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大海啊，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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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杀死猫。
辛臻深深总算体会到了这至理名言，因为，现在他的心里就有一百只猫在挠爪子。
洪晋天和王梦石回来之后，两人之间就有一种莫名其妙地紧张感，一触即发。
辛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儿，两人很有默契地撇过头，不回答。
洪晋天坐上了马夫的位子，王梦石骑上自己的坐骑，行走间，两人不小心眼神对上，立马闪开，神色各异。
见到此情此景，辛臻心里的猫又多了一百只，挠墙。
早知道这样，他就跟着去偷看了。在没有电视剧的年代，这些八卦足以让他干涸的娱乐生活得以慰藉。
心里养了两百只猫的辛臻带着身份各异的一大家子正式踏入月刈境内。
……
沿着月刈和俞国之间的大山走啊走，没几天就能看见一片蔚蓝。
大海啊大海，辽阔的大海，一望无垠的大海，远远的海平线上，白色的海鸥盘旋翱翔。
戚顾很无语，眼睁睁地看着主子丢下一大家子，像疯子一般，向大海一路狂奔过去，吓坏了偶尔路过的寄居蟹。
“锦夏！海啊！海啊！”
没有得到回应。
锦夏没时间理会她最最爱的夫君，此时此刻，她只能望着眼前这蔓延到天边的深蓝，瞠目结舌。
这如此开阔的视界，这俯仰无形的壮阔，这就是大海吗？一直听说大海的辽阔浩瀚，宽广无涯，可只有亲眼见了，才能体会到那种惊人的震撼感。
路过的渔民看着这一大家子，善意地笑笑，外乡人初来乍到，看见这广博的蔚蓝，一阵大惊小怪，如此种种景象，他们早就看惯了，各自做着自己手里的活儿。只是看见更夜、戚顾和洪晋天的脸庞，那三张闪耀光芒的面容，让久经风浪的渔民都头晕目眩。
“更夜，更夜，你来摸摸看，这就是海水哦！”辛臻脱了鞋子，拉着更夜，走到海水里。没过小腿肚的高度，海水轻轻地拍打着僵硬的肌肉，长途跋涉的酸痛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咸的。”更夜弯下腰，用手指感受着海水的清凉，舔了一下湿润的手指，连连咋舌，眉毛拧成一团。
“嗯，好咸。海水当然是咸的。”
更夜眨眨眼，清纯可爱，“为什么呢？上京和山上的河水都是清甜可口，这水却又咸又苦，还有一股涩味。”
“呃。”辛臻有些发懵，他只知道海水里有盐，海水为何是咸的？好像是有什么矿物质……氯化钠？碳酸钙？糟糕，他真的不记得了。再说了，这些化学物质该如何解释啊！
“我知道！”半晌沉默，一个欢快的声音解救了辛臻。
眉飞色舞的锦夏拉着懵懂未知的更夜，开始她人生第一次的科普知识讲座。
“从前啊，在海里住着一群美丽的人鱼……你知道人鱼吗？就是上半身是人的模样，下半身却是鱼的模样……”
“有一天，有个世家公子出海游玩，结果狂风闪电，船只被巨大的海浪打翻了……”
“后来啊，他被美丽的人鱼公主救了……”
听了没几句，辛臻撇撇嘴。
切！海的女儿，她悲伤的眼泪让海水变咸了。
听完了锦夏的故事，纯洁的正太更夜很不客气的吐槽，“娘，世间哪有你说的那种人鱼。”
看着继续探索海洋奥秘的更夜，锦夏的母亲之心稍微受了点打击，蹲回马车划圈圈。辛臻没有劝慰她，他坚信有打击才有进步，因为他就是在哥哥们无耻加无情的打击下茁壮成长起来的。看他现在英明伟岸，风致翩然，就知道打击是成功的母亲的母亲啊！
海边的沙滩微微泛着黄色，细密的砂子并不磕脚，经过日晒，比较温暖，有很多漂亮的贝壳和海螺，既坚固又精致，形状不同，颜色各异，花纹复杂，捧在手心里，就像一件小小的艺术品。
辛臻蹲在锦夏身边，看着妻子脸上即惊奇又满意的神情，“很漂亮吧？”
“嗯！家里虽然也有贝壳之类的装饰，却没有这些漂亮呢！”锦夏笑笑，“感觉上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因为这些都是大海的子民啊！生于大海，长于大海，却被人们从深深的海底挖了出来，撬开他们坚硬的唇，挖走了他们一生的宝贝……然后就被抛弃……居住在里面的□□也就这样死去……”辛臻抚摸着贝壳上精美的花纹，有些淡淡的悲哀。
“这样啊……有点可怜呢……”锦夏靠着辛臻，看着手心里小小的贝壳，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
辛臻笑笑，坐了下来，想了一会，转了语气，摸着锦夏头上的珍珠钗，笑地温柔，“也不是所有的贝壳都是这样，只有产珍珠的那些才会有那样的命运……锦夏，为了不辜负他们的死亡，我们也要好好爱惜这些珍珠……他们也是有生命的。”
锦夏点点头，倚在辛臻身上，静静地。
辛臻指着大海，大声说道，“既然来了，就看看海边落日再走吧！那可是相当壮丽的哦！……更夜，眼睛看不到，就用身体去看，用心感受吧！”
更夜乖巧地笑笑，依着父亲坐下。
在天空中奔波一天的太阳渐行渐低，火红的颜色渐渐变淡，本是不能直视的光芒，失却了灼热，变成温暖的橙红色，在地平线的另一端，徐徐落进那绿宝石一般的海面。原本蔚蓝的海面就像铺上了一层红橙相间的锦缎，轻柔又华美，空中淡淡的云彩似乎也穿上了明亮的衣衫，随风悠悠漂浮。偶尔掠过的只只海鸟发出一阵清脆的高鸣，为这股静谧添了几分生趣。打渔盛载归来的渔民们叫着嘹亮的号子，看着迎接的妻儿，发出豪迈的笑声。
辛臻偏过头，看着一脸惊喜的锦夏，眼神闪亮，就像镀上了一层优美的琥珀色，温柔而多情。
似乎听到，心扑通跳动的声音……
渔民很热情，即便知道辛臻他们是外乡人，也没有过多的排斥。
辛臻借住那家姓胡，男主人是个皮肤黝黑四十来岁的壮汉，人称胡一叉，据说他出海捕鱼，向来只用一叉。女主人也是性格豪爽的妇人，对辛臻他们很客气。辛臻上门说要借住，夫妻俩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家里还有他们的儿子、媳妇和孙子，还有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儿躲在帘子后，羞答答地看着俊俏的戚顾。
辛臻掏了银子，往男主人手里塞去，“胡大哥，一点小意思，万望笑纳。”
胡一叉连忙一推，“公子，你这说得哪里话，不过是个毛草房子，一点粗茶淡饭，哪能收你的银子，您快收回去。”
“可不能这么说，我等贪恋海边美景，忘记赶路，错过宿头，上门叨扰，本就失礼，一点银子，算不得什么，只是聊表心意。”辛臻继续塞。
胡一叉继续推，“公子真是太客气！收留公子一家留宿，不就是看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公子若是给银子，莫非以为我们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俗人？”
“胡大哥！”辛臻一听，声音大了些，“世人都知道，宁上山，勿下海！大海无情，风云莫测！海上儿女，性格坚毅果敢，自是爽利自然，怎么可能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这些银子，不过是我们的餐点费。睡了床，吃了饭，哪有不给钱的道理！这都是你们的辛劳所得。”
胡一叉听了，神色柔和了些，却还是推让着，胡大嫂也在一旁帮腔道，“无论如何，这银子是收不得的！”
“胡大哥这样说……那我们还是离开吧……免得徒增麻烦……可怜我身体虚弱的妻儿，在这海边露宿，定会染上风寒吧……”辛臻垂下头，神情黯然。
胡一叉一慌，连忙来拦，“唉唉！你们怎么能走呢！让其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胡一叉亏待外客了！那我还怎么在这个村子立足啊！”
“银子收不得，那就收其他的好了。”锦夏见场面有些乱，走上前来，掏出一个竹报平安的小金牌，挂在胡家媳妇怀里的婴儿脖子上，笑脸盈盈地看着众人，“小宝宝长得好可爱！这个小金牌算是见面礼好了，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胡大哥，胡大嫂，这样总该行了吧！”
“这，这……这怎么好意思……”胡大嫂搓着手，有些为难。
辛臻也走了过去，逗了逗婴儿，小家伙也不怕生，抓着小金牌牙牙叫，“呵呵，看起来，他很喜欢这个礼物呢！反正是送给孩子的，大人们的意见就算了吧！胡大嫂，能开饭了吗？我们的肚子可是已经饿得咕咕直叫唤呢！”
“啊！哦！行！你们先坐一下啊，马上就开饭了。鱼儿他娘，过来搭把手！”胡大嫂笑呵呵地领着媳妇去了。胡一叉留下，和辛臻他们聊天。辛臻很会找话题，让胡大叉说说出海时的故事，点中渔民们的兴奋点了。胡大叉就开始从他第一次随着他过世的父亲出海捕鱼，一直说到上个月他们捕到的一条大鲸。相当精彩。
“来来来，快点乘热吃，别老听他瞎叨叨，都是陈年故事了，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胡大嫂把一个大锅摆上桌，“咱们海边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来尝尝这鲅鱼面，味道鲜着呢！”
新鲜的鲅鱼，刺少，适合下面。开膛破腹用海水冲洗干净，在用清水泡一下，去除咸味，剁成棋子块状，再用香粉调料腌制一下，切点葱姜蒜末，大火下猪油，爆炒一下鱼块，再添开水下面条，一人一大碗，吃起来不知道多鲜美。还有几碟研制的小咸菜，香脆可口。
辛臻呼噜呼噜，吞了一碗，竖起大拇指，“一个字，赞！”
“呵呵，粗茶淡饭，公子习惯就好。”胡大叉笑笑，看着背朝下平放着的调羹，和架在桌边的筷子，“不过看公子的模样，好像还挺了解我们渔民的风俗呢。有些外乡人来我们这儿，都没怎么注意这些。”
“书上看到的，班门弄斧了。”辛臻咧开嘴，笑笑，他是知识分子嘛，“我吃好了！谢谢胡大哥，胡大嫂，辛苦了。”
“我们也吃好了，谢谢诸位，辛苦了。”其他人也跟着一起道谢。
晚上，一家三口躺在床上，更夜提问了，“爹，为什么调羹要背朝下，筷子不能搁碗上呢？”
辛臻很尽职，简单地解释道，“渔民一生十之八九的时间都在大海上，最忌讳帆船搁浅，以海为生，最希望年年有余……怎么样，明白了吗？”
更夜想了想，锦夏也在想，没过一会，两人异口同声地呼道，“原来如此！”
辛臻翘起鼻子，自豪地接受着妻儿崇拜的注目礼。
第二天，辛臻一家挥别胡家，上路了，带着满满一盒子贝壳海螺。
沿着海边官道走了十来里有个小镇子，找了客栈住下。一番打探，众人方知俞国使团前几天才路过这里，正往郡城去了。
辛臻并不打算立刻跟上去，跟得太紧就没有意思了，这个时候，多打听点八卦才是最重要的，例如现在客栈大堂里聊得口沫横飞。
“你们看见没？前几天过去的俞国使团！真是气派呢！”
【榛子：噢噢！我家强大的亲友团！】
“看见了！听说俞国皇室来了三位，领头的是康诚郡王……天啊！世间还真有那样的美男子啊！”
【榛子：嗯嗯！我家十六哥的风采果然到哪里都很受用！】
“两位公主殿下也是又可爱又美丽啊！她们还笑着跟我打招呼呢！果然是金枝玉叶呢！”
【榛子：呵呵！我家的萝莉们自然是十全九美的咯！】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赞颂之语，辛臻笑得很得意，也很自豪。
他就说嘛！没事让家里那些出众出色出类拔萃的亲友团出门转转，对俞国的形象改善真是大有裨益啊！友邦交好才有利于国家发展和稳定，简直就是互惠双赢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9章 大海啊，故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