攒够一万块钱,到那时他就要去找父亲了。
田海觉得自己活的太失败了,身无分文。没人知道他来这里当矿工了,他觉得自己很落破,所以不愿告诉任何人。
白小穗去找过丁雪,可是丁雪也不知道田海去哪了。丁雪又去问哥哥丁宇,丁宇告诉她田海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叫她不要再找了。无奈,丁雪只能整日想着她的田海哥,闷闷的,无心学习。
白小穗时而也能想起田海,在她心里田海是那样的神秘,但她不会想太多,因为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学习,她准备将来还要继续考研究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可是烦恼还是来了,青春的烦恼只有两种,那就是爱与被爱。
一天小穗在图书馆里看书,一个叫张记的男生向小穗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心,被小穗婉言拒绝了,第二天他又交给小穗一封信,可恶的是他在信里威胁小穗:“如果你不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会把你那不光彩的事全都抖落出来,你自己想清楚。”小穗觉得这种人很无聊,况且自己没做过任何不光彩的事,于是就把那封信扔在了垃圾箱里。
几天后的晚上白小穗正在上自习,秦芳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拉起了小穗的胳膊“白小穗你给我出来!”
这一声引得全班人都在看她们,秦芳是班长,白小穗是学委,这两个人怎么了?
小穗被拽到外面“秦芳,怎么了?你有话慢慢说啊。”
“怎么了?白小穗你可够开放的啊,我还以为你假期要打工,没地方住,从我亲戚家帮你借的房子,而你呢?却和高毅在那里同居了。”秦芳气急了。
“你胡说什么?哪有的事?”
“别装了,都有人看见你们一同早出晚归的,现在几乎全校所有的女生都在议论这件事。”
“秦芳,我没有,只是每天高毅会送我回住处,因为晚上有很长一段路没有路灯,高毅说他家住的近,坚持要每天送我。”小穗很无辜。
“你还骗我?高毅家住在外环呢,从他家到你那,骑车要一个多小时呢,他疯了吗?每天为了接你一趟花三个多小时跑个来回?你当我是傻子吗?”秦芳有些激动。
“秦芳,你误会了,不是那样的。”
“别说了,算我看错了你。”说完,秦芳丢下小穗愤愤的走了。
这时,下晚自习了,同学们三三两两的从教学楼里出来。
白小穗看见有几个女生在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还小声议论着什么。
有个女生指着小穗,小声的对另一个女生说“你看,就是她。
另一个惊讶道“就是她呀,也太普通了,高毅那么出众,竟然跟她在一起?高毅的品味也太低了?”
“天黑你没看清楚,说实话她也算是耐看型,那双小眯眯眼,真挺勾人的,不过……哼!假清纯,装出一副林妹妹的样子。”
小穗蒙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蜚语呢?自己一直把高毅当哥哥看,却有好事者造出这样的谣言。
接下来的几天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了,小穗感觉到每个人都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秦芳都不正眼看她,小穗的心情糟糕透了。
可是,祸不单行,一天夜里,小穗的肚子疼得受不了,在床上打着滚,汗水淋漓的,寝室人被吵醒了。秦芳见她折腾成这样,还是很担心她,二话没说背起小穗,另外两个人扶着往医院跑。医生说是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可是住院费要先交两千,几个人凑凑现金只有八百块钱,无奈,秦芳只好给高毅打了电话。
七天之后白小穗出院了,然而更重的谣言传出来了:白小穗去医院堕胎了,高毅陪着的。
所有人都像躲瘟疫一样的躲着小穗,秦芳也在恨小穗不争气,她想:如果你白小穗不弄出和高毅同居的事情,怎么会传出现在的谣言,咎由自取。同时她也很伤心,伤心自己暗恋的人高毅,竟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做出同居的事来。
另外两个室友也无力帮她辩解,毕竟两个人的嘴抵不过大多数好事人的嘴。
白小穗快被逼疯了。高毅也听见了谣言,他要气炸了。
小穗想来想去,想到了张记,一定是他干的,她疯了一样把张记从图书馆里揪了出来。
“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小穗劈头盖脸的问道。
“是我,谁让你拒绝了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张记露出奸笑。
“你太卑鄙了”小穗气得发抖,一时说不出更多的话来。
“我卑鄙?你和你妈妈都一样,都不是正经鸟,装什么清纯,你个私生子。”张记像个无赖。
小穗的大脑顿时“嗡”的一下“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侮辱我妈妈?”
“你忘了我吗?也难怪,你和你妈被我们赶走时你还太小,告诉你,我是村长的儿子,我们家被你妈妈害惨了。”张记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穗看着他,依稀看到了那个曾经欺负她的坏小子模样,真的是他,可是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呢?
“白小穗,我恨死你妈妈了,所以也恨你,你知道吗?我妈妈几乎天天挨打,我的家简直就是地狱,而这都是你妈妈害的,你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野丫头,没想到我竟然和你在一所大学,而且被我认出你来,这是老天给我的机会,你说我是不是该报复你,是不是?”他像个疯子一样,抓住小穗的肩狠命的摇着。
小穗被他摇的天旋地转,儿时的记忆也被摇了出来。
小的时候自己真的没有名字,妈妈对她的冷漠,村长的老婆撕扯着妈妈的头发,时常来纠缠妈妈的村长,一幕一幕都浮现在脑海里,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小穗感到万念俱灰,无力再和他对质,她挣脱他的魔爪,漫无目的向前走着……胡乱的想着……
可是一切都太乱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