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舟》巫妤

15、Chapter15

　　“许方舟？”
　　我心底乱颤，刚接了电话，就听到东方睿不是很安全的称呼。
　　“呃……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
　　吞吞口水，我考虑着要不要说实话。
　　“你觉得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我？”
　　不是说服他的问题，是连我自己都无法说服了，冲动向来是魔鬼。
　　“那好吧，我错了。”学校放寒假，而我身为他的女朋友是不应该不告而别的，所以现在我后悔了，实在不应该犯这种轻易就被他抓住小辫子的错误，可是罪魁祸首到底说是他嘛，不知情的人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那么嚣张？
　　“你什么时候回来。”
　　“开学就回去。”
　　他沉默了一会，声音低低地，“有一个月零三天。”
　　“可能我会提前一两天吧。”
　　“过完年就回来，我去接你。”
　　“那时候学校没还学，我要露宿街头吗？”
　　“我有房子。”
　　“你当然有房子，你家就在A城嘛！”
　　“我在学校附近有一套房子，不大，但我相信比你的寝室要大。”
　　“呃……这么说我要住在你那里，好啊。”过完年，再过十几天，就开学了，那么早点去学校应该也没有关系。
　　“哎，东方睿，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住在你的房子里，那是不是叫独守空房？”
　　“不出意外，你应该没有这个机会。”
　　我思索一下，心想，他这是不是诱惑我呢？
　　“那我们住在一起，是不是同居？”虽然说过完年我就二十岁了，可是我才大一嘛，如果被我某些老师同学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太开放了？
　　他很淡定：“是。”
　　“那好吧，你要记得去接我哦。”其实开放和不含蓄，应该也差不了多少了。
　　“你现在在哪？”
　　“我家，你听到电视的声音了吗，我在看电视呢！”
　　“什么时候到家的？”
　　“嗯，大概有两三个钟头了，刚洗完澡换了衣服，等会去我爸店里给他一个惊喜。”
　　我可是偷偷回来的，除了室友，谁都不知道，我原本提着行李打算去跟东方睿到个别的，可是不巧他跟井媛在讨论什么，很专心的样子，于是我躲在一边打他电话，谁知到他就只跟我说了一句话：我现在有事，回头去找你。
　　我委屈了，为毛他跟井媛在一起就叫有事，都不想知道我有没有事。
　　我怒了，我决定一走了之，回头找我，他高兴他找去吧！
　　于是我悄悄走开了，哦，顺便关了手机。
　　回家梳洗完毕，开了机，看到有二十个未接电话，全部来自东方睿。
　　所以我想，他那么冷淡的一个人，愿意打二十个电话，应该就是在意我的吧！
　　所以我想，如果第二十一个电话响起，我一定会接的。
　　毕竟，他只是跟井媛纯聊天，并没有我不希望看到的误会，所以是我任性了吧。
　　不，这不叫任性，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多在乎我一点，至少能听我把电话说完，所以说，我这叫恋爱中女生的正常反应。
　　不过，其实，就算挂了电话，我也可以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要回家，不知道那样子他会不会把要紧事摆到一边，先送我去车站呢？
　　唉，后悔。

　　B城是中国版图上一个小小的城市，在南方温暖多雨的环境里，孕育出清灵毓秀的容颜。
　　这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长大的地方，亦是我遇见许方睿的地方。
　　爸爸说，这也是他遇见妈妈的地方，所以我想，这个温柔的城市，一定是一个有着许多故事的地方。
　　就象现在，天空挂着暖暖的太阳，大家都脱掉了厚重的棉袄，不放过冬天里每一个可以风度的时机。川流不息的街上有着笑容满面的路人，他们或许打着手机，或许提着购物袋，或许牵着伴侣的手，或许会在某一个转角处邂逅另一个故事。
　　爸爸的药房就在前面，我偷偷戴上口罩，拉低帽子，站在玻璃门前，望了望镜子里那个浑身上下就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满意地走进店里。
　　店里有两个年轻的护士姑娘，我径直朝帮一位阿姨挂盐水的医生走过去。
　　压低声音，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医生，我感冒很严重，你说怎么办？”
　　他帮某阿姨弄好后，瞟了我一眼，招呼我去一边坐下，说话有点冷淡，“多久了？”
　　“嗯……不太记得，好几天。”
　　“发烧吗？”
　　“一般，没有很高。”
　　“吊水吧。”
　　说完，他真的去拿针管药水了。
　　我赶紧抓住他的袖子，“换个方法怎么样，打针要挖个洞的。”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相比其它罪过，挖一个洞还算人道。”
　　我有些心虚，忙抱着他的手臂，慢慢磨蹭：“我不是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嘛，你看我一回来就连忙来看你拉，爸~~爸。”
　　“看我还故意戴着口罩，天有这么冷吗？”
　　我瘪瘪嘴，摇着他坐下，赶紧摘下口罩，“哎呀，你不觉得我戴着口罩很气质吗，是不是像妈妈？”
　　“你要有你妈一半的气质就好了。”
　　“那我缺了的那一半肯定是遗传你的。”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妈说的，她讲过老爸的气质是拿来骗外人的，其实表里不一，她结了婚才发现这个气质和自己灰常相当的男人慢慢在暴露，最后跟气质那两个字越行越远，那个时候，老妈还嗔怪老爹骗了她，于是老爹说：据经验，我认为你比较喜欢狂野的夫妻关系。然后，妈妈继续嗔怪了爸爸一下：孩子还小呢！
　　此再他们也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老爹他当做没听见我说的，直接转移话题。
　　“什么时候开学？”
　　“哇哇~~~我才刚回来你就问这么伤感的问题！过完年我就去学校。”
　　“哪所大学那么不人道？”
　　“C大很人道的，不要恶意揣测。”
　　“有男朋友了就不要爸爸，老人说得好，女儿不中留，长大了，心思就荡漾了。”
　　“爸~~~爸，您是不知道情况，很紧急的，要是你女儿我晚了一步，搞不好他就被人家抢走了，胜利的果实要好好保护的。耶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
　　“那男的是花花公子？比你还不中留？”
　　“他要是花花公子，我就不用那么难追到手了。”那样的话，就是郎有情妾有意，越看越满意。
　　“倒追的？”
　　我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要打好保卫战嘛！”
　　“根据某些经验之谈，倒追的很容易贬值。”
　　“愿闻其详。”
　　“就说你买东西，喜欢买人家上门推销的，还是你愿意自己开车去专卖店买？”
　　“嗯~~这个嘛，虽然大家对□□有抵制心里，不过如果价格实惠也不错拉，再说了，外卖也是送货上门的，很多人喜欢哪。”
　　爸爸他敲了我一下，有些哀伤与愤怒，“我许翔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就只是一个外卖吗？凭什么别人一个电话，你就得送上门去？！”
　　呃……这个，虽然说也是一个电话决定的，不过我很乐意啊。
　　“爸爸~~~我要是不去，你就没有女婿了。”
　　我拖着他的手臂摇啊摇。
　　“你让他来接，我就让你去。”
　　“呃……这个，不能不来吗？”好像我不保证东方睿他会来的说。
　　“那就开学再去。”
　　“好啦好啦，我先跟他商量一下。”虽然说丑媳妇还没见公婆，倒是岳父要先见东床快婿了，也不错哈。
　　“啊，对了，爸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有男朋友的呢，是不是有人告密？”我试问我那些个中学良友们应该不知道的。
　　“你还当你爸没读过大学吗，告诉你，你爸我当年事医学系高材生，风云了几届，那时候多少女孩子……”停顿了下，爸爸的声音低了许多，“也是那时候遇到你妈的，如果知道人命那么短暂，也许我可以对你妈更好一些。”
　　说到这，爸爸的声音几乎没了，其实在我记忆里，爸爸对妈妈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所以我渴望有那么一天，东方睿也会那么爱我，就像爸爸爱妈妈一样，时间越深，情感也越深沉，所以为了那一天，我现在一定要很爱他，以便将来能更加爱他。
　　爱情纵然不是一切，却代表了我所拥有的最美丽的回忆，我并非活在过去，只是希望过去和将来别再脱节，所以东方睿和许方睿都是我渴望的。
　　那时候妈妈走得很突然，甚至见不上我和爸爸一面，但是在她的日记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鲜活的的一生，女儿和丈夫，使得她的生命不再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