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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转角 ...

  •   在每个人的印象中,这段日子是最难熬的,预料不到未来,改变不了现在,每个人都想问,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起什么作用,爹妈生我们到底有什么用,只是用来为一个不认识的人来分担痛苦吗?

      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作对一样,想要的什么都没有,而憎恨的却像潮水一般涌来。是年龄的问题吗?就像青春期总会叛逆一样,19、20岁又属于一个什么样的年龄段呢?我不知道,也不想仔细去查它,已经没有心思了。忘了在那篇文章里面看到的了,好像有人说20岁是一个很极端的年龄,以我的个人经验,应该是吧,否则怎么总是会产生那些那么极端的想法呢?

      人和人捉迷藏是很难找到的,更何况是在省和省之间,更是难找。神,是在作弄人吗?一切好像是预料中的,但又不是,怎么解释,我也不知道。冥冥之中知道点什么,但又无法改变这格局,究竟是为什么,一种痛苦的煎熬,什么时候才能终止呢?有学者说,人入土后才算是安静了,只有土地是最安静的,所以几乎所有的植物都生长在土里,人是可惜了,无法生活在土地里。

      这是人类的一大悲哀呢还是幸运呢?植物永远只能固定在那个角落,看到的只是自己头顶的那片天,井底之蛙,只能这么说。就算能移动,那速度是不可以想象的,能移动的就不叫植物了。

      原里在我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就是害怕被卢艳娜知道这件事情,毕竟在同一个城市,就算原里一直不出门也会有人找上门来的,卢艳娜不会笨到连这里都想不到的。

      清晨,阳光刚刚照进屋子里来,也许是生物钟向来就是这样,在第一缕阳光照近来的时候就是我苏醒的时候,那是易夏她们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她们总是在天亮时候就起床,就算冬天8:00才天亮她们也是这个时间起床,而我总是要在她们起床之前把早餐准备好,而现在她们不在这里了,可我还是改变不了习惯。

      总觉得清晨的空气还是那么的好,和雨后空气一样的清新,我喜欢这种感觉,有的时候就算天还没亮,我还是要起来呼吸新鲜的空气,就像是孩子需要母爱一样的渴望,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疯,也没有傻。

      我不知道那天宋悉是什么时候走的,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不知道是晚上的时候离开的,还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离开的,不过原里看起来好像好多了,安静了很多。这证实了我的想法,男生和男生之间的共同语言更多一些。

      我叹气,转身插好水管,拧开龙头,水流哗哗地从龙头流出来,手中的水管在蠕动,水撒向绿绿的草坪。我不明白这片草坪为什么总是绿色的,好像有人性一样,总是给人一种新的感觉,我喜欢这片草坪,但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给这片草坪浇水,可能是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是否回来还说不定呢,而且就算回来,也不一定住在这里了,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是林美秀的地盘,在这里我们每时每刻都被监视着。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舍不得啊,这片草坪已经打理了将近两年了,要离开是很难做到。在我印象中,小别墅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是由我来打理的,不是她们欺负我,而是我自己喜欢打理这些东西,打理这些小植物我的心情总会变得很好,心情再差也会好起来。

      现在要离开说起来好舍不得,但那是迫不得已的。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踩在鹅卵石小路上的脆响,我喜欢这种声音,像是小溪流水撞击石头时发出的声音,好美妙的声音,我不知道什么乐器能奏出这种声音。

      随即响起了原里的声音:“样儿,再浇水草儿们就要淹死了,神游到哪里去了?”

      我回神,刚才是怎么了?怎么一时间就失神了呢?明明是刚刚睡醒啊,为什么就失神了呢?总感觉这段时间老是失神,也不明白是因为什么。我笑笑,拧紧水龙头。

      在鹅卵石小路的一边有3张石椅,是专门为我们三个人而准备的,但是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感觉好孤单。这套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三件套的,我也不知道易夏是从哪里弄过来的,总之每一样东西都是那么整齐,整齐得有点洁癖的感觉。

      我笑笑,想起我们以前的日子,好开心,好快乐,好无忧无虑,我喜欢那样的生活,但是现在连落脚地都没有,怎么开心快乐?好苦。

      苦涩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有学者说,人活在这世界上都是一种痛苦,只有离开了这个世界才能真正得到快乐与自由。现在我相信这是真的,真的很累很累,休息已经成为一种奢侈,不知道那些白领们怎么能那么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也许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生活在痛苦中吧。现在我反而更羡慕他们了。

      小石桌两侧,习以为常的茶香,轻轻呼吸,总有闻不尽的香味,我想,那是早晨特有的味道吧。在异乡的早晨,也有这样的味道吗?我不知道,我不能确定于悦和易夏所呼吸的空气和我的一样。

      小院里的树林子里,总会有鸟叫,但却总是在早晨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时候。我想,可能再过一个小时左右,鸟儿们还是会叫的吧,秋天了,9点钟的太阳不会像夏天的太阳那么大,所以早晨鸟叫的时间会很长吧。我喜欢鸟叫,间接地,我也喜欢秋天。

      原里和我一起看着这场景,以前我们五个人,就是这么享受早晨的,要知道,我们是很闲的人,像易夏那样,等于是白领级别的人了,休闲得平常人不能想象。

      呵呵,现在……好像是山重水复了,有没有柳暗花明呢?不晓得那是那天。

      昨天下午的时候,我也不记得很清楚,可能是4点钟的时候吧,我曾和宋悉说过,我要到于悦那里去,我不想一个人待在上海,虽然说这个城市是大多数人所向往的城市。一个人在这里,难免有点寂寞了,久了,就有这种感觉了,到于悦那里去总比待在这里好。

      原本我也想过到易夏那里去的,但是易夏现在在哪里我们没有人知道,怎么找她?我相信总哟一天她是会回来的吧。我不得不到于悦那里去。

      宋悉告诉我,他要和我一起去,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搞课题研究,就当是去旅游好了。我苦笑一下,哪里是去旅游,分明是去为我指路,而且现在的他也没有空和我去旅游,我明白他的用意,也不好意思拒绝他,让他和我一起去又有何不好呢?只是我担心的是原里,他怎么办?扔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面对卢艳娜那个狡猾的家伙我实在不放心,只怕易夏会把我活埋了。

      宋悉说,我们离开了这里,原里一定也会离开这里的,现在我们在这里,原里更不会离开,他认定了要在这里等易夏出现,我想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要他离开这里,必须我们先离开这里,这是唯一的办法。宋悉是这么说的。我默认。

      明天下午,是这个时间吧,大概是3点钟的火车,不知道,宋悉买的是多少点的火车票,我只知道大概是这个时间。我必须和原里说清楚,毕竟这幢小别墅准备没有人居住了,他也最好不要住在这里了,以免卢艳娜那个家伙来“抄家”,我知道她和林美秀是一伙的,要这里的房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把木制的茶杯放到嘴边,轻轻抿一口,还有檀木的清香。我已经用这套茶具泡了两年的茶了,虽然说没泡的茶都不一样,但是茶杯上的香还是那种香,我喜欢的那种香。

      抬眼看原里,他瘦了很多,真的。我不知道易夏会不会杀了我,把原里弄成这个样子,可能她会直接去找林美秀算帐吧。

      我定神,突然之间感觉原里的眼神不太对劲,怎么了?他的眼睛总是盯着一个地方,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是冷吗?还是厌恶?当我顺着他的视线往身后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只有秋天的落叶,松树的落叶,满是一地。我回头时,原里却在轻松地喝茶,是我的错觉吗?我不知道,只是现在看原里的样子,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原里,我想易夏不会回来那么快的,所以……按我的计划,我想……”

      “嘘……别出声,真该死,都深秋了花还是开得那么的盛,是不是有毛病啊?”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我疑惑了好久,还是想不明白他想的是什么,而他疾步走会了屋子,好像外面有什么东西牵制着他,令他很不舒服一样。

      我望向他刚才凝视着的地方,一片落叶,没有花,更没有他口中的开得很盛的花,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他的话甚至比我这个写小说的还要深奥,我一知半解,虽然我知道里面隐隐含着什么,但是我就是想不透他说的是什么,我确信,他的脑子现在是正常的。

      一大片落叶,什么意思?落叶……落叶……我不懂?不像是要堕落的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呢?我想我不能用古人的方法来解释这个“落叶”了,难道现在“落叶”有新的寓意吗?那我就不晓得了。

      还是没有和原里说清楚,明天……很近的日期,很急呢,本来想回到屋子里和他说清楚的,但是一大清早地他就急匆匆出去了,不容我多说一句话。明天早上再说吧,有机会的,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了,作为主人,多多少少都要和自己的客人数清楚吧。

      茶还没凉,可是这里快要荒凉了啊,好像是个很不称的比喻,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再恰当的比喻了,更像是蚂蚁离开了家,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显得那么的渺小。

      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们想要的,也许现在我们还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生活吧,但是我们都已经成年了,这样的话,只能用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话来说了,那就是“自己的命运永远不再自己的手里,除非努力挣脱束缚”。

      可能是今晚真的很累了吧,我知道我的累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我需要的是一种依靠,能使我就算爬着也能爬到福州的力量。要想的东西太多了,总是在这个时候就想安静安静,而唯一的方法就是躺在床上,最安静的时刻就是这个时候,当脑袋里都是那些理不清的思路时,抱着我的被子沉沉地睡死在我自己的大床上,床上的娃娃像是能理解我的心情,安静地睡在我的身边,但愿明天过后一切都可以变得简单。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起来的时候天还是没亮,我习惯了,在太阳升起前的前半个小时起床,但令我很意外的是,我起床的时候刚刚是凌晨的1点,我抽搐地动了动嘴角,完全没有了睡意,不晓得是失眠了还是今天睡得太早了点了。

      夜风吹着纱帘进来了,秋天的夜风,总是有点冬天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太黑的原因,突然之间有中说不清道不尽的恐怖,住在这里那么就第一次感觉那么的孤单,也许真的是因为少了她们的原因,我相信我的生命一定不能少了她们,否则我的一生就没什么意思了,我在自己的戏剧里是配角,但是她们在我的戏里是主角,没有了主角,这台戏还怎么演下去呢?这就很难说了。

      我裹紧被子,还是有种冷冷的感觉,窗大开着,我小心翼翼地望着窗台,总是有种很恐怖。我摸索着床头,努力找到床头灯的开关,可是当我按亮床头灯的开关的时候它怎么也没反应,我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应该是保险丝烧了吧,真该死,居然在这个时候烧保险,要我怎么办好?我很不想承认我有夜盲症这个事实,但我确实有这个怪癖,我不知道怎么到我身上来的,所以夜里我很少起来走动的,只是现在实在是睡不着了,想找水喝都很难,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晚上起来喝水的。

      原里就住在易夏的房间里,简单说就在我房间的背面,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房子,复杂得我自己都难以解释,三层小楼的小楼几乎是不一样的构造,每一层都有每一层的特色,天知道易夏从哪里找来这套房子,二三楼复杂的很,像迷宫一样房子,我想这是我见过的最独特的房子了。我喜欢这里,这里有我写作时需要的灵感,我承认,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好。

      二楼绕过一个大弯子,我房间的背面才是易夏的房间,只要敲敲墙壁就能感应得到,可是现在这个约定好像对原里没什么作用。

      摸索着楼道,楼道很窄,我勉勉强强能找得到易夏的房间在哪里,轻敲她房间的门,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重重的回声,感觉像是在空旷的原野里,恐怖极了,我从来没感觉我这么胆小过,但是现在的情形证实了我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

      房间里一直没有声音,也没有鼾声,安静得什么也没有,像是没有人在里面一样,像是易夏离开那几天自己一个人闷着过一样,再怎么叫也没有人应我,像是在墓里一样,我想我不是小龙女那种性格的人,我不可能待在这里很久,久了我就呆不下去了,就像现在,我准备离开这里了。

      任我怎么敲她的房门原里还是不开门,没有灯的晚上要我怎么过呢?我不知道,这迟早是要修好的,但是现在我确实需要灯。原里不可能不懂安装保险丝的,这种事对于我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会没人回答呢?难道原里就睡得那么的沉吗?也太夸张了点吧。

      转下楼梯道,幽幽的月光照进楼道里的窗台上,淡淡的一层影子,几乎看不见。我猛然回头,外面的……悉悉索索的影子……那是什么东西?隐隐约约间像是人影,但是,又有点不像,到底是什么?我不清楚,只是感觉身后一片的阴深深。

      是和易夏、于悦呆在一起的时候听她们说多了关于鬼的故事,虽然说我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鬼神,但是在这种月黑风高的晚上没有谁不害怕的,而且最糟糕的是偏偏在这个时候门铃它响了,我很希望它是那种布谷鸟的叫声,但很可惜的是它是那种很纯粹的响铃。午夜凶铃?我楞了一下,我相信我的胆子是不小的,但被易夏和于悦吓多了就变成了这样子了,我也说不清她们两个是损友还是益友了。

      我磨磨蹭蹭地下了楼梯,我多么希望这是幻觉,但是它很配合地又响了一次,在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清脆和清晰,让我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像有些东西想装是装不出来的一样。真是,我想到哪里去了,想那些过去的事情干嘛。

      谁?是原里吗?那么晚了才回来吗?我猜测着一切我可以想到的东西,疑惑中打开通话器,却看到卢艳娜的脸,那张一点也不精致,而且粉底超厚的脸,的确有点恶心,我无法忍受,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人啊,用化妆品掩饰自己的丑陋,我相信她会更丑。

      她怎么会来这里?原里!一定是这样的,除了来找原里,她没有理由来这里玩,像她这种大贵妇人是没有闲空来光顾我们这种寒舍的她应该待在她的五星级住宅里好好享受她的“晚年”,或是会见那些高级官员们,这不是她最擅长的吗?

      呵呵,和易夏和于悦待久了的后果就是连我自己都成为了批判家。

      看气势想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如果她想不到原里在我这里的话就把她当成是白痴了,她绝对不会忽视了这里的。她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夜,显得很是大声,真是打扰到那些可怜的小生物们睡觉了,她的声音简直是一种虐待。

      “开门吧,我知道原里在里面,让他出来吧,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迟早是要回去的,何必在这里受苦呢?实相的就尽快开门,就算你们不开门我也有钥匙,不要太执着了,没有结果的。”

      捏脚趾头都知道她会说这些。

      完了!原里!他……现在到我紧张了,要知道这里都是她的人,而且有林秀美在后面撑腰,她要进来搜是你完全有可能的,那么原里要躲在哪里?易夏真的会杀了我的,我会自责到死的,得罪得起卢艳娜,可得罪不起易夏啊!就算她不责备我,我也会去自杀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定要让原里安安全全地离开这里!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的地方,带原里离开这里……然后先去找到于悦……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叫醒原里!门口响起开门的声音,像是命运的齿轮的转动一样,“吱呀吱呀”地响。

      我甩开脚上的拖鞋,赤脚跳上楼梯,向着易夏的房间奔去,冰冷的木地板像针灸一样刺着脚下,脚下的神经绷紧,每一个细胞都在发挥着它们的作用。风在耳边尖叫着,刺痛着耳膜,一点点泯灭我的听力。凭借着一点点的灯光,我努力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易夏的房间,夜盲对于我来说很痛苦,此刻我多么希望我能像正常人那样能在夜里自由得行走。

      走廊像是无尽的无底洞引伸向我不知道的地方,廊壁上挂着的画都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没有,我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什么内容。在一副边框是金色的巨大壁画边,是一扇挂着一个木牌子的门,木牌上用歪歪斜斜的字体写着易夏的名字。

      我喘了口气,胸口像是爆炸了一样,为什么中学时我没去参加长跑,真是可惜了。现在没有开玩笑的时间了,脚下的木地板已经在震动了,他们已经进来了,三更半夜的像是强盗抢劫一样,现在可不是古代。以他们的速度,要以最快的速度上来不是问题,他们是否知道这间房间在哪个方位我就不知道了,但愿他们不知道,我的时间可以更多一点。

      憋着最后一口气,我几乎虚脱地敲敲门,纯木的门很笨重地响了两下。回首看身后,暂时没有人。可是该死的是里面什么反应也没有,原里该不会真的睡死了吧?他睡死了我怎么办啊?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在的时候让我遭遇这种事情?做人真难,做有朋友的人更难。

      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幽的月光照进了房子里,廊道终于明亮了点了。在我敲了许多次门后,房间里依然没有声响,没有给我的敲门任何回应,甚至连打鼾的声音也没有,不是说男生睡觉多多少少都会打鼾的吗?为什么那么的安静呢?

      咚!咚!

      天杀的,他们是抄家还是拆房子啊,用得着那么大的动静吗?来不急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第一,牺牲第二。我硬硬拽开易夏房间的门,里面好黑,一时间我不能适应,突然之间好恨我自己有夜盲,怪不得我自己,这是家族遗传的,和我没有关系,只能说我投错胎了,偏偏到了我妈肚子里,然后出生在了这个家里。因为保险丝烧了,房间里的灯在这个时候变成了瞎子,我也变成了瞎子。

      夜风吹起床边的窗帘,勉勉强强照进房间的也只有淡淡的几缕月光,刚好落在了床上,让我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

      一张杂乱无章的床,上面什么都有,按我的夜间视力,能看到的只有一床的衣服,一床的袜子,一床的饮料罐,一床的……再多的我就看不清楚了,不能辨别那些是什么东西,也许是某些危险物品。可是……就是没看到原里他人……他已经走了吗?什么时候的?但是看到这一床的东西,我不禁有点发寒,易夏会怎么处置原里呢?呵呵,也许我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呢,那么我也没必要收拾它了。

      “都秋天了,花还开得那么盛。”

      难道他早就已经知道了吗?只是我没听懂罢了,难怪他那天说了那些那么奇怪的话,也难怪我没有听懂。我能猜到他早上看到了什么,所以一天都不在别墅里,出去避难去了。我笑笑,现在到我一个人在这里面对卢艳娜的质问了,一个个都走了,仅剩我一个人在这里挡阵。

      如果不是他提前预知,我想现在想逃都来不急了,想必这次卢艳娜一定花了不少心思了吧,把时间地点人数都算好了,就等行动了,如果原里不提前离开这里,后果可想而知。想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现在法律先进了,为什么还是要想古代那样“逃婚”呢?我不想问他们,也许他们有他们的难言之隐吧。

      虚惊一场,终于没事了。我缓了口气,额头的虚汗还没来得及擦掉,身后已经响起了脚步声,然后很有秩序,并且很听命令地停了下来。傀儡永远都会乖乖地听从主人的话的,正像是现在站在我身后的这一群人一样这就是主人和傀儡的最好写照。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你让一下可以吗?”卢艳娜还很伪装地给我装礼貌,但是结果一定会令她很失望的,我相信。

      我让开身子,让我身后那群体型比我大好几倍的黑色西装男人过去,这个本来就很小巧精致的门就显得有点窄了,可是他们还是不顾一切地往里面挤,我不知道易夏这个小房间能装得下多少个这样的壮汉。没有心情和卢艳娜吵的我很“识趣”地闪开在一边,看着他们自信满满地走进去,又很失望地从里面走出来,黑这张脸,像是谁欠了他们好几十亿一样,看得我有点想笑。

      先出来的那个男人用很沉厚的声音说:“夫人,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毫不躲避地迎上卢艳娜那双可怕的眼睛,除了眼线的可怕,更有那种眼神的可怕,满是杀气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的所有心理活动。

      我不会像易夏那样用尖酸刻薄的词语去讽刺她,也不会像于悦那样“行侠仗义”故意去挑衅她,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等她开口,如果她不打算说什么的话,我像我还是回去睡我的觉吧,明天还要坐火车呢,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不是很愿意这么做,但是以我现在的经济条件也这能这样了。

      “搜!给我搜!这里都是我的人,我就不信他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跑掉,把这幢别墅给我找遍了,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她像是女皇一样地给自己的部下下命令,用易夏的话说,她更像是个封建社会那时的太后。

      我打了一个哈欠,刚才弄得我好是紧张,现在到是先困了。“前提条件是他是否真的就在这幢别墅里。”我淡淡地说。风吹着睡裙,冷风袭遍了全身。我真该知错了,不应该三更穿睡裙到处乱跑。

      好像是我的话刺激了她,我也不知道我的话她有没有听见,只是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她很紧张地看着我,好像这次“围剿”对她很重要的样子。时间还长着呢,我们都才20岁。哦,对了,她没时间等我们啊,她要抓紧自己的有生之年好好治理自己的儿子呢,她这辈子真是够累的,但我们是不会同情她的,她所做的本来就是不符合社会潮流的,现在还有谁逼婚的?真是郁闷。

      她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很尖,眼角上拉,有种危险的味道。她用质问的语气问我:“说,他到哪里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是我儿子,我有权力知道他的行踪,你必须告诉我。”

      “他是你儿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为什么现在反过来问我呢?”

      她彻底没话了。我不在乎地看着她的脸一点点变青,什么问题也问不出来。我会这么说,绝大部分原因是和于悦和易夏待久了,绝少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是一个写手,再暗里藏刀的话也能说出来,只是不想污秽了我嘴罢。

      月亮在天上看着全部的过程,不知道它有没有把每一个精彩的环节都详细记录下来了,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易夏和于悦是否看到,在我的印象中,这是我第一次和卢艳娜正面交锋,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不用多说什么了。

      我永远都不想再想起那个晚上,使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几十年前的历史,反动派是怎样进入一个个中□□员家里开始了他们的屠杀的,虽然我没看到,但我可以想象得到。那个晚上就像是这种场景。这幢别墅曾经也聚集过很多的人,就是在易夏生日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想现在这样站满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看上去不是被□□劫持了,就是在这里发现了类似□□之类的危险物品了,本来温馨的家,现在却被抛弃了,原来放弃只是简单的几分钟罢。

      简简单单的夜,在我的生命里却是那么的特殊,怎么解释呢?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的生命本俩就是那种一条直线过的,这种大起大落本不应该在我身上的,不知道神是怎么想的,把主角的位置扔给了我,但是现在的主角却是最孤单的时候,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上场了,我是不是很悲哀,这种事情我都能撞得上,是幸运还是倒霉呢?是伟大还是活该呢?

      也许我应该抱怨原里,他早应该和我说明的。“都深秋了,怎么花还开得那么盛。”这样半死不活的说法谁能听懂啊,就算是像易夏这么聪明的人能不能听懂还说不定呢。不能否认,他的比喻真的很形象,只是我一时间没有听懂,别墅的铁栏栅外,一地的落叶那边到底有什么,我无法猜到,这只有去问原里才能真正了解。

      对这幢房子,我想我是有怀念的,毕竟住了那么就了,不能说一点感情也没有,我不是冷血动物,无法做到离开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像是什么是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还无法达到那么高级的境界,就算是易夏也不可以吧,即使这幢别墅是林美秀给她的,也不会去恨这个地方,也许在某一天,我们还会回来,回到这里,正大光明地买下这里,永远住在这里,再也不离开了,这是我们共同的心愿,我知道这有点像小时候几个小朋友拉勾勾许下誓言一样幼稚,但我相信这是可能的,我们的记忆,不可以让它就这么离开我们的脑袋,就算它只是很小的两厅三房,我们也会为它努力的,住了这么就,说再见就再见是不太可能的,我们知道我们的实力,也相信我们的实力。

      东西在离开那天的早上就收拾好了,除了家具带不走,能带走的我都带走了,看样子我们都不打算在近期回来了。一大早我打过电话给于悦,告诉她我要去她那里,可能是第二天早上到吧,对福州,我是陌生的,虽然说有宋悉在,但是和她打声招呼是有必要的。她说话有点支吾,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一个月,她说话就有点吞吐了,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于悦,不晓得她现在变化了多少。

      10分钟后她回电话给我,让我把所有能带上的东西都带上,她说我们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不定呢。我隐隐感觉到我们再回来这里的日期,那应该是一个很遥远的数字。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易夏和她联系过,现在暂时不要在那里,那里是林美秀的地盘,没有她的位置,我们待在那里总有一天会变成她的傀儡的。我默默应了。还是要离开的啊,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在这里。

      下午大概4:00的时候,宋悉打电话给我,说现在他有事脱不开身,等一下在车站等我,我也不想多问,简单得答应了。这样很好,这样他就看不到我离开的时候痛苦的表情了。其实我不是一个坚强的人,这个事实也只有易夏和于悦知道吧,谁也看不出来,甚至连我妈也不知道,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没有人希望有太多的人真正了解自己的。

      拉着笨重的皮箱,是当初搬进来时用的那个,很久没有用了,有点陈旧的感觉,好不容易从一堆已经不再使用的废弃物中拖出来,已经满是灰尘了,但我还是继续使用它。大包小包提满了两只手,这样子有点像和易夏出去逛街的时候的情景,但是购物袋没有那么大的罢了。

      站在别墅前,心情沉重地把微微有点生锈的大铁门关上,钥匙还在手里,还有我手心的余温,但是这幢别墅什么时候能再回来就不知道了,那应该是很遥远的事情了。我苦笑,一个个陆续离开了这里,什么时候能三个人一起回来这里?一起回到20岁以前,回到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希望那不是很遥远的事情,我们都怀念这里。

      转身,背向一起居住了很久别墅,虽然说是一幢很老的别墅了,但是那种古韵还是有种新的时代潮流在里面,也许这些学音乐的于悦会更了解。风吹在我脸上,刮得我的脸好疼。是有眼泪的原因吧,风的感觉更加的强烈,萧萧地刺骨。无可言喻的痛,是心痛,心痛我们的20岁是这么在痛苦中度过的。

      我知道这就是人生,在苦和乐之间度过,要么是极苦,要么是极乐,极苦和极乐总是交错着的,极乐总是在极苦后面的,而极苦总是在极乐后面的,想要一生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是很难做到的,每个人的生命总有起落,没有起落的人生就是被神遗弃了,有谁想被神遗弃呢?但是想要让神站在自己的一边,必须要经过这些。不知道经历这些是人生中的庆幸还是悲哀。

      不想再回头看后面的房子白色的墙壁了,我还记得在那些墙壁后面是我们高中时的涂鸦,只是被白漆遮掩了。擦干眼泪,我知道自己的脆弱。会回来的,我们三个人会一起回到这里的,总会有那一天的。

      大铁门前是一条小路,但开过一辆小轿车是完全有可能的,两边是梧桐树,现在,满地的落叶,应该是为我们悲哀的吧。在古人眼里,春天和秋天都是离别的季节,真的是这样吗?可是现在又明明是深秋……

      我停下匆匆的脚步,放下手里的东西,用心地挑了3片很是相像的叶子放进我的包里,我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至少在我想念这里的时候能有用来纪念的东西吧。不知道我到的地方会不会也有同样的梧桐树。

      当我抬眼的时候,前面微带弯曲的道路上隐隐约约停着一辆雪弗兰,由于树枝的繁密,我不能辨认是谁的,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林美秀和卢艳娜从来不坐雪弗兰的车,我也不明白为什么。

      慢慢地,车上的人好像感觉到我在关注他,车门打开了,走下来的人令我有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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