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四章 梦魇了谁的爱情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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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灯一直暗着，夜风刮的窗板啪啪的响。行走在屋顶夜风中的黑猫，竖着尾巴寻找平衡感的跳到下一个花景阳台，继而俯身舔着自己的爪子，厌恶的瞥了眼阳台外刚刚下起的雨。
屋内的人匆忙的收拾着行李，从抽屉内翻出行程簿，借着落地灯柔和的光线，眸光涣散的盯着上面的数字。
此刻她只是静静的站在自己的房间，扫视着屋内每个细节。白驹过隙的时光，短短一个月，她能整理到什么程度来从容面对这里的一切。每一天，她都在跟自己的世界告别。强制去思念，克制到落泪。
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么糟，假如按照她最初的脚本，她会带丝报复性的扬手同他说再见，回赠他起初的冷漠无情。至今这样的结局，仿佛倾入一生都会同这样的命运纠缠。药童无措中蹲下，双臂抱膝中试图在挽留整片天空，那种无力跟失落却更加的明显。
门铃响了，屋外的人催促着。
背起背包走到客厅开门。看到师兄妹们的面容，仍是勉强带笑。
曾经她像一支藤蔓，只为寻找一缕阳光，她将其称之为梦想。起初试图寻找一座小屋，顺着它的脊梁，经历数个日夜，努力的向上攀爬，最终迎着朝阳在风中甜甜的笑，当她迈向更高更远的时，这才发现原来这座小屋曾经为自己遮风挡雨。她的心像根牢牢的锁在他身旁。
大师兄一脸心酸的说，童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说不准会好受些。
她本能的嘴角一紧，机械的张嘴应声，只言片语的说了些什么，直到看到三师姐后，她满脑子都是一个声音。
心中的那份委屈这才找到了根源：“师姐，替我……跟他说、说再见。”最终便泣不成声。直到看到师姐允诺的点头，她才放任泪水模糊了眼睛。
二师兄别开脸，伸手掏出怀里的解药，走近逼她含泪吞下。一个月他都在跟大师兄收拾残局，时尚杂志今日发刊，直到看到经过法术修改后的杂志内容无误后，他们师兄二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想到认识药童的人会有那么多，这丫头，知道修改记忆是件难事，怎么出门做事这么张扬！心理虽多是埋怨，嘴巴却心软的说：“看你，哭的跟苦瓜似的！”看她不同往日，这次居然没顶嘴，于是不再说什么的二师兄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包。
“一切都会好的，我保证。”师姐接过药童手里的钥匙同行程簿，笑着拍拍她的肩膀，不想让她担心，甚至开玩笑的说：“我真想借你之名欺他之身，想必妹子你一定不会嫉恨在心吧。
大师兄冷眼瞪着大师姐，言多必失，何必踩药童的地雷。看着一脸落寞的人，递上信封说：“这是飞往中国的机票。里面还有住址和钥匙。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你身上的毒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的，记得吃药，这样才能早日痊愈。”
公寓外风雨交加，热气淼淼形成的水雾灌在空气中，薄薄的显现着万物的影子。某人用手指在天空一点，北极星穿透墨黑的空际，指引着路上的人。一场离别的独幕剧，没有任何旁白，只听着自然界的雨水与风声，撞击出唰唰唰离别的声响。
“开始工作吧，那小子很快就要回来了。”二师兄不回头的往公寓内走去，消失在走廊壁灯的橘色灯光下。
大师兄伫立很久，直到看不到两师妹在雨中的身影后，这才转身朝郑尹川的卧室走去。
*-*
第二日清晨的雨后，郑尹川法国Orio工作室像往常般忙碌着。尤利娅办公室的门开着，日光灯的灯光洒出门外，电话铃声催命的叫着。
握住的咖啡杯停在嘴边，尤利娅眼神显得呆滞。机械的放下杯子，顺手摘下金丝边眼镜，听着满屋子的电话铃声，毫无反应的盯着握在右手里的杂志。
叩叩叩，新任助理走入屋内，将制好的成衣挂在一旁，看着尤利娅手中的杂志笑着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小C慌张的闯入办公室，听他一头雾水的诉说，半天理不出头绪的她脑袋在煲粥。如今全世界都在失忆，为什么偏偏只有她跟小C仍活在这个混乱的世界。
“或许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大姐，您说话说完好不好，我又不是在吃前菜，被吊胃口的心情真该死的抓狂!”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而且现在一切臆断都说不通。难道那孩子口中彻底的忘记，就是……失忆？可为什么偏偏你和我却没有？”
“大姐，先不提你我，老板那边的状况怎样了？”
叩叩叩,助理再次推门而入：“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姐，老板回来了，他想叫您跟小C过去一趟。”
办公室的卷帘一拉阻隔了玻璃墙内忙碌的身影。尤利娅站在门外有些紧张，心想如果郑一样忘记了呢？
“仓库的整理和采购至今我提醒过药童多少次？”他低下头翻阅手中的资料夹，“说实话跟来时一样糟，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场的小C同尤利娅当场傻眼。
“药童不是早已不做仓库和采购的工作，他毕业后一直帮你做创意设计。”小C急于试探着。
“我现在没有心情听你的玩笑。”转而看向尤利娅，不做声的等待他要的答案。
“这个时间，药童应该快到工作室了。”尤利娅眼中透着暗光，心中已有结论。
郑尹川一手支腰，一手无力的爬梳自己的短发：“小C叫他来办公室见我。”
小C看了大姐一眼走出了门。
“红宝石带回来了？”尤利娅目不转睛的问着。
“对。想不通为什么我重拾女装。”冷哼中拿出素描册，翻找着页数，不抬头的问，“住的地方还习惯吗，要不要帮你买间舒适的公寓？”忙于整理的他后知后觉中发现大姐一反常态的不做声的站着，这才放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门轻敲后礼貌性的被推开，走进的女子是尤利娅不曾见过的人，听着郑口中喊着药童的名字，脚下便有些不稳的步伐微乱。
原来那丫头说的都是……真的。
*-*
真叫人心动！这是药童大师姐见到郑尹川本人后的第一反应。
干练的短发，严肃的唇角，英俊的面孔，带着黑色眼镜，总觉得带丝淡淡的忧郁色彩。“收尾”的工作她做多了，不究其外貌，这样气宇非凡的男子她可从未见过。重点是，如此年轻的他三年前便步入了时尚的至高殿堂。
顺利达成任务后，她好像往常般拍拍屁股走人。屋内两人独处的时光，仅有这短短的几分钟。可这次，她不觉放慢脚步，好好端详起眼前的男子，究竟除了外表同个人能力这一切，还有什么是童所仰慕的。
法国，仍是阴天的早晨，夏日即将远去的今年，如此做作的扬起窗外的阵阵鸟鸣。
简易桌台灯旁是封面印有药童的时装杂志，被翻开后搁在一旁，密密麻麻印满了她的专访内容，话题深入且充满趣味。旁边是她笑容灿烂的特写照片。不辨雌雄的叫人浮想联翩。
郑尹川仍忙于手中的事情，无暇顾及等他的“药童”，看来师兄们功课做的很彻底，大师姐不觉目光一沉，低低的叹气。
“手里拿的是什么？”他终究开始与她交谈，目光不离手中的设计图纸。那语气仿佛来自森林深处的一潭清泉，淳厚冷漠。
“药童”突然为此感到拘束，声音一紧缓缓道来：“老板，感谢您这几年对我的栽培，只是我愚昧，没有时装设计的天赋，我知道这样的决定显得很唐突，望您能够理解。”
一份辞职书，包裹千层外衣落定在郑尹川的面前。他素描的笔尖一顿，漠然垂眸中看向那份辞职书，眉宇微扬这才抬头看她：“你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这样的问题叫站在一旁的大师姐突然胸口一沉，气息微闭。一丝慌乱闪过，不做声的回视。
郑尹川笑容冷然，丢下手中的笔从桌前起身，一手拿起辞职书，变得怡然自居的说：“我一直以为你很好强，不过你说的对，我也苦于不知对此事如何开口，既然你如此通情理，我怎好拒绝。”拉开一侧抽屉，将其不屑一顾的丢入。长步迈开朝门走去，一如既往绅士的为女士开门。
这就是失忆的脚本，师兄们改编的如此有心，不留瑕疵的充满对药童太多的不认同感。如今从他口中大师姐这才揣测，理性的他，对药童付出又是多少，爱之深痛之切的道理，究竟被封印到多深，才会有今天如此冷漠的回应。
最终他没有笑着同“药童”道别，就算是施舍，终究也听不到一声“慢走”。
转身随手关门的郑尹川，盯着屋角一处，缓缓的摘下眼镜。一手匆忙顶住胸口，莫名中张嘴试图想呼吸。移动的步伐微乱，目光直觉中寻找着杂志中的面容，男性风格的穿着，带丝女性俏皮开朗的笑容，混扰的中性装扮。她叫药童，跟自己刚刚辞职的男助理同名。
泪水乱了方寸无知的向外涌，郑尹川面色泛白。胸口间一阵刺痛，叫嚣着涌动出一股疯狂的愤怒。对着杂志内那副陌生的面孔，他会是这般无名的失控，她究竟是谁？！
为什么像一位被丢弃的孩子般哭泣？为什么又如死亡般不能呼吸？！郑尹川不解中意识渐渐步入昏暗，有种声音来自记忆的深处，叫他听不清，只觉得全身好痛！最终身体不支的倒地，即便如此泪水也依然不止。
尤利娅心急如焚的想问个明白，没想到推门而入既是如此一幕，呼喊着屋外的人：“快，快叫救护车！”看着昏过去的他，嘴角涌出一丝腥红色，大乱中低头对着他喊，“郑，你给大姐听好。世上没有什么是不能变的，心亦是如此。如今事已至此，又何苦这样的伤害自己！都是大姐不好，都是大姐的错！我应该把一切都告给童，不该阻止你送出自己的心意，都是大姐的错！就算是大姐求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四章 梦魇了谁的爱情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