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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转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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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风吹得很是安静,小小的屋子,像蜗牛的壳一样,总是很凉爽,一至于在里面的人无忧无虑地工作。这里是工作室,也是寝室,或许是有空调的原因,房间里总是凉凉的,在上海最热的时候,里面的人总是悠闲自得,品着最贵的花茶,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大。
繁华的城市,如果说噪音是无所不在的,那么有比噪音更恐怖的玩意儿,那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然后在靠近大阳台的房间里,就会有比电视机的声音大10倍的声音出现在这个房子里,当房子里的人尖叫时,总会有人很快地关上房子的所有门窗,然后外面不会有任何反应,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就连里面杀人放火也不会有人知道,因为这所公寓是墙的材料是PC声屏障专用板,就算里面开party到凌晨2点也不会有人知道,顶多外面的人只知道公寓里开着灯,却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接着,吵架的声音总会盖过电视和音乐的声音,这些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易夏和于悦总是这样,从高中就一直闹到现在,两个人就一直这么闹着。
于是,我趴在窗台上,望着上海的夜景,不敢相信,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快4年了。而且是在高级的公寓里面,对于我这个从异乡来的外客来说很不容易,这都归功与易夏啊。
【4年前】
“婆婆,这房子太贵了。”
“孩子啊,这已经很便宜了啊,不如你和她们合租吧。”
好心的婆婆指了指远处的两个女孩子,她们好像都不认识,但是她们似乎都在争吵着什么。
“那是租金最低的房子,她们都想要,我让她们商量给谁,她们怎么就吵起来了呢?唉!”
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看看价位表,指着上面说,那句话简直让婆婆倒地了。
“婆婆,我也要这房子。”
后来我才知道,易夏有洁癖,只喜欢一个人住,但是到了后来,我们还是合租了,说起来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我妈好不容易把我弄来上海读书,唯独没有给我准备房子,结果就有了这一幕。用易夏的话说,我这个穷鬼穷得每天连泡面都吃不上,因为上海的物价和我家乡的不一样,有很大的出入。可能是出于理解吧,她们最后还是妥协了。
易夏和她妈大吵一架后跑了出来,虽然说这不是第一次,但是她很悲哀的没有把金卡带出来,看形式,她一时半会是回不去的,勉强妥协后她就离不开我们了。
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经济来源,像易夏以前那样天天在高档餐厅吃西餐好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她们提出了在家里自己煮着吃。
大家都知道发霉的味道吧,今生我没吃过发霉的东西,但我吃过易夏和于悦做的东西。连发霉的食物都可以和她们做的媲美了。
如果要问我今生吃过最难吃的是什么,我可以很同情得告诉你:是易夏做的饭菜。这个天天在温室里生长的花朵怎么会煮饭呢?但是,令我掉大牙的是,连于悦都不会做饭!她不是在温室里长大的,但是,她是在城市长大的!我只能这么说。我倒是很惊讶她们两个天天看《天天饮食》,做饭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如果要我吃她们做的东西,我宁愿直接get out,让我die都可以。
结果,下厨的重任就落在了我身上,说实在我顶不想干这活,但是很庆幸的是,有她们负责购买食物,习惯了,糟糕的是我,那两个人打死都不愿意出去吃,多半是为了省钱,可怜的人就成了我。
当然,生活不是这样过的,风云总是变幻的,依易夏的性格,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如果一辈子这样下去她宁愿去死。
好像每个家庭都一样,严母慈父,易夏的家庭也不例外,1个月后,我们就离开了小屋子,来到了现在的房子里,复式的结构,直到现在仍然像新的一样,我绝对不敢相信有可以住了这么就还这么新的房子,对于易夏这个洁癖狂来说完全是可能的。
但是很不幸的是,改变了环境后她们依然是在家里吃,不过我也习惯了,每天3餐加晚点,对于悦来说绝对不多,易夏继承她妈的美容养生,晚点绝对不吃,于悦也不介意我煮3人份,易夏的那份就是她的了。
有很多次,易夏杀进厨房,夺过我的菜刀,直奔于悦的房间,理由是:于悦怎么吃身材还是顶苗条!而易夏,不敢多吃一餐。这两个人之间的战争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易夏家里的钱多得用钱擦屁股,帮于悦买一副棺材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就算是顶华丽的棺材也没问题。
让我放心的是,于悦是散打出身。
在20层看上海的夜景,是一种享受吧,这不算最高极限,但看着像星光一样一点一点的霓虹灯在闪烁,像是上海的夜空永远闪烁着星星,总是有种温馨的感觉,但是这种温暖却伤到了在街头甩手向两边走的旧情侣,对他们来说,这种温暖是在嘲笑他们吧。
高楼耸立,打开的窗户像是会说话,说的话,我们都不会明白吧,人类这种生物,大多数只能读懂自己的语言,而不能理解其他生物的言语,才有了今天的高楼大厦吧。
然后,夏天的风吹来,没有夏天热热的感觉,而是有点像秋风的感觉。有一种幻觉,是夏天吗?俨然像极了秋天。
花茶的清香时不时传来,是一种单调的美,干净得只有一种香气。我喜欢柠檬,但是花茶的清香没有柠檬的浓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更喜欢米兰花茶,房间里总会留下淡淡芳气,使我不至于被她们的争吵所繁困。
房间门被很粗鲁地打开了,漂亮的眼睛把房间里扫视了一遍。恩,还算干净,第一感觉:可以进去。目光移至房间后面一个很小的阳台,仅仅只是用来观赏风景,珠帘或多或少地遮掩着阳台的那个身影,风吹着睡裙,裙角摇曳,她像是即将离开一样,似乎此时她的脚已不在地面上了。
“样儿。”她轻声唤了一声,阳台上那个长头发的身影微微侧头,雅笑地看着她。
我叫萧样,她们都叫我“样儿”。
我看着穿着露肩睡衣的易夏,白皙的皮肤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霜,真他妈的够白。我对外貌没多大要求,所以我从来不介意这些,对于悦和易夏也从来没有妒忌过。
她很平静地看着我,然后很是可恶地蹂躏我的脸(她和于悦说我的脸像棉花糖一样,特好玩),把她那张美女胚子里出来的脸靠近我的脸,我甚至快亲到她了,不过我不想玩GAY,她的专人香水我能嗅得清清楚楚。天杀的,她怎么不去当妓女啊!
“样儿,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啊?”她用食指抬起我的下颌,鼻子呼出的空气我可以嗅得很干净。这姿势,简直像花花公子调戏良家妇女!
我甩头,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她的魔爪。而她却说我这个姿势顶帅……我知道,只有她的肚子需要我,而不是她的心需要我。
我拖着拖鞋走向厨房。
我曾在无比劳累的之后提出过出去吃,就算是法国大餐我也愿意请客,这是我最奢侈的一句话。然而那两个人没良心地把我扔进厨房。此后,我没再说这样的话了,我知道,反抗是无用的,对那两个人来说。
这样的生活让我很平静,很安心,至少我可以给异乡的老妈一个很好的交代。
像这样,就过了4年了。这个屋子里一直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