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华丽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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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臻没等到横行霸道的庞统，却等来了老奸巨猾的庞太师。
哦！不，不！不是庞太师，是大俞国英伟善战的辅国将军，大胡子冯拓。
八月中旬，三年一度，边疆换防。冯拓领旨，回京述职，同时顺便带了几个人一同回来，一时间激起日益平静的上京千层浪。
岁月缓缓流逝，每个人都逐渐改变。花会开，每年的花都不一样，人会变，每年的人都在渐渐成熟，直到熟透，烂掉。
三年的磨砺，当年秀美的少年们变成了俊美的青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那四张风格迥异却同样俊美的脸庞，那不同往日的风华气度，足以让任何女人迷醉。所以，哪怕只有一个那样出众的男子出现，都可以引起大街小巷一阵骚动，更何况是四个。
当四个俊美的男人骑着马逍遥过长街的时候，那个场景很是震撼，那是相当的震撼。就算那四个男人排在队伍的中部，军服制式明显表明他们不过只是低级将官，却还是引发一阵观看狂潮。
懒散地趴在路边茶馆二楼临窗的栏杆上，辛臻几乎能听到众女吸口水的声音，当然里面也夹杂着一些男人咽唾沫的声音。不禁感叹，祸水，过了再多年，依旧是祸水，男女不忌！
声名远播的大将军冯拓很没形象地用手指掏着耳朵，弹开指甲尖上的耳屎，颇有些烦躁。
这帮娘们在叫什么啊！吵死了！没见过回京述职的将领啊？还是很多年没见过男人了？还是说，这些人是仰慕他这个辅国将军，才如此激动？
满怀期待地回头，只瞥了一眼，闷闷回身，泄愤似地踢了踢马肚子。
哼！一群没眼力的婆娘！男人，就要像他这样高大威猛，拥有一下巴浓密的胡子，才够爷们！那种没气没力的小白脸，有啥好的！
埋怨归埋怨，想起那四个小白脸在边关的表现，冯拓还是挺佩服他们的骨气和硬气，能在他手下撑三年，哈哈！真是好样的！
祁敕很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微微垂下头，笑得腼腆。突然见一个东西扔向他，下意识地伸手抓住，正要看是谁这么大担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谋害朝廷命官！
众将士纷纷拔刀，守在冯拓身边，神情戒备！前几月发生了刺杀曜郡王事件，不可懈怠啊！
“漂亮哥哥！送你的！”一个年约三旬颇有几分姿色的妇人向他抛了个媚眼，随即拉着身边几个嘁嘁喳喳的小孩子，轻笑远去。
祁敕低头一看，才发现手上居然是朵粉色的头花，娇艳的花瓣很新鲜，散出一股淡淡的幽香。白白的面皮一下子红了，蠕蠕唇，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冲那夫人大声喊了句谢谢。
那夫人回头，有些吃惊地看着祁敕，浅浅一笑，神色愈发柔和，牵着孩子离去了。
众人见状，才知道是误会，纷纷收了刀，又见祁敕满脸通红，不由一笑，这祁敕未免也太容易害羞了，打趣着面红耳赤的青年校尉。正说着，路旁边又扔过来好几朵头花，几张丝帕，几个小金线桔，几只香囊……砸得祁敕四人头晕眼花，恨不得立刻落荒而逃。
裴政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帕子，板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孔，就像庙里的泥像，抬眼望向曜郡王府的方向，脸上的神色才柔和了一些。
萧衍每接到一份礼，就端起一张微红的俊脸，笑着说谢谢，坐在马背上不方便躬身，只能点头示意，一路走下来，脖子都快点酸了。
窦融没好气地揉揉被香囊砸到的额角，嘟着嘴，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女人真麻烦，看着那么瘦弱，力气还真大。
冯拓捋捋胡子，豪爽大笑，蒲掌一挥，继续前进。
辛臻拉着尔雅，指着狼狈远去的四人，乐不可支，“尔雅！你看！你看！他们四个那傻样！哈哈！啊哟！天哪！原来真有掷果盈车这种事啊！我还当古人骗我呢！”
尔雅笑笑，没有接茬，只是默默地看着裴政的身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辛臻见她心绪不宁，也没再说些刺激人的话，只是宽慰地摸摸小丫头的脑袋，温柔地笑笑。
晚上，宫中大宴，辛臻歪在位子上，做沉思者状。
旁人见向来爱闹的曜郡王难得正经，十分识相，没有上前打扰。
美少年……咳咳，美青年们的华丽归来，成功转型，貌似受到上京女眷们的欢迎，此事虽然值得欣喜，但有些事情辛臻必须提前为他们着想，说起来都是建功立业的男人了，但也不过是些十八九岁的孩子，在他眼里，嫩着呢！瞥了一眼歌舞升平的大殿，辛臻忍不住扶额叹气，也不知朝廷的这帮老狐狸小狐狸们对窦融四人作何看法，会不会在背后给他使绊子！他想保他们，就一定要保住！他欠他们的，只能这样还给他们！
辛臻向着远处的太子眨眨眼，挥挥手。
太子皱皱眉，看了一眼德妃，见母亲微微颔首，这才走到辛臻身边，坐下。
辛臻注视着太子那张端正严肃的脸庞，思忖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他们四个！你敢不敢用？”
太子凝眉，没有接话，但也明白叔叔说的是那四人。
辛臻抿抿唇，“他们四个出身低，自尊心特别重，聪明刻苦，习文习武，不敢说是栋梁之才，但多加磨砺，也是能人干吏……我的身份摆在这里，我不能用！他们太年轻，皇帝不会用！投奔其他人，非聪明人所为……”
太子瞪大了双眼。
辛臻有些紧张，搓着手指，压低了声音，闷闷地说道，“我知道，外面对他们的出身颇有微言，可出身这种事，不是常人可以自己选择的，若是可以，我倒宁愿生在平常百姓家，总比身在皇家如此苦恼强上几分……可为君者，当有海纳百川的气魄！太子，你要不要试一试？只要你敢用他们，我可以保证，他们的忠心将会完全属于你！”
太子不置可否，望着高台之上神采飞扬的王者，回首翘唇，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我会考虑……给我时间，十九叔……”
等了几天，没有回应。辛臻很苦恼，转念一想，打算去探望一下窦融他们。反正，全上京的人都知道那四人是他府上出去的，就算隐瞒，也毫无意义，与其让他们背后无中生有，还不如干脆见一面，倒更省事。
南归的将领，除了冯拓和几位高级将领，全部扎营城外。
营前下马，小白撒着幻，四处跑场子。辛臻笑笑，这些日子也的确把它闷坏了。
窦融四人皆为校尉，同住一营，平日往来，也好相互照应。辛臻前来找他们时，他们四人正在和士兵们在校场上操练。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挺有架势，威严十足。
辛臻不敢打扰他们，窝在一旁的草垛边，偷看。
“王爷！王爷！醒醒！您怎能睡在这里！”
辛臻揉揉眼睛，有些困惑地看着面前的几张俊美非凡的脸庞，如梦似醒，猛地惊醒过来，羞愧不已，居然等人等到睡着了……太郁闷了！
萧衍不禁失笑，提醒辛臻头上有根稻草，“王爷，醒了？如有要事，不妨帐内再叙。”
辛臻不好意思地笑笑，拍拍身上的草屑和尘土，跟着他们进了营帐。
四人行了跪礼，辛臻连忙让他们起身，看着一身戎装显得英姿勃发的窦融几人，颇有些感慨，“这两年，你们辛苦了。”
裴政抱拳回礼，“多谢王爷成全。”
辛臻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别这么说，若是你们没本事，我就算想成全，也无从成全，一切都是你们努力得来，我可不敢居功。”
“不知王爷今日到来，所为何事？”窦融眯眯眼，略带煞气。
“嗯！有句话想给你们交代一下，让人传话，我不放心。”辛臻也不怕他，反正他又没做坏事，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了一阵，拉着四人凑成团，脑门对脑门，“你们要记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裴政挑挑眉，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神色阴沉，“王爷，您的意思是？”
“皇帝重用的大将，大多年事已高，再加上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不得善终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如果那些人聪明，自然知道该什么时候退下去……可世上不可能都是我这样的聪明人，颐养天年，他们不会愿意。要知道，兵权这种东西，掌握在某些人手里太久，总是件危险的事情！所以，有些权利，皇帝会收回，重新分配……我必须提醒你们，不要争，不要抢，要推，要让！”辛臻点点头。
“王爷，您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萧衍有些不安，总觉得辛臻这样正经，难道事情很严重吗？
“我说过了，我愧对你们。皇帝看在我的面子上，会稍微对你们宽厚少许，但你们千万不要以为可以借此平步青云，一飞冲天！朝廷，不像你我想得那么简单！……窦融，裴政，祁敕，萧衍，你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如果一时把持不住，锋芒过露，后果，不用我提醒你们吧？”
裴政点点头，“王爷大可放心，我等明白！“
辛臻见他们四人一脸了悟，这才舒了口气。
皇帝那边稍微露了点口风，要将窦融他们提拔到七品。辛臻觉得这不是好事，找到皇帝帮他们婉拒了此事。皇帝貌似早已料到他会拒绝，只说会另行封赏。他觉得不妥，但也不好再三驳了皇帝的面子，帮他们道谢，就不敢再提此事。几个出身贫贱的少年，两年内升到八品校尉，已经是极限了，若再得蒙圣宠，少年得志，非福乃祸，自古以来，这样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他亏欠他们，自然要保他们出人头地，更要保他们平安。
裴政四人满脸凝重，辛臻见了不忍，稍微活跃了下气氛，“这两年在边关也够辛苦了，等你们哪日休息，我做东，请你们好好吃一顿……裴政，你和尔雅的婚事，我允了。你找个媒人，选个日子，上门提亲吧！”
打从进京就没真心笑过的裴政，终于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多谢王爷！”
辛臻转头对其他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你们放心，就凭你们那日的风采，我保证，你们个个定能娶到一个如花美眷！”
萧衍笑笑，脸涨得通红，“王爷，我，我不着急的……我才十九岁，还没弱冠呢！”
辛臻见了，连忙打趣害羞的萧衍。
窦融见不过他那副小人样，“说到娶妻，也是王爷先娶吧……就不知道未来的郡王妃是什么样的人？”
辛臻一愣，脸有些泛红，蠕蠕嘴唇，“锦夏？……嗯，是个很可爱的好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133章 华丽归来
