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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

  •   德妃靠着枕,似玉的面容平静无波,“他走了?”

      “走了。” 太子点头,想到一些事情,有些失神。

      “哼,居心叵测的家伙。太子,你这个十九叔可不简单,能把在京城几个王爷侯爷们齐聚一堂,为他贺悬弧喜,这可是自先皇到陛下都没有的事儿。”德妃纤细的手指抚着杯盖,细眉一抬,“他和几位王爷们的关系可是好着呢!也不知他存的什么心思,耍着小手段哄得王爷们对他另眼相看,真真厉害角色。你可要小心了!”

      “儿臣明白。”太子的脸孔板了起来,低声说道,“朝中有几个不长眼的居然还把这事儿闹上了堂,说曜王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父皇一下子就怒了,问知不知道有哪些王爷侯爷,几个小官说了几位王爷侯爷公主,父皇就说他们说掉了一人……父皇也去了,母亲。”

      “我知道……他去了……”德妃压不住恼怒,尖细的指甲用力地扣着桌布,在儿子面前她不愿失了仪态,深吸气压下满心的怨愤……好恨,那个人什么时候参加过他那帮兄弟的生日宴,可恨啊,就因为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就事事迁就,事事忍让!绝对,绝对不原谅那对母子……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再等等,再等等……

      太子皱着眉,看着满脸扭曲的母亲,无声的叹气。

      每当没有外人在场时,只要提起贵妃母子,德妃就会不由自主的露出癫狂之态,太子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心底难免有些抑郁。

      自记事以来,他从没见过母亲发自内心的笑容,矫揉造作的笑容既不自然,更不亲切,难怪父皇不喜欢……反倒是贵妃娘娘。

      太子想起那位温婉安静的妇人,那抚慰人心的微笑,那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美好,永远不会磨灭。

      ……

      辛臻到了挽铃宫,听见里面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暗自叫苦,早知道就直接来娘这儿了,白绕了一个大圈子,还白白让太子奚落,真是倒霉!方才那位宫装女子,应该就是太子妃,听说是书香门第出身,容貌倒是秀丽端庄,举止文雅,与太子感情还不错。辛臻喜欢夫妻感情和睦的家庭,对太子的不悦稍微降低了一点点。

      雍和、安陵、普阳、永安,四大萝莉齐聚一堂,正兴致勃勃地玩着大富翁,见着辛臻进来,一个个连忙起身问安,“十九哥安好。”

      “我说过了,就把挽铃宫当成你们自己宫里,别这么拘谨……”辛臻摆摆手,腆着脸凑上去,“带十九哥玩一个吧!”

      青葱水嫩的小萝莉们齐齐摇头,端着棋盘退了几步,娇声笑语,“不要!十九哥太厉害了!”

      辛臻笑看着跳开的妹妹们,心里不知道多得意,走到贵妃身边坐下,端起茶杯也不客气,狂饮一番,“娘亲这儿最近倒是热闹的紧啊!”

      贵妃一指头戳上辛臻的额头,笑得开怀,“还不是你闹得!……不过,你不进宫的时候,这帮小丫头倒是陪我打发了不少无聊的日子,倒是要好好谢谢她们呢!”

      辛臻点点头,仔细想着要怎么感谢这帮陪娘亲混日子的妹妹们。

      因为他和贵妃的坚持,公主妹妹们的生活还算不错,衣食无缺,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仅仅是物质方面的满足是不够的,缺乏童年快乐的生活容易造成人格扭曲,为了将来不出现太平公主,高阳公主等等那么彪悍的存在,他还是提前做点什么,打打预防针吧……

      说到春天啊,就是要出门春游踏青的季节!太皇太后甍逝,皇家要守足三个月的殡礼,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如今都已经初夏,还说春游,就太扯了。不过夏天也无所谓,不是还有暑假吗!这帮小丫头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出宫转转,估计应该会引起她们的兴趣吧!

      辛臻兴致一起,便立刻行动,“娘,不如我带她们出宫郊游吧!每天待在宫里也很无趣,可以到我的别庄去玩一天,黄昏之前回来,您觉得如何?”

      “出宫?怕是有些困难……嗯,也行,不过还得皇上答应了才行……”贵妃皱着眉,有些惊讶,看着一脸兴奋的辛臻,心有疑虑。

      辛臻起了兴致,虽然突兀,但却是合情合理的想法……没办法,小学生涯的残害,每年都去同一个地方郊游,是个正常人都会厌烦……回到古代,不尝试一下纯天然踏青,简直就是对不起穿越大婶啊!

      说做就做,辛臻拉着李全,就往皇帝那儿奔。可怜李全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辛臻催着去通报。

      进了大殿,请了安,辛臻忽略掉周围一干强悍的朝堂重臣,睁大了双眼,双手合十,满怀期待地看着皇帝二哥,“皇上,臣想带雍和她们出宫踏青!请您准了!”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一听,愣了愣,还没开口说话,旁边一位年长的大臣就跳将出来,“不可,公主殿下皆是金枝玉叶,怎可随意出宫游玩,若是让无耻宵小之徒冒犯,皇家威严何在,对几位公主殿下的声誉大有损贬,此事万万不可!殿下自己的声名不济,怎可连累几位公主闺誉受损……”

      辛臻囧囧地看着那个大放厥辞的沙薄大爷,头都是大的,很想让对方闭嘴,他带自己的妹妹出去玩关别人屁事啊!貌似正主儿的皇帝都没有发话,要发表个人意见,大爷你也要看看场合啊!总算等到对方停下来,稍微歇歇气,辛臻立马捋袖子登场,打断沙薄的话头,“沙大人可否听小王一言?”

      白胡子老头倨傲地抬着头,“殿下请讲!”

      辛臻也傲慢地昂着头,用鼻孔狠狠地瞪着沙薄,“本王带自家妹妹出门踏青,家人聚会,关卿底事?”

      心高气傲的沙薄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给面子,一张橘子皮老脸涨得通红,哆哆嗦嗦地指着辛臻半晌无语,说了几个‘你!你!你!’,便没了下文。

      老爷子一生傲气,真正的“德高望重”,皇帝从未对他大声说话,就连先帝对他也是敬重备至,何时被一个小辈顶过嘴,无礼,太无礼了!

      辛臻完全没愧意,一脸坦荡自然,义正词严。说到读书人的典范,他还是喜欢上官老爷子,开通又明理的长辈才招晚辈喜欢亲近!像这种傲气满满的,留给皇帝去头痛吧!

      一旁几个大臣用袖捂嘴,偏过头去,只见肩头耸动,估计都在偷笑,看来这沙太傅的人缘并不佳。

      皇帝轻咳一声,压下看热闹的心思,想了想,瞥了一眼愤恨不已的沙薄,答应了。

      辛臻一喜,生怕皇帝反悔,连忙谢恩退下了。

      拉着李全跑回挽铃宫,对几个小萝莉说了出宫计划,看着欢快的如同小鹿般蹦蹦跳跳,兴奋地不得了的妹妹们,辛臻的心一软,他可爱的妹妹们啊!

      小孩子,只有这样的小孩子,才是最可爱的啊!

      这才素人生啊!

      全程经历此事的李全在一旁捂着狂跳的胸口,我的天帝天后啊!刚才真的是吓死人了!王爷这也太嚣张了!不过,想起太傅沙薄那气得发白的老脸,李全忍不住偷偷地笑了,他们的曜王爷,真是个妙人!

      ……

      窦无极最近心情很不好。

      自先帝封窦家女为皇后,三世荣耀,如今却渐渐地失去了应有的光荣。窦皇太后甍逝之后,皇帝逐步收回了窦家在朝廷的势力。皇帝看在前任窦皇后的份儿上,尚还宽待窦家,现如今,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人占着正二品的实务,其他人无非都是一些毫无用处的散官勋爵,或者是无法入朝议政的五品小官。

      而今,就算是他掌握的春官省,也被皇帝的人——范悦——抢走了不少势力。才学出众、能于实务的范悦身受天下年轻士子的尊崇,一代偶像,皇帝信任这样的能臣干吏,况且范悦表面上坚持清廉自守,谦逊有礼,机灵地像泥鳅一样,基本上没什么不堪的把柄。

      他不能动他。

      上官翼、沙薄,这两个拥有惊世才学的老头子在俞国的文界坚如磐石,他窦无极只能占据很小一块。

      所以,在春官省,窦无极那是相当憋屈。

      现在,窦无极看着辛臻兴高采烈离去的身影,有些怨恨。

      皇帝散去其他人,独独留下窦无极,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这位肱骨之臣。

      窦无极心里有些不安,垂首立在阶下,等待着。

      皇帝的声音有点冷,听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无极!朕很失望!”

      窦无极跪在冰冷的地上,神色愧疚,“臣知罪!请陛下责罚!臣毫无怨言!”

      “毫无怨言!现如今你身为窦家的家主,你看看你家的亲戚都做了些什么!”皇帝气急,将手边的几本奏章砸在窦无极身上,“朕知道,当年恪愍皇后去世,朕收回了窦家的兵权,你心里有怨气,朕为了弥补,升了窦家的爵位,这是多大的荣耀,你却丝毫不懂感恩。朕承认,朕是恨极了她,恨不得她死,可朕记得,当年没有她,朕怕是早死了。窦无极,朕没有下旨!是她做得太过分了,背弃国母之仪,扰得后宫不得安宁!所以……当年的旨意是老祖宗下的,朕没有阻拦……老祖宗为了这件事,整整躺了一年,才缓过气起了!你都忘记了!”

      窦无极眼眶有点红,想到去世的妹妹,心更是痛地抽搐,“臣记得!”

      皇帝将手中的毛笔掷到一边,很是不耐,“记得!老祖宗才走三个月,你的三儿子回晋州老家,偷偷摸摸地娶妾这件事,怎么说!过年的时候,你的侄儿打瘸了谨国公的宝贝儿子,回头还喝得醉醺醺上门挑衅,怎么说!谨国公可是跟着先帝打天下的皇亲,受了重伤,落下病根,如今年纪大了,在家安享晚年,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功臣!还不容别人申冤吗!你压着范悦的几道折子,害得朕差点砍了那小子,潞州的学子都快翻天了,怎么说!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

      “臣有罪!”窦无极狠狠地磕头,渗出血丝,也不辩驳,只是默默流泪。

      “窦无极!窦无极!你叫朕怎么说你!”皇帝看着有些不忍,一番怒火发了出来,深吸两口气,缓缓坐下,放慢语速,“无极!头两件事,你给朕处理好了!妥妥帖帖的!不要再出岔子!范悦那里,唉……你也快到知天命之年,拉不下面子,朕会去替你说说,仅此一次!明白吗?范悦是个人才,你好好用他,有好处的。”

      “臣晓得。臣谢陛下恩典。”窦无极磕头谢恩,脸上闪过一丝阴毒和不甘。

      范悦!

      ……

      辛臻回家之后就开始准备郊游事宜。

      暖玉楼的方管事得空上了门,“奴才见过王爷。”

      “方管事!你怎么来了!楼里出事了?”辛臻正在交代长顺提前去别庄做准备,招呼方管事坐下,见对方一脸窘迫,和气地笑笑,“有什么事,不妨直言,洗耳恭听。”

      “呃,王爷严重了,奴才受不起。可这事儿,奴才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方管事吞吞吐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辛臻的脸色。

      辛臻晃晃脑袋,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颤颤惊惊地问道,“方管事……你不会告诉我,哪家的母老虎找上门来欺负我的姑娘们吧?要是被打了,你就找人打回去!千万别客气!姑娘们已经很可怜了,虽然我不支持婚外情,但是也不想她们受苦……还是说楼里闹出人命了?莫不是哪个姑娘的客人们争风吃醋,扔帕子决斗,其中一个不小心用刀子捅死了另一个!……还是说,姑娘不愿意接某位客人,出手杀了人!!……天哪,怎么会这样!报官没?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是王爷,就可以罔顾国法!一切都得按照律法来……死的是谁?报了衙门没?记得让衙门拍仵作来验尸。对了请了讼师没,官司上要不要打点一下……天哪!要想办法……”

      方管事莫名其妙地看着急得团团转的东主,听到辛臻的说法越来越夸张,已经可以和民间惊险小说相提并论,连忙大声打断,“王爷,没有人命案!”

      “没有人命案?”辛臻眨眨眼,这才放心坐下,悠闲地喝了一口凉白开,“早说嘛!害得我吓了一身冷汗……到底何事?”

      方管事擦擦额头上的汗,无奈地看着想象力丰富的主子,“王爷,的确没有人命案。不过,有俩个姑娘想脱籍!……因为王爷,当初你说过……所以……”

      “哦,就这事儿啊!没问题啊!”辛臻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毁了他平静的生活,既然是姑娘想脱籍,事情就简单了,“你看看手续怎么办,给她们办了!”

      “王爷,您是说真的?真要给她们脱籍?”方管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他做这妓院一行也有十多年了,不是没听过东家给妓女脱籍的先例,毕竟是少数,再者脱籍的代价相当大,妓女们几乎是净身出户,一文钱都不能留。而照着王爷制定的规矩,那些姑娘们还可以拿到一些嫁妆,虽然不多,但还能糊口,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是啊,当初本王说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照做就是。不过嫁妆,还是量力而为,别给得太多,本王不缺钱用,不过黄管事那里不好说……”辛臻拍拍脑袋,想起黄管事的笑容,鸡皮疙瘩直冒,“方管事,今后姑娘脱籍,不必请示。但姑娘所托,并非皆是良人,方管事多多看顾,也算是做善事。”

      “这个奴才晓得,请王爷放心。”方管事点点头,心里对辛臻倒多了几分尊重,没想到王爷心思缜密,这些事情也想到了。

      方管事走后,辛臻觉得有些头痛,也不知那些姑娘们脱离火坑后,能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他也想帮助她们参详一下,只是皇族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不能过分干涉,外间的闲话还少了吗?唉!个人有各命,强求不得,他不可能照顾那些姑娘们一辈子,一切随天意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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