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三章 兔子、狼和狐狸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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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德国进口的布谷鸟钟凌晨十二点准时报时，他的呼吸在耳侧好清晰。药童随之而来的心跳，叫她莫名的慌乱。
好重，她失措的有些推不开，“老——板！”
上帝，她原本的声音回来了。怎么办？昏醉的他应该不会知觉。
老板酒量一直以来都好，今夜烂醉的他又是为了什么。
药童没有处理过这类的事情，听说糖水可以解酒，打算先推开他再给他冲杯糖水。手臂用力支起他的胸膛一侧，嘴边说出的还是时常对他的职场称呼。以往对他不变的敬而远之，不知何时起，开始变化了。就连她这个迟钝而不敏感之人，常常都会感受到他对她的照顾，是啊，对他以往的距离感从何时开始没有的。
终于有所反应的郑尹川，脸侧微微一转，唇间擦中她的唇角，此无意之举叫药童顿时僵在那里。凝结的呼吸烘托的心跳更加强烈，她正想撇头，却没想到这样慌乱下的动作会引起某人的不满，翻身躺向床铺的他顺势将她整人再次拉回怀里。被握的手腕，扣紧的腰侧，正巧靠在他臂弯中，姿势尴尬的近乎叫她哭笑不得。
一定是把她当做某个爱慕他的女生，好笑的是工作狂的郑尹川却从未带过女生回家。也对，毕竟现在同室的还有药童她自己，他怎么会好意思。如果知道她是女生，这种欺骗一定会叫他很生气吧！心中油然而生的失落，叫被迫靠在郑尹川怀里的药童失神了很久。或许她希望的就是低调的落幕，学有所成而归，然后吃下二师兄给她的药丸，在某一国度开创她自己的一家制衣公司。
最终挣脱郑尹川“魔爪”的药童，小心的下床向餐厅走去，自动闭合的木板窗叫她看不到公寓外的星光，巴黎的夜好静同她此刻的心情。触动咖啡机的热水按钮，加入糖块，咖啡勺搅动着将其完全溶解。她知道期限一到，自己就必须离开，或许会留恋……
第二日早七点，药童叫郑尹川起床之举少有的难得。看他懒散的从浴室中走出，从眉宇间不难看出酒后的头痛正在影响他的心情。
“早餐。”赔笑的送上咖啡，还有他最爱的培根。
他不语中看她入座，眼神凛冽的探究。
“昨晚我有给你喝糖水，貌似不是很有效。先不要喝咖啡，不管有没有胃口先吃点面包。”看他乖乖接受自己友善的提议后，药童这才拿起属于自己的那只灌有牛奶的马克杯。脑中却快速的回忆自己昨晚是哪里惹到他了。
“头是不是很痛？昨晚罗兰大叔的儿媳临产，没来得及把你送回来就赶去医院了。是我把你给硬拖回来的，我体力还不错吧。” 为了避免他对她的怨恨越积越深，药童她只好厚颜无耻的大力表现为了他自己活的有多么的不易，“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现在的我全身都痛！”
此话音刚落，郑尹川停下手中的动作，投来的眼光更是多了几分寒意。
“我……”她该说什么，认错吗？她不应该把他硬拖回来之类的话吗？这算错吗？
“你觉得我穿着衣服睡觉会舒服吗？”
“嗯，一定不会舒服。”他是为了这个？！
“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对！”
说话的音调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下次不要忘了。”
某人心情开始转好的翻开报纸，话音很淡，却透出一丝玩笑式的随意。
“好！……”这事一定不会发生，她怎么可能忘记三年前他装醉的夜晚，老板的酒量她信的过，“老板，我可不可以参加杂志社的采访和拍摄。”
报纸后的郑尹川叫药童无法揣测他的神情。看他举起桌上的咖啡，耐心的等待着。
“昨晚是他告诉你的？”说完收起手中的报纸，右手拿起叉子找他想要的培根。
“夏尔吗？哦，他只是跟我简单的说了一下内容。其实我不太喜欢拍封面的那个环节，主要的是觉得可以把自己的作品以成品的形式在如此有名的杂志上发表，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而已。”他会答应的，他没理由拒绝不是吗？
“笨蛋。”低厚的嗓音把这个词描绘的短而有力。
药童毫无预警到他如此的反应，迅速的抬头看他正垂眸的看着自己，不觉脸一红，慌忙中收回目光，又不幸的被下咽的食物呛到。
“慌张的笨蛋。”郑尹川再一次拿笨蛋两字逗她，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放下手中的餐具，起身换坐至她身侧，伸出右手拍背的帮她顺气。左手扶住脑袋看她，她的脸好红，害羞的家伙。
她或许不知拍摄的具体细节和要求，今年夏日男士服装的风格清爽干练。夸张的拍摄手法一定不会追求成衣的实用性，布料少到只可以用来遮羞。她觉得她可以吗？想至此郑尹川不觉露出一丝会心的笑。继而又一次陷入沉思，他们的目的只是……
“老板，可以了！真的很谢谢你。”他想拍到她肝胆相照吗？
“如果真的想去的话，那从今日着手开始准备吧。”收回掌心，继续吃他自己的早餐。
他答应了，太棒了！
“我对自己有信心。”她拍拍胸脯保证。
“这样最好不过，我想那一年你人体素描应该没有白画，但出了问题不要哭的像个女孩子。”
“你是在嘲笑我吗？”来法国的第一年，她练习最多的就是素描。喜欢发号施令的老板却只允许自己画女生。好吧，现在对男生的体型结构只能通过模型了解，以至于自己在男装方面很差。他对她所提的要求都很怪，什么，不允许在男同学家留宿，不允许在外买醉，最后连同性恋酒吧都有跟她提。老板一直都把自己当什么，外星物种吗？
其实仔细想来，药童觉得郑尹川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做事严谨认真的风格真叫她怀疑他是混有德国血统。还有私下他开始喜欢调侃她，在同事面前又会恢复他老板的架子，叫她一时哭笑不得。
快入夏了，如此浪漫的敏感季节，在法国这样的一个时尚之都中，快乐而满足的漫延开。郑尹川靠在自己的私人越野车前，还是他往日最常穿的休闲西装，打底的白色T恤，清爽简洁。放入裤子口袋的掌心温热，垂眸中，晨光穿透树梢，看着自己阳光下的九分裤，静静等待着。
“老人家，您一定要小心。螺丝一定要拧紧，这样推起来也安全。我去上班了，老板还在等我。”匆忙的看了一眼靠在车前等她的人，回头笑着同邻居老太太打完招呼，一步并两步的小跑到车前，没想到又被身后的老太太叫住。
“小伙子，来来，这个给你。”老人离开自己的小推车，从小车子下面的菜篮中拿出一袋树莓，举在胸前。
羞涩中接过老人的礼物，笑着道谢，这才最终跑到郑尹川面前，开心的向他晃了晃树莓的袋子，准备向驾驶座走去。莫名中被他拉住手臂，回头问：“怎么啦？”
“今天我来开。”伸手在她头顶轻轻的敲了一记，抽出扔握在她手中的车钥匙，坐入驾驶座发动车子，“愣着那里干什么，上车。”
“喂，你怎么啦？昨天刚酗酒，今天身体又不舒服，再怎么说也应该叫我帮你开。”他脑子不会被喝坏了吧。看他侧眸回视自己，被盯的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只好乖乖的将主驾驶的头衔让出。
“你的法语有进步。”车子驶出公寓外围的绿地公寓，方向盘一调驶入法国特有的狭小街道。
“是、是哦。”她是服用二师兄的药丸啦，她怎么可能说出口，“事实上刚刚那位老太太她说的蛮简单的。”早晨的车况不佳，后段路程她便不再多说什么。
药童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老板，为什么突然把工作重心从英国转移到法国，为什么总让她觉得他对她很特殊，但不知为什么这种特殊又能叫她心安理得的去接受，然后渐渐变成自己的一种习惯。
习惯朝九晚八的接送他上下班，跟他同住一间公寓，随后同他一起磨合两人不同的生活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老板便不再在她面前抽烟了呢？还有叫药童一直焦虑的是，自从来法国以后他貌似没有再直呼过她一次为先生，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她也没理清头绪。
李普曼先生，他是真的很喜欢乔茵晨小姐。她算什么？只不过是在郑尹川手下打工的一个性格不男人，全靠法术下的男性声线过日子的“假小子”而已。
总有一天她会离开。
“在想什么？”郑尹川无缘由的沉声脱口而出。
“嗯？”药童的反应很平静，一反常态的没精神。
“我在问你，你在想什么？”
“哦，没有啦。可能是吃过早饭后就容易犯困吧。”她敷衍的措辞很明智。
郑尹川不答腔。
被完全吃透的药童无奈中尴尬的给予一个大大的笑，老板他真的很难敷衍，稍后问道：“你觉得依照我现在的水平，开设私人制衣店有没有问题？”
“这个想法什么时候有的？”
郑尹川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药童不知自己哪里踩到他的地雷，谨慎的答道：“不要那么严肃，我也是受你的影响啊。其实商业化的时尚制衣确实可以提供诱人的名利，可是我想真正的做自己喜欢的衣服，不受当下潮流的束缚，不用去承担太多因销售量而带来的巨大压力，我想同你一样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吗？”他看着车的前方，调转车头，静静的等待她的回答。
郑尹川始料未及的问，叫药童怎么也想不明白，上一段感人肺腑的演说，哪个词句可以跟找“女朋友”的字眼挂钩？
“我……我有啊。”
车被郑尹川猛然间停稳，熄火后抽出钥匙，车内顿时变的安静下来。他不语，仍是看着车的前方，握紧方向盘的手指隐忍着。巨大的磁场叫药童心跳急剧飚高。
“想要离开吗？为了谁，李普曼是不是。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三章 兔子、狼和狐狸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