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凤识君 番外 青梅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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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
“天哥！下雪了！”一大早，乔柳拉开窗帘后惊喜地叫道，“我就说我的预感很准嘛！”
童天走过来站在乔柳身边，伸手轻轻揉着乔柳的左肩膀：“疼得厉害吗？”
“还好。”乔柳微微一笑，“身上的这些伤都快成天气预报了。”
“阿一带凤识君出去玩了，你要不要也跟我出去走走？”童天低头问道。
“------不了，我想整理一下照片，前不久出去玩的照片一直都没有分类。”乔柳又看看窗外，雪片细细密密纷纷扬扬。
当乔柳把一大摞相册放到地毯上时，童天也忍不住坐了过来：“已经这么多了？都存到电脑里好了，方便。”
“不要。我也不能把电脑带在身上。”乔柳又翻出一厚摞照片，开始按照风景、生活等分类整理照片，“天哥也来帮忙。”
童天却没动手帮忙，而是随便找了本相册看了起来。翻开的那一刻，夹杂着快乐痛苦的记忆又再次鲜活起来。
九岁的童天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像个小帝王一样，已经玩累的他有点厌倦地看着围在他身边的同龄人，非常想把他们一脚踢开。童天有点羡慕不远处正混在一群淑女中谈笑的中容一，才九岁就已经是花花公子预备队员了。
童天终于受不了了，他跳下座椅推开围着他的人，走到餐点区拿了几块小点心就往休息室走去。上楼梯的时候，几个比他大的孩子嬉笑着从二楼跑下来。
关上休息室的门，童天甩掉外套爬上沙发。嗯，好清静！正准备舒服地享受美食时，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童天很生气，今天是我的生日，谁这么不识抬举？
童天爬下沙发椅，循声找过去，最后是在壁炉旁找到了声源。一个小小的孩子，抱着膝盖正细细弱弱地哭着。
“喂！你哭什么？”童天问道。
那孩子明显瑟缩了一下，很明确有想把自己缩成一团消失的意思。
童天很不耐烦地伸手去抓那孩子的头发，想让他抬起头。谁知道那孩子竟吓得尖声叫了起来：“别、别再掐我了！”
童天松开手：“我不会掐你的，你把头抬起来吧。”
那孩子又往里挪了挪身体，才把头抬起来。如果童天再大上几岁，他就会用“惊艳”来形容这一刻了。虽然头发乱乱的，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泛青的指印，但怎么看都是个美人胚子。先不说那白嫩嫩的皮肤，单是那一双眼睛清亮的就像一潭水。
童天伸手把那孩子拉起来，让他坐到壁炉前的地毯上，自己则起身进了洗手间拧了条热毛巾出来。趁那孩子擦脸的当口，童天帮他拉了拉被扯坏的衣服。
“你哭什么？”童天问道。
那孩子又啜泣了几声：“他、他们抢走了我的糖，还------还欺负我------”
童天突然想起了上楼时看见的那几个孩子，不禁皱眉：“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孩子一字一顿地说。
“别哭了，这个给你吃。”童天拿过点心递过去。
那孩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是满天星辰落入潭水一样，一片细碎的银光：“可以吗？”
“有什么不行的。都给你了。”童天很大方。
那孩子小心地拈起一块，看童天一眼往嘴边送一点，看一眼送一点。童天有点想笑，但他忍住了，他转头去看窗外纷纷扬扬的雪，那意思是我不会跟你抢的，你可以放心吃。想他堂堂童家十二少，还不至于跟人抢那几块吃的。
“你叫什么名字？”
“乔柳。”那孩子细声细气地说道。
童天点点头：“乔柳，我帮你报仇好不好？”
“啊？！可、可他们都是大财团的少爷------”
“我怎么不认识？”童天一挑眉。
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中容一走了进来：“原来你在这儿。哟，谁家孩子这么漂亮。”还不等童天答话，中容一已经走过来坐下，“咦？阿天你欺负他了？”
“我才没有。”童天白他一眼。
“好小，看起来也就六七岁。你叫什么名字？”
“乔柳，我五岁半了。”乔柳有点紧张地看着中容一。
“阿一，”童天拉过中容一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行啊，没问题。”中容一站起身，向乔柳伸出手，“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去？”
乔柳的神情一下子畏惧起来，童天忍不住放柔声音：“别怕，有我们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
“不、不是——”乔柳可怜兮兮地从沙发后扯出一块“布”，至少那两个大少爷看起来是布，“衣服被撕坏了，会被罚的------”
“一件衣服而已。”童天扯过来要扔，“我马上让人再买一件一样的给你。”
“等一下。”中容一看到衣服上有一个金色的图案，“看看这个——”
童天瞄了一眼，诧异道：“这不是我家卫队的标志吗？乔柳，乔——你是乔震天的儿子？”
乔柳闻言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基本猜到了面前人是谁。
“你不用怕成这样，我又不会吃你。”童天扔掉衣服对乔柳伸出手，“走，我去给你报仇，我也会告诉乔叔叔不罚你的。走吧。”
看到童天对待乔柳时那温和的模样，中容一跟在后面挑了挑眉：这还是那个拽的要命的少爷吗？
“天哥，那个时候他们真把果汁洒你身上了？”乔柳的问话打断了童天的回忆。
“当然没有，是阿一泼的。”童天笑道，“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家头上了！再说也不看看欺负的是谁。”
乔柳吃吃地笑道：“那后来天哥吞并了他们的公司，是不是也有报复的意思啊？”
“当然，小时候没什么能力，只能小小惩罚一下。现在有能力了，我要让他们后悔死当年欺负你。”
“恐怕他们已经不记得了。”乔柳一边笑一边低头继续整理相片。
童天合上“九岁生日宴会”的影集，伸手捋了捋乔柳垂在后颈的头发：“那时候你真可爱，可是再见到你时我实在吓了一跳。才10岁，小小的，一抱就没了，可是那冷漠的眼神连我都害怕。”
“我得保护天哥啊------”乔柳低下头，停止动作。
“很辛苦吧？每天都得学那么多东西。”童天继续顺着乔柳的头发，“那个时候，你脸上完全没有该属于孩子的各种表情。无论我说什么，你要么说是要么说好。还经常惹我生气------”
“天哥也没好到哪儿去！”乔柳忍不住回头，“总板着脸，冷冰冰地说话，还总找我麻烦！”
“那是因为我气你不肯跟我亲近。”童天轻扭了一下乔柳的脸，“所以我就想欺负你，让你注意我。”
“我从来也没忽略过你！”乔柳嘟起双唇，“是天哥总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说起这个，为什么那时候你会和阿一关系那么好？”童天的手威胁性地放在乔柳脸旁，就准备随时掐下去。
乔柳瞟了一眼那只手，叹口气：“因为一一哥温柔啊——啊！我是说真的！那时候天哥就会欺负我，童家都没人站在我这边。就只有一一哥肯安慰我。”
童天松开手，乔柳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有时候被天哥欺负的紧，所有人都怕你，都没人听我说话。只有一一哥带吃的给我，还给我讲故事------”
“------我那时------太任性了。”童天伸手揉着乔柳脸上被自己掐红的地方，“后来我是不是变好了？”
乔柳点头：“虽然还时不时爆发一下，但真的温柔多了。”
“我还不够温柔吗？”16岁的童天对着中容一吼。
中容一拿书挡住脸，等童天吼完后凉凉地扔过一句话：“你要是温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暴君了。”
“那你说！我还得怎么对他？”童天有点气急败坏地叫道。
中容一抚抚眉头：“你真是个孩子！行了！别瞪我。你其实现在没必要这么紧张那孩子，你累他更累------”
“比不了你，万花丛中过，连点花香都不沾。”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中容一放下书认真地说，“你现在还不够强，你没法完完全全保护他。你是高高在上的下一任接班人，他只是你家卫队中的一员，如果你不够强——”中容一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他还是张白纸，你可以随意涂抹。但在你还没有能力前，别让他最后恨你。”
“想不到你这花花公子还挺深刻。”童天在沉默后说道。
中容一笑了：“我是花花公子没错，但如果哪天我碰到真心喜欢的，我一定会是个极其专情的好情人。”
回到家后，童天躺到床上开始发呆。中容一的话很对，现在的他除了响亮的名头外，其他的他什么也没有。如果乔柳是门当户对的女生还好办——童天叹口气，拿出手机，里面有一张他偷偷拍下的乔柳。
“其实那时候我很想对你好，但是正所谓关心则乱，我又不懂得什么叫关心体贴，所以总是适得其反。”童天嘿嘿地笑，手中的相册记录着他13岁回国到17岁时的日常生活。
“那时候天哥好恐怖，你倒茶给我我接的慢你就摔杯子，害我总被罚。”乔柳回头禁禁鼻子。
“后来我听阿天的建议，暂时放开了手。然后拼命想要变强，就希望能快点执掌大权好有资格追求你。”童天微微一笑。
“那时真是松了口气啊！”乔柳把照片插进相册里，“天哥终于不再缠着我了。奇怪的是，咱们两个之间一下子就变得和平了。”
童天一横眼睛：“我让你烦吗？”
“那时候真是烦死了！”乔柳实话实说。
“那现在呢？”童天从后面搂住乔柳。
“明知故问。”乔柳低头笑。
“现在你也好小啊------”童天把乔柳抱进怀里，“一抱就没了。”
“是天哥长太高了。”乔柳爬出童天的怀抱，“还没整理完呢。”
童天凑过去，伸手拿过几张照片：“我帮你。”
这边童天开始忙，乔柳却突然停了下来：“我一直在找这张照片，原来是夹在这儿了。”
照片上风和日丽，15岁的乔柳搂着父亲的脖子笑得十分甜蜜。
“再过几天就是乔叔叔四周年的忌日了，我跟你一起去扫墓吧，这两年你都不让我去。”
“------从小到大就跟爸爸拍过这么一张照片，是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乔柳抽出照片放到一边，“不要，天哥不要去。”
“为什么？就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童天说道，“让我去吧，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乔叔叔的半子。”
乔柳闻言一下子笑了。
童天18岁的生日宴会很隆重，因为这是他可以以下一代接班人的身份参与家族生意的标志。但其实童天开心的不是这个，他终于等来了可以执掌大权的开端。接下来，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把乔柳追到手。
晚宴快结束时，童天拉着中容一避开人群，他想让中容一明天陪他一起去给乔柳挑一件正式的礼物。
“这种事你也找我？”中容一很无奈，“自从你打算把那孩子弄到手后，这三年里我就没消停过。”
“注意措辞！”童天板起脸，“是不是兄弟？”
中容一笑了：“看在你为了那孩子这些年一直守身如玉连女生手都不碰的份上，我一定帮你追到那孩子。不过说实在的，柳儿是越长越标致了，我也很动心啊------”
童天一拳轻砸在中容一胸口：“敢碰他你死定了！”
中容一正想打回去，眼光一下子落在了走过来的一个气质美女身上。美女率先打招呼道：“中容，就知道你会来。”
中容一迎过去，右手在身后对着童天比了个OK的手势，意为明天不会爽约。童天心中微笑，这些年，除自己外中容一不许任何人叫他“阿一”。花花少爷说过：能这么叫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我可无条件相信的兄弟，一个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
童天随口应酬着迎面碰上的客人，眼光却不停地在大厅里寻找着担任警戒任务的乔柳。终于，童天在靠近大厅旋梯的地方看见了身着正装的乔柳。童天快步走过去，顺手端了两杯酒。
“少爷。”乔柳见童天走过来恭敬地称呼道。
“放松点。”童天将一个玻璃杯递过去，“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乔柳眨了半天眼才说道：“生、生日快乐。”
童天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可以期待你准备了礼物给我吗？”
乔柳一下子局促起来：“我、我------”
童天眯起眼睛凑过去：“我不要其他的，让我亲一下就行。”
尽管受过严苛的训练，严格以童家命令至上，但乔柳还是忍不住推开了童天，被亲到的脸颊如火烤一般烫。
童天伸手揉揉乔柳的短发，一改往日冰冷的模样笑得好不温柔：“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如果以前我有什么地方吓到你或是让你讨厌，从今天起我都会改。你可以忘掉我们之间那些不愉快的吗？我一定会对你好——”
童天的话语被乔柳身上响起的对讲机打断，童天立刻火冒三丈。乔柳有点紧张地一边看着童天一边按开对讲机：“我是七号。请讲。”
“庄园外发现异常，进入二级警备。”
此时大厅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乔柳抬手做了个手势，立刻又有几名护卫围拢过来护着童天离开，乔柳则继续留在大厅调动人手。
“我是第二天才知道乔叔叔殉职的消息。”童天把头放在乔柳肩上，“那时候你还不到15岁，我急忙跑去看你，却发现你就跟平常一样没什么表情。当时给我心疼的------”
乔柳歪头靠在童天头上：“从小就是无休止的特训，跟爸爸之间除了讨论防卫问题——都没说过其他的话题。”
“辛苦你了，宝贝。”童天轻啄了一下乔柳的脸颊。
“不辛苦，因为天哥死乞白赖地闯进来了。”乔柳咯咯地笑道。
童天失笑：“我是无赖吗？”
“你说呢？”乔柳偎进童天怀里，“你每送我一样东西就非得从我这儿拿走一样东西，到最后我早上洗漱时连牙刷都没有了。”
“我给你的东西每一样都可以建一座牙刷厂。”童天不服气地说。
“可是都没有实用价值啊。”乔柳道，“我是能拿玉如意当衣服穿还是当牙刷使？”
“不过说实在的，虽然那时候你已经是卫队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了，但当你以几乎全满的成绩成为我家下一任卫队长时，我还是吓了一跳。”童天抱过乔柳倒在地毯上，“长的那么小，却是我家前十号的人物。”
“------这样——才稍微能配得上天哥啊。”
“我家里没怎么为难你吧？”童天问道。
“嗯。”乔柳点点头，“可能是因为大家都不认为你是真心的。不过好日子直到你不肯与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相处，而是闹着要跟我在一起为止。”
“那时候我都要被烦死了！”童天长呼一口气，“结果又遇到联姻的事。”
“当时我被送到日本去，还以为活不了多久了呢。”乔柳趴在童天的胸膛上笑，“后来有人告诉我说你愿意以联姻来换我的自由，没多久我就被赶走了。当时我身无分文，也没有御寒的衣服，就那样在日本街头流浪。要不是一一哥找到我------不过其实我当时已经找到工作了，在餐馆当服务生。”
童天圈住身上人：“我很庆幸你信任我，没有因为我结婚而逃走，否则我不好过，一定要所有人陪我受苦！”
“呵呵------”乔柳笑，“我救了很多人啊。”
“好了，快点把照片收拾好，然后咱么去吃饭。”
乔柳听话地爬起来，麻利地开始收拾照片，不过：“天哥，你能不摸了吗？”
“我找东西。”
“你在我身上找什么？”乔柳抬起双臂低头盯着那双在自己胸口摸来摸去的手。
“找到了！”童天从乔柳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我一直想看看你身上带的是哪张照片。”
“不行！”乔柳伸手去抢，但被童天挡住了。
“------”童天看清照片后很无语，“你怎么会带这张照片？”
乔柳一把抢过照片，脸红红的。照片上，童天捏着乔柳的下巴，看上去很暧昧，但其实是童天正在发脾气找乔柳的麻烦。
“阿一真是闲的，没事儿干嘛乱拍我们。”童天摸摸头，“按你的话说，那时候你最讨厌我了------不过你为什么要带——等等！你那时真的很讨厌我吗？还是——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乔柳别开头，开始飞速摞相册。童天一把抓住乔柳，威胁道：“快说！”
“对！我有受虐倾向行了吧！”乔柳甩开童天的手把相册放好。
墓园。郊区的低温保住了这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松柏墨绿的枝叶上压着沉甸甸的雪块。冷风中，被卷落的零星碎雪如同糖粉一样簇簇洒落。
乔柳抱着一大束花，童天拎着一瓶酒和打扫用的工具，两人一前一后踏着薄薄的雪面穿行在墓园中。
乔震天的墓碑简洁大气，童天放下酒瓶，仔细地将墓碑上的积雪扫净。乔柳站在一旁，直到童天停手才走过去放下花。
“爸爸，我来了，天哥也来了，我本来不想让他来的------”
“乔叔叔。”童天挨着乔柳跪下身，“您就放心吧，柳儿有我照顾呢。我虽然缺点一大堆，但我保证会尽我所能照顾他，让他幸福。”童天拧开酒倒在墓前。
乔柳不再说话，他转头看着童天倒完酒后，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童天伸手与乔柳十指相扣，乔柳微微笑着转回头去看墓碑：“爸爸，我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凤识君 番外 青梅竹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