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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传说中的酒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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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臻打赢了,抿着酒,正暗自得意,左边坐着的扈宁得空儿凑上来,端着酒杯递向辛臻,“十九弟身手真是大有进步。”
辛臻愣了半晌,才意识到这是在叫他。没办法,还没人这么叫过他,真是不习惯啊!接过杯子,讪讪一笑,“好说,好说!十八哥过誉了。”
还好他家姓慕不姓茅,十八哥长得很称头,很好很强大。
其他人适时端着酒杯,凑上来哈罗哈罗。辛臻这才有机会好好和这些哥哥、叔伯、子侄、人才和狐狸们好好交流交流,熟悉熟悉,干杯干杯……
那个,不喝行不行?他还没见到皇帝乱点鸳鸯谱,万一醉倒,咋办?
辛臻离开皇宫时已经醉得不知天南地北,山高水远,一路上还在吼着不知名的英文歌,路边成群的鸟雀夺命而逃。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只觉头痛欲裂,喉咙嘶哑,世界颠三倒四,整个人挣扎在生死线上。
强悍的大丫头尔雅彻底爆发了不满,双眼通红,“王爷,奴婢已经提醒过您,千万不要多喝酒!您的酒品实在是不怎么样!为什么就是不听奴婢的劝告?您看看您……真是的……王公大臣们都在说闲话……天帝天后啊!这可如何是好!”
辛臻有些莫名其妙,只不过多喝了几杯,也不必那么夸张啊,扶着痛地不行的脑袋,讪讪一笑,“嘿嘿~~疏忽了,疏忽了……别那么大声啊……头痛哦!”
“王爷,老奴本以为您万事有分寸,怎会如此大意……简直就是……张狂……”陈叔沉着脸,那个痛心疾首,那个恨铁不成钢啊!
辛臻有些不解,不就是多喝了点,至于这样吗?瞧那几人不骂个痛快不罢休的气势,辛臻推说头疼,如鸵鸟一般窝进被子,找周公聊天去了。
几天后,辛臻从春来茶馆探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传说,曜王拉着皇帝的手边哭边抱怨,说他辛苦贵妃辛苦皇帝辛苦,让皇帝一定好好照顾他娘,而且要对他好一点,别老冲他吹胡子瞪眼,他胆小,他害怕。
传说,曜王牵着贵妃不停地转圈圈,跳着一个叫什么贵族宫廷舞的奇怪舞蹈,还鼓舞其他人一起跳,应该是威胁,不跳不让出宫,几个高官王爷都没能躲过去。
传说,曜王黏上黑面黑心的理亲王,四哥四哥地叫唤,不知道多亲热,而理亲王因多年抑郁,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曜王一把抱上,理王妃先是吃惊,不过看见自家王爷惊慌失措的脸,就不管了,和其他官家夫人们站在一旁看戏。
传说,曜王跑上演台,抢了伎者的乐器,扯着嗓门,边弹边唱,不亦乐乎,还招呼范大人一起唱,说同是天涯沦落人,见面就要喝一壶,还在范大人脸上摸来摸去,吓得范大人够呛,范夫人当场晕倒。那歌声,用鬼哭狼嚎都难以形容。
传说,曜王坐在承礼郡王旁边,也不说话,边喝酒边奸笑,吓得承礼郡王够呛,一张俊脸又红又白。顺承郡王见不得自家亲哥哥被人这样折腾,上来救场,曜王一把将他推开,嘴里还喊着恶灵退散!顺承郡王气得几乎要当场掀桌子,被一干勇敢的侍卫拦下。
传说,曜王拉着七皇子不撒手,边笑边说皇帝的儿子里他最喜欢老七,可怜巴巴地问皇帝能不能抱回家养,皇帝哭笑不得说不行,他问那能不能让老七养他,皇帝的脸都白了,拍着桌子大骂,做梦,休想。顺嫔冲上去,一把抢回飞白,抱在怀里惊恐不定。
传说,曜王找上明家老三说想交个朋友,明老三拒绝了,曜王看见明老大,就扔下明老三,一下子抱上去,一口一个重楼大人,什么没想到居然见到你了,什么我做梦都想着你的……明老大当场死机,明老三硬是把曜王从他哥哥身上扯下来,明四小姐一直在吃,边吃边叫好。已出嫁身怀六甲的明二小姐当场晕厥,她家夫君连忙喊御医,场面极其混乱。
传说,……
辛臻表现地十分淡定,从茶馆的雅间漫步出来,保持温文优雅的微笑,在众人难以言语的目光中从容上轿,潇洒打道回府。
一路沉默。
回到家,辛臻躲进厚重的被褥里,埋头大嚎,“神啊,大发慈悲吧!一闪电劈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此时离除夕还有四天,北风乎乎地刮着,鹅毛大雪翩然而至,瑞雪兆丰年,来年必定是个大收之年,所以闪电这种夏天产物是没有的,如果有的话……
司祭有言:天有异变,国将不宁,妖孽丛生,不是好兆头啊!
辛臻无法,极其苦闷地窝在家里,巴着脑袋努力回忆宴会上的场景。可惜,他只记得最后和一帮亲戚们拼酒,之后就是一片空白。可恶!早知如此,打死他,他都不喝了!上一次喝酒,他就平白无故丢了小命,穿越时空,来到这么一个陌生的年代,孤苦无依;这一次喝酒,他轰轰烈烈地丢尽脸面,成为世人的笑柄,狼狈不堪;下一次喝酒,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向死去的父亲发誓,他再也不喝酒了……呃,永远不喝似乎不太可能……嗯,那就少喝一点吧!一次只喝一杯,绝不多喝!
爸爸!守护我吧!
失之东篱,收之桑榆。
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无常,失去的,得到的,然后你会发现世界其实很奇妙。
至少,辛臻发现人们再次谈起曜王都觉得好笑而非恐惧,也算是无心插柳,达成目标。
只是外界对于他喜好男色的传言愈演愈烈,都说曜郡王真是胆子大啊,居然看中了明世子,若是被明王爷知道了,曜郡王的小命可就危险啦!
八卦的百姓们让这件轶事朝着某个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谣言版本过多,此处先不赘述。
最终结果就是,怒不可遏的明世子放话,今后明舜王府不欢迎曜郡王,有事无事切勿登门,概不接待!
无事之时,想起此事,辛臻难免觉得自己很可怜,做人很失败。尤其是除夕的团年饭,怎么吃怎么郁闷!
皇帝一看着他,就想笑又不便笑出来,忍耐着,中年帅气的脸都有些扭曲,那张故作镇定的面孔让辛臻的爪子有股说不出的渴望……
贵妃还是淡雅的微笑着,时不时转过身去,浑身抖抖,转回来,依旧淡雅,望向辛臻的眼里充满了笑意,看来儿子应该不是做戏啊,这样就好……
理亲王一见辛臻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犹如台风过境后的狂乱,整整脸色转过头去与和亲王谈话去了,压根不用正眼瞧他。
十三十四兄弟俩躲辛臻躲得远远地,两人特地换了座位,十四挡在十三身前,时不时一个眼刀杀过来,惹得辛臻极度不爽。
顺嫔像防贼一样防范辛臻,飞白给辛臻请安,她也跟着一起过来,坐在旁上有时候说上几句,望着飞白母爱洋溢,望着辛臻杀气腾腾。
肃王爷那张比起梅格不让分毫的棺材脸也柔软了很多,和孝亲王低声说着什么,圆圆脸的孝亲王倒是好脾气冲着辛臻善意一笑。
其他嫔妃和太妃们倒还矜持,其他的皇子皇女们和王侯家的子女们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的小皇叔(堂兄/堂弟),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辛臻捏着拳头,极力忍耐着,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心中暗骂,看啥子看,没见过帅哥啊!看就看吧,干嘛偷笑!喂!说的就是你!可恶!你是谁家的臭小鬼!……啥?肃亲王家的?好吧!放过你!你老爹,我惹不起……等等,在场的,我似乎都惹不起啊……娘啊,儿子亏大了啊……
可以说,那一晚胡闹给辛臻以往的辉煌历史做了一个光辉灿烂,令人印象深刻的结束。虽说是个好事,但他还是觉得十分丢脸,不过还好年三十晚上是家宴,不会丢脸丢到国外去。唉,做王爷做到他这样沦为众人笑柄的份儿上,他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功德无量啊!
用完膳,皇帝拉着浩浩荡荡一帮人去拜祖宗,一套规矩做完,按理说就可以各回各家守岁了,不过看起来皇帝今天的兴致高昂,既然是亲戚,难得有机会就多聚聚吧。
理亲王本来打算回府的,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瞅见皇帝微变的脸色,心情也好了几分。
辛臻送不喜欢凑热闹的贵妃回到挽铃宫,老老实实地拜年磕头,得了份红包,不知道多高兴。
贵妃瞧见他那样觉得好笑,打发辛臻回去,自个儿先去歇息了。虽然她很想留辛臻一起守夜,可规矩毕竟是规矩,不可违逆。
辛臻往回走,看着夜空呆了半晌,带着尔雅,让李全带路去皇帝那儿拜年。
皇帝此时正和众人在奉天殿闲谈,听得太监通报曜王求见,觉得奇怪,他不是跟着贵妃去了吗?又来作甚?“宣。”
“臣拜见皇上。”
“曜王有何要事?”
“诶~~~皇上,辛臻这次不是以臣子的身份来得……”
“哦?那是?”
“二哥,恭喜新年,红包拿来!”辛臻厚着脸皮,对皇帝伸出了白白嫩嫩的右手,不事生产的手指修长纤细,尾指上的翡翠指环闪烁着清幽的光芒。
皇帝轰然倒塌,强自镇定,目光灼灼,仿佛辛臻的右手不是人手,而是猪蹄。他似乎听到了史上最大的笑话,愣神了一会,回过神来,艰难开口,“德陆。”
德陆很受惊,很想晕倒,可惜身为皇帝身边最受信赖的大太监总管他不能晕倒,尤其是在皇帝需要他的时刻。他迅速退出房间,回来时手上捧着一块红布,皇帝接过红布,扯下身上的腰佩包起来,直直递给辛臻。
辛臻皱皱眉,没有接,很纠结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皇帝,“二哥,好歹你要说些吉利话,像是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啊!”
皇帝已经麻木了,顺着辛臻的话头接过去,“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二哥身体健康,龙马精神。”辛臻笑嘻嘻地接过把那块玉质润泽的流云百福摸了又摸,最后不舍地揣进怀里,接着不怀好意地瞅着那帮年长的亲戚们。
在场所有人浑身一凛,不由自主地躲避着辛臻热情的目光,不禁暗自心惊,这股不好的预感是什么?
……
辛臻乐呵呵地拖着一个包裹,找了张靠桌的椅子坐下,把收到的东西摊了一桌,一个一个的整理着,轻轻抚摸着那些玉佩,都是珍宝啊!发达了!人说黄金有价玉无价,今天大丰收,得了这么多玉饰,这就是人品啊!谁让皇室人员就喜欢戴玉佩出门呢!唉!真是没办法啊!让他想含蓄一下都难啊!哇咔咔咔!
辛臻那开心的小样儿,使得众长辈极其不满,可又不能发泄,毕竟对方是小辈,做长辈的要有风度……保持风度啊!
太子瞧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狡黠地撇撇嘴,施然走到辛臻身前,一脸正经地拱手说道,“十九叔,恭贺新年,红包拿来!”
太子见辛臻一愣,心里有些得意,朝其他几个弟弟妹妹们使使眼色,示意他们跟着做。小家伙们怯生生地躲在母亲身边,偷偷瞅着皇帝的脸色。
皇帝捻须,笑着点点头,几个小家伙立马围了上去,伸出又白又嫩的小爪子,脆生生地喊到,“十九叔,恭贺新年,红包拿来!”
其中,数飞白的声音最大。小正太笑地开心,辛臻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