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春节联欢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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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府最近清静不少。
老家在附近的，辛臻放他们回乡过年。虽说是死契的家养奴才，也不能阻止人家回乡拜祖。早在腊月下旬，善良的辛臻大手一挥，允了众人的年假，初四前回来即可，给回家的每人发了百文岁钱，赢得阖府上下的一致感激，大伙儿跑到辛臻面前谢恩，反倒弄得辛臻有些不好意思。
无亲无故的人就留在王府过年。辛臻对他们也没别的要求，他没时间呆在王府，一大堆亲戚们等着他拜访，嘿嘿！
他赏了众人一点补贴，只要求他们做好分内的事。留下的人虽然工作量增加了一点，也没啥怨言，再加上陈叔统筹规划，没什么大问题。
初三晚上，梅格和黎雒一前一后地回来了。梅格眉眼带着一丝阴郁，不知道谁惹怒了他，一张冷脸硬是把周围的温度下降了三度。黎雒有些反常，一脸正经，背着个大包袱进屋，折腾了一会。接着两个人给辛臻请安，销假，偷偷摸摸地窝在屋顶上说着悄悄话。
辛臻觉着奇怪，花痴模式半开，开始YY两人之间不可告人的暧昧。过了没一会，觉得没意思，他就练字去了。也不知咋的，最近他对YY这项没啥前途的事业有些厌倦。不知道是不是当男人当久了，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兴趣了……
唯一的困惑是，这么冷的天，为啥要在寒风凛冽的屋顶上聊天呢？在温暖的房间里喝着小酒，边吃边聊，不好吗？晃晃脑袋，他实在是搞不懂武林高手的想法！
初四、初五，回乡探亲祭祖的仆役们都回来了，刚进门，就带着家乡的年货特产跑到辛臻那里谢恩。辛臻笑笑，把东西收下，说道，过年嘛，自然要回乡走走，探亲，自家亲戚，多走动也是好事，没啥，明年照旧。
下人们听了感动不已，高兴地不得了。跟了个好主子，真是前世修的好福气。
为了联络府内众人的感情，辛臻决定还是要做点什么，写了张菜单子交给陈叔，让陈叔去准备。
最最重要的是饺子！过年不吃饺子，那就白过一年。
虽说已经是初五了，但是只要还没到十五，年就不算过完。交代府内的下人们好好准备，初六一起补吃团年饭，一个不落，全部都得来，阖府同庆。后厨的师傅们一听，满心欢喜，总算可以大显身手了，上上下下都忙开了。
梅格和黎雒穿着灰布围兜，站在厨房一角，很是纠结，无奈地看着砧板，看着天花，看着那满盆子的各种荤肉，认命地挥舞着菜刀，开始剁肉。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大男将也被辛臻拖进了厨房。主子命令，没有劳动就没有收获，几个大男人只能服从，从一大早开始肆虐那些可怜动物的尸体。
漫天的菜刀飞舞，只见寒光闪闪，空气中浓重的肉腥味令人恶心欲呕，众人只到晌午才休息一会，梅格黎雒倒是依旧精神抖擞，其他几个男仆打着摆子回房趴着去了，下午换了另外几个男仆上场。
辛臻得空儿跑到厨房去观摩，忽略那极其壮观的菜刀秀，给厨房的提了点意见。师傅们也机灵，一说就通。猪肉丸子，牛肉丸子，鱼肉丸子，羊肉丸子，藕丸子，猪排，牛排，羊排，鸡排……葱酱片鸭是辛臻的最爱，早早交代厨房的大婶学着做了，乘别人没注意偷吃了一片，那个美呀！
经过一天的精心准备，晚上所有人聚在大厅里，上上下下近百人，人太多，坐得很挤，可没人敢不来。
辛臻落座，其他人躬身谢过坐下。场面很安静，所有下人都瞅着主子，不敢吭声。
端起茶杯，那天喝酒的后遗症把辛臻吓坏了，这些时日他只喝茶不喝酒，“各位，过年了，是喜庆的日子。皇家事情多，没能提前和大伙儿吃年饭，现在补上！本王知道变化太快，你们心存疑虑。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咱们慢慢来。以往的事情，本王若有不是之处，还望各位不要放在心上！以茶代酒，陪个不是！今后王府还望各位多多扶持，也希望今后王府越来越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来，干了！”说罢，一仰头，把茶喝光，很期待地看着其他人。
陈叔看着年轻的主子，心里头热呼呼地，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的王爷真的慢慢地变好……虽然字写的难看，没啥才学，诗词歌赋样样不通，武力值低，弓马骑射更是样样稀疏，朝廷上的事儿一点不懂，没啥大本事，又喜欢惹麻烦……但却是个心地好的皇亲，这就够了！
（辛臻嘴角抽搐：陈叔，你真是了解我啊……我谢谢你！）
（陈叔高声朗笑：王爷客气！）
老管家带头一饮而尽，情绪还有些小激动，其他下人见状，就跟着干了，虽说心里有些嘀咕，但也不敢说出来。以往的慕辛臻是个大魔王，人见人怕，现在虽然和气许多，赢得了一些人好感，但还是令人敬畏的王爷，能跟他们这些下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挺让人很感动。
但愿酒肉穿肠过，求得恩怨一扫空。
酒席吃到一半，辛臻觉得无趣，推着要搞个大联欢，让众人表演节目。下人们一听发了懵，他们以前哪搞过这些活动，过年过节都是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一个个红着脸，互相推让，扭扭捏捏地不利索。
辛臻王八之气爆发，主动请缨要唱歌。
在场的下人们有各家的信息渠道，听说了主子在谢天宴上表演惊世骇俗的歌声使得几个年长的王侯们晕菜，那种恐怖可不是能用言语来形容的，一致婉言拒绝，说王爷看大家伙儿表演即可。
黎雒为了缓和过于安静的气氛，拿起扇子舞了一段，女眷们看得满脸通红，眼睛冒着红心，辛臻可着劲儿带头鼓掌，安可安可叫好，再来一个！黎雒也不含糊，十分显摆地又来了一段。
辛臻明白黎雒是帮他解窘，感激地冲着黎雒点点头。黎雒笑笑，不以为意，他想做的事情，又何需他人感激！
古代社会日子比较平顺，就算是过年也没有这么闹腾的。外面炮竹阵阵，大厅欢声笑语，渐渐地，大厅里的气氛就活泛开了，其他的男子不服气，也上去舞拳弄腿，惹得哄堂大笑。辛臻让尔雅给上台表演的人塞了几个铜板，讨个吉利。几个媳妇婶子见状，也上台唱了几曲家乡的小调，欢快的曲调软软侬侬，辛臻站起来拍掌叫好。陈叔不服老，搬出家藏平鼓，唱了一段南韵大鼓，那曲子味道和辛臻熟悉的京韵大鼓有些像，不过陈叔那嗓子还真不错。
越来越多的人愿意上去表演展示自己，连春河（就是把辛臻的罩衣洗烂了的那位）都上台表演空手劈木板……几个大男将缩缩脖子。汗！很好，至少，明天厨房可以少砍点柴火！
辛臻一直处于情绪激昂状况，亢奋不过，非要上去唱歌，尔雅死命拦着，小脸嘎白。
众人集体黑线，王爷，全上京都知道您那嗓子不是一般的难听，别折磨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啊！
可惜辛臻兴奋过头，丝毫不在意众人的不愿，拿着个玉米棒子当麦可，跳上椅子唱起了《恭喜发财》，就是刘德华在春节晚会上唱过的那首，话说他当年最喜欢的明星就是刘德华，疯狂的喜欢，但是不痴狂，歌词不是一般的熟悉，张口便来。
同志们，要知道，酒后的瞎嚎和清醒的高歌是不一样的！
辛臻一曲唱完又唱一遍，众人绝倒！喜庆，绝对的喜庆啊！其实，王爷的歌声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听嘛！外面那些谣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啊！这歌的曲调虽然听起来奇怪，但是胜在简单好记，唱完之后，连三岁的小孩子都能吼上一句：恭喜发财……礼多人不怪！接着就伸出手，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大人们也是喜滋滋地贡献出压岁钱，毫不手软。
留在府里的醉绿四人坐在靠外面，离辛臻最远的那桌。几人看着满堂的欢闹和喜乐，恍如隔世，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改籍事毕，他们就完全是曜郡王府的下人了，曜王别说让他们去侍寝，压根就没理会他们，干活时偶尔遇到过几次曜郡王，对方也是一闪而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即便是这个阖府必参加的晚宴，他也丝毫没有关注他们，只是带着大家一起玩一起闹。陈叔告诉他们，王爷看他们都是孤儿，有姓无名，便让他们恢复原姓，给每个人取了个新名字，说让他们抛去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新生活，在王府好好做事，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窦融，你们怎么干坐在这里，上去露一手啊！还有赏钱可以拿呢！”一个和他们熟悉的仆役上去说了段书，得到众人的掌声，王爷还赏了他点碎银子，乐呵呵地摸着银子回到座位，看见窦融四人坐着纹丝不动，颇有些疑惑，努力撺掇窦融他们上台。
窦融尴尬地笑笑，摆摆手，“算了吧，寸鲁，我们就不上去丢人显眼了。你也知道，我们不方便……”
寸鲁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比他们四人大上几岁，为人忠厚实诚，虽然知道他们以前在王府的身份，但是毫不在意和他们来往，态度平常，平时干活也经常指点帮助他们。他见四人坐在一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想做点什么，可是……好像好心办错事了，满脸困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我忘记了，对不住，千万可别往心里去……那，你们还是坐着不要乱动，免得王爷见了又起别的坏心思！千万不要乱动啊！”
窦融几人笑着应下，催着寸鲁去玩，不用介怀他们。寸鲁犹豫了一下，毕竟是小孩子心气，见他们几人说没关系，也就放宽心，和其他人一起闹腾去了。
“醉……窦融，我们这样好吗？”萧衍抚着酒杯的边缘，羡慕地看着热闹的人们，心里觉得空荡荡的。
“还能怎么样？难道真的上去表演？让其他人看笑话？”窦融笑地云淡风轻，“再等等吧，再过一段时间，等我们的身世淡下来……就好了……”
祁敕苦着脸，心中忐忑不安，“万一……一辈子都淡不下来……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是这样，还不如和红茱他们一起离开……”
裴政摇头，神色坚毅，“不会的……我们要有耐心……一定要忍耐……”
萧衍拉着窦融的袖子，“红茱不是来信说一切平安吗？这说明王爷的确是真心放我们走的，以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离开王府……窦融……你想想办法啊！”
窦融拉回袖摆，淡淡地看不出心思，“我知道……你们有点耐心……”
裴政看着一脸平淡的窦融，内心总有些不好的感觉，毕竟是同一条船上的同伴，“窦融……我提醒你，别做傻事！”
窦融晃着酒杯，没有说话。萧衍和祁敕不安地相视一眼，他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易青塍抱着妹妹青阳坐在一旁，满脸冰霜，人见人怕。面相长得好，可是脾气差的他在王府可没有窦融他们四个混得好，有时会被其他人欺负，他是个倔强好胜的性子，别人对他不客气，他就会十倍奉还，嘴皮子厉害地紧，渐渐地王府里没有几个下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了。虽然陈叔让易家兄妹相见，并且允许两人一起生活，又说都是王爷恩典，让他们知恩图报，可易青塍根本不相信这个混蛋曜王爷会是什么好人，良心发现，呸！
易青阳小妹妹倒是完全不在意，红着小脸拍着小手跟着大家一起唱歌。小丫头长得可爱，性格又好，虽然哥哥不招人待见，可妹妹在王府的人缘儿还不错，经常有些婆子婶子照应。
只能说一样米养百样人，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辛臻乐过头，不小心喝了一小杯酒，头又开始犯晕，踏着醉仙望月步回房休息去了。他倒不是没有看见那六人，毕竟他们出众的面相摆在那里，随便瞟一眼，目光都忍不住会被吸引过去。只是他觉得还是把他们多凉一段时间再说，免得多生事端。他也听陈叔说了他们四个加上易青塍都还算老实，做事情很认真，学得也很快，为人恭谨处事小心，反正没有惹事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他没有想到，易青塍的妹妹易青阳那么可爱，粉嘟嘟圆滚滚的，真想抱抱。可惜啊，她哥哥像看杀父仇人一样忌恨他，无奈，只能远远看着，交代下人多多看顾。
辛臻相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他真心诚意地做人做事，就一定可以得到他人的谅解和亲近，至于过程的艰难，他能够想象，毕竟以前的他是个混蛋……
当然，辛臻也明白，以他现在的身份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了，表现得和其他贵族不一样，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困扰。其实古代的家仆都是很忠诚朴实的，拿钱做事，对得起良心，大部分人不会给主人惹太大的麻烦。
记得一些穿越小说里，那些具有王八之气的主人对仆人如何如何好，给仆人树立人权……辛臻本打算照本宣科，直到永安事件之后，他才知道那是不现实的。庸碌懦弱的主人只会让仆从欺侮，而就算主人有后台，不拘小节，对待仆人过于友善，仆人们不会感激这样的主人，反而会觉得不安，这些是陈叔对辛臻的告诫……
那是陈叔第一次以一位长辈的身份对辛臻说话，也是最后一次……
在封建王朝，主仆分明，家规森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无上下之别，许多事情就会乱套。辛臻虽然给了很多福利，但是相应的家规也更加严密了，对下人的管束比以前严格多了，曜王府在外面的流言蜚语也少了许多。
辛臻认为这样做没有什么不好，并不是他奴役广大劳动人民，只是什么年代做什么事儿，封建王朝，也只能这样了。
其他人一看王爷要休息了也就帮着收拾饭厅，散了散了，每个人都觉得这是入府以来最快乐的一天。虽然众人觉得王府的规矩比以往严格了许多，但并没有什么不便。
总而言之，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那家规并不是问题！
所谓的规矩，是专门给不守规矩的人制定的，而守规矩的人的世界里其实并没有规矩。
人心，说来复杂，实际上简单的很。大家都是实诚人，加上陈叔鼎力操持，曜郡王府的规矩，辛臻向来不担心。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春节联欢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