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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明家的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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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着回到家的明靖柳,回到房间里还有些疑惑,他怎么会被那时的辛臻压倒气势,分明是对方的不是,怎么他反倒觉得有些惭愧。想起那个勇气十足拦住自己的小丫头,那张固执清丽的脸庞,明靖柳的脸有些红……死命地摇头,他在想什么呢!!啊啊~~~~都是那该死的慕辛臻,让他头脑发昏了!可恶,真正可恶至极!
(辛臻叉手:明老三儿,你竟敢肖想我们家尔雅!除非我死,绝无可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
“三哥!三哥!你回来啦!我让你帮着带点弗瑞居的糕点,你忘记了?”女孩大刺刺推开房门闯了进来,身着一袭淡色紫衫,一张俏脸明丽动人,明眸灵动,浑身透着一股子青春活泼劲,“放到哪里去了啊!三哥,最爱欺负人了!”
“思柳,没见你三哥心情不好吗?别闹!”跟着进来的男子轻斥,言语中却是疼爱。
“什么嘛?三哥可是在禁足呢!明明说好要帮我带糕点,我才偷偷帮他望风,让他出去溜溜的……”明家四小姐明思柳翘起嘴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了没几句,便悲切万分地掩面欲泣,“大哥就是偏心!三哥偷跑出门,你也不责怪他,反倒教训小妹,呜呜……自从姐姐嫁出去了,我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丫头,爹和娘又出去游历,小女的命真是好苦哦……”说完做捧心痛苦状,偷偷地瞄了两位哥哥一眼。
明靖柳抽搐着嘴角,这丫头,越来越会做戏了,打开桌上的一个漆木盒子,有气无力地推到明思柳的面前,“吃吧,臭丫头!塞住你那张血盆大嘴,废话那么多!爹娘在家的时候,你就被宠得无法无天,还说没人爱!连太皇太后都对你百般宠爱,还免了你进宫选秀,准你自行择婿,真是多大的恩宠,你可别不知好歹!况且爹娘才离府三天,你也太……姐姐的婆家就在隔壁坊第六条街,你每隔几天就去一次,姐夫不知道对你多好……贪心不足蛇吞象,臭丫头!大哥,咱们真要快点把四妹嫁出去了!”
明思柳皱皱鼻子不接话,笑嘻嘻地拿起糕点慢慢吃。她知道大哥一定有话对三哥说,思柳家训第一条,当大哥要说话的时候,她就要闭嘴!嗯嗯,弗瑞居的糕点还是那么好吃,可惜每样都是限购,哎……伙计们又都是记忆超群的家伙,有时候想多蒙几盒都不行,那位范大人也太会做生意了,怨念。
“爹出门前有交代,让你少出门少惹事,遇见那个麻烦中的大麻烦曜王爷,能避则避,能躲则躲,怎么又和他置气相斗?”明毅柳是明家长子,年仅三十,便已是威名远播的儒将,英姿勃勃,高大挺拔,一袭儒衫都掩饰不住沙场的征伐之气,此时面对家人还是柔和许多,脸上也带有微笑。
“哥,我知道……我又没和曜王起争执……而且……”明靖柳把在茶馆发生的事情详细地给大哥说了一遍,期望大哥能够为他解惑,按照他对曜王的认知,对方绝不是一个如此和善待人的家伙,必定是有所图谋。没错!肯定有阴谋!
“嗯……此事大哥也略有耳闻,你闭门思过,消息不通,据闻这曜王爷近来改变惊人,相比以往可说是判若两人,不久前他已和贵妃娘娘和解,两人关系日益亲密,对待他人也是温文有礼,平易近人,府中的男宠尽数遣散,仅有几个留作仆役,也未听说他再去烟花之地……”明毅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种种变化,引起京内不少话题……”
“哎呀,大哥,这些我都知道,下人们也都说起过!不过闻名不如见面啊!真正见到本人,才知道变得有多离谱!”明靖柳扇扇手,“大哥,你说……他会不会还找我的麻烦啊!”
“照你所述,应该不会。”明毅柳笑着,眯了眯眼,“怎么,怕了?”
“非也,非也!”明靖柳得意地站起来,满脸自信,“我可是上京第一画师,连皇帝陛下都欣赏我的才能,怕他一个子凭母贵的庸人!”
“得瑟!”明思柳知道正式话题告一段落,听见自家三哥的狂妄发言,忍不住打击一下,不屑地拍拍手,擦去嘴角糕点的碎屑,“大哥还是大俞第一武将呢!画画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思柳……下个月的弗瑞居糕点……”明靖柳很不爽。
“当然了,普通的画画的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三哥是谁!明靖柳,师从白石老人,十三岁一画惊人的明靖柳,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绘画天才,当然是值得称赞景仰的!!”明思柳眨眨眼,从善如流地拍着马屁。
“哈哈,下个月的弗瑞居糕点三哥包了,想吃什么,对小瓜说一声!”明靖柳大手一挥,虽然知道妹妹是拍马屁,可是他高兴,妹妹高兴,怎么样都成。
明毅柳好笑地看着一大一小斗嘴斗得欢腾,想起朝中最近议论纷纷,爹娘出门游历避风头,把一些杂事通通交给自己这个小小的世子……
“元坚,此次元晏惹祸得罪曜王,皇帝并无怪罪,此乃皇恩浩大,我等自当感激。我们毕竟还是臣工,不比皇室宗亲。那曜王不得不防,看他手段想必欲从贵妃身上出发,与皇帝缓和关系,再图谋我明府,居心叵测,如此心计真令人心惊。看来曜王以往胡闹做派不过是掩人耳目,你务必小心谨慎从事。幸那曜王在朝野皆无人可用,梅格黎雒虽为护卫也不会随他胡作非为,其他人想必闹不出大乱……为父与你母亲不日便离开京城,巡游天下,当然这是皇帝的密旨,本不该告诉你,为了让你安心,倒也无妨……你也应当谅解为父的心意,你在京城,切记万事小心。”
想到父亲临走前的吩咐,明毅柳觉着事情有些麻烦……据他所知,曜王爷上次受伤之后深居简出,最多只是进宫看望贵妃娘娘,与朝中官员一向往来甚少,说起来自他病愈基本上没有在大庭广众前露过脸,一些宫廷聚会也是能推就推了,中元节和秋狝也没有参加,如此安分确实少见,但这位爷一向不是安分的主,听到弟弟的描述,貌似这曜王爷已经找上门了,他倒是有些想亲眼见见这个大变样的曜王爷,这个狡诈阴险的曜王爷。
辛臻完全不知道明家已经把他定性为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在家憋屈了短短一天,越想越郁闷的他进宫向贵妃娘亲诉苦去了。
“明家算是朝堂上显赫的一家,明王妃还是太皇太后娘家的姨表亲,与皇家亲缘极近,明家几个孩子和你也算亲戚,自己人。你切记,日后千万莫要再得罪明家的人。上次你受伤,皇帝也没有追究明家罪责,可以看得出皇上很看重他们家的——你啊,可千万别记仇,别想着报复!”贵妃皱皱眉,虽然气愤明家伤了儿子,但省时度势,觉得与明家即便不能交好,也不要交恶才是……只是儿子这样明显的表现喜恶,却也不似作假,臻儿到底是……贵妃摇摇头,决定还是相信儿子的变化,如此一来她也比较安心。
辛臻听得连连点头,“娘啊,儿子知道!明世子是立有战功的强将,这种有军功在身的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儿子又是个没用的王爷,以前狂妄自以为是,现今如还是一意孤行,儿就是蠢材一个了!”
“你如此懂事,娘也就放心了。”两人又谈说了一下朝中有那些人是要注意不能招惹的,辛臻也明白贵妃的苦心,也知道对方对于他的变化仍旧心有疑虑,所以贵妃的提点他一一记下,当然得到贵妃娘亲宽慰,他的心情也就平和多了。
飞白得了皇帝的恩旨,没课业的时候可以来挽铃宫小坐。顺嫔娘娘虽然没说什么,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在后宫能和皇帝最喜爱的妃子打好关系,对她和飞白的将来也大有益处。辛臻自是明白顺嫔的心意,虽然对方的打算让他略有疑虑,但看见母亲高兴的模样,他不便多言,只得吩咐雁云几个资深宫女多多注意,毕竟太子和德妃那边可不能得罪。谁知道贵妃和其他妃子的来往会不会刺激到德妃敏感的神经……
辛臻有点不想让顺嫔进门,只是看见带着一脸羞怯笑意向他走来的小正太飞白,他实在板不起脸孔。辛臻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聪明体贴的孩子,不忍心因为大人的原因而伤了孩子的心,大人的世界的确太龌龊,孩子的世界又过分单纯,辛臻不希望给飞白的童年留下什么阴影,免得又造就一个“曜郡王”,那才是真正的悲剧。耐心地和飞白说话,讲讲小故事,小正太听得挺高兴,辛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感。
捏捏小飞白软嫩的脸颊,辛臻离开了挽铃宫,看着层层叠叠的宫墙,忍不住叹气,出宫回府去了。
有的事情,不是你说改变就能改变的,这个世界毕竟不属于他……
“老爷,冤枉啊!!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啊!”凄厉的叫喊声硬生生拦住了辛臻的轿子。
俞国官轿分为三等:金黄轿顶明黄轿帷的十六抬皇帝坐轿,基本上只有皇家仪式皇帝出巡时才会使用;亲王贵族和三品以上大员用的枣红色系坐轿;四品以下官员的绿色系坐轿;普通商贾人家棕色系的坐轿……所以分辨轿子里的大人物是什么品阶倒是相当的方便,如此一来,唯一的不便就是遇到刺杀暗杀,有个万一,死得那就相当冤枉。
拦轿喊冤,古往今来最能体现身份的桥段,可以充分展示个人能力和魅力的场合,也是各种传奇故事发生的起点。
辛臻兴奋地撩开轿帘,跳出轿子,仔细打量着面前跪着的一群人,衣衫破落,面容愁苦,看来就是苦主,大手一挥,王八之气爆发,脸庞隐隐散发出一股傲气,“尔等有何冤屈,尽数说来!本王一定为你们做主!”
路人一见那轿上的五瓣粉红朱槿花标记就知道这是曜郡王府的轿子,望向拦轿喊冤的一群人不免多了几丝同情,但慑于曜王京城一霸的恶名,却不敢吭声,低着头纷纷走开,也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远远地站在一边!大俞百姓的八卦之欲远胜于生命啊!
那领头的中年男子一见这位贵人有意接状,高兴地连叩好几个响头,磕得灰尘都轻轻地飘起来,“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小人欲状告曜王诱拐□□民女,逼良为娼!望大老爷给小的们申冤啊!”
“好,没问题!包在本王……等等,哈?曜王?诱拐?□□民女?逼良为娼?”辛臻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声音渐渐拔高,“你们确定?曜王!”
“正是!望大老爷给小人做主啊!!”一群人悲愤不已抬起头,带着额头淡淡的伤痕和满脸的愁苦无助,充满希望地看着辛臻。
黑线,那是相当的黑线,苦主找到被告要求状告被告?这算什么?拍案惊奇?
黎雒都快笑晕了,这叫什么事儿啊!难不成王爷真想把这件事揽下来?荒唐!梅格冷静的面容裂开,他从没见过这么荒谬的乌龙案。就算立案,又该怎么审?京兆府的那位大人可不算是个清官……
果然,拦轿喊冤是一切传奇故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